什麽玩意兒?

  身邊又有一個服務生端著一大盤用紅油悶著的蟲子,麵帶微笑的從莫顏的身邊走過去。


  此刻,來吃東西的人也仿佛越來越多了,不時的有人從門口走進來,選中桌子坐下。


  還有那綿綿不絕飄蕩於空氣之中的各種又吵又炸的香味,時時的縈繞於鼻尖,讓人肚子生理性響出饑餓聲音的同時又不住的翻騰惡心。


  莫顏聞著這股子味道,按著小胸口,止住想要嘔吐的欲望,向著走廊走去。


  不知是不是走廊的空間太過狹小,各種或油膩或香甜或酸辣的香味越加濃鬱起來。


  讓人聞著這股子味道更加不好了。


  她一路順著走廊走過去,途中經過應該是內廚的地方,正好從旁邊的窗口看到一人拿著一個大鐵盆,倒下一麻袋頭頂長滿眼睛比之前澆了紅油端上桌的蟲子小一點,大概拳頭大小的蟲子。


  那些蟲子在不停的往外攀爬,又被那人不急不緩地從旁邊提起一個鐵壺,往裏頭澆進一大壺熱水。


  瞬間把那些蟲子又衝刷下去,而那些蟲子背上的眼睛,瞬間被燙的萎縮下去,冒出綠白綠白的粘液,那幾條跟蜘蛛一樣長手長腳的腿腿也跟著不停的痙攣。


  那人一壺熱水倒完,又提起另一壺,繼續倒下,不一會兒就將整個鐵盆的蟲子全部都淹沒。


  莫顏……胃中翻騰的更加厲害了,同時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有些發寒。


  昨晚上將壯漢三人逼得這麽慘的蟲子,甚至直接奪掉一個人一條性命的蟲子,此刻就像普通魚肉一般,被裏頭的人處理著,毫無波瀾。


  所以這蟲禍,到底是什麽意思?

  莫顏此刻倒真有些想不通了。


  完了又不由想到,外麵那個自稱姓陳的那個男的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這裏的蟲子真的有什麽延年續命、活死人肉白骨這種這麽厲害的奇效嗎?


  還有對方中途說到若非不是什麽,會有更多人來這兒,停頓的那一下,吞吞吐吐沒有說出口隱藏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還有雇傭他們的那個人,給她們的任務與這個地方的謎團有關係嗎?


  如果按照通用套路來說,應該是有關係的,畢竟她們是一群參加遊戲的人,卻偏偏成為那個老板雇傭為她做任務的人。


  而做任務要找的人都是老板為了要找女兒而給的十年前的一堆人的信息。


  十年前啊,這會不會和這裏的形成有關係呢?

  想到這裏莫顏暗暗的將視線落到了正在處理蟲子的廚師身上,觀察著對方身上有沒有什麽異樣,畢竟對方親手處理蟲子,隔得蟲子那麽近。


  可惜隔得有點遠,根本看不到什麽。


  看不到也就索性放棄了,她沒有再多加停留,雖然旁邊路過的幾個服務生基本上都是無視她,好像並不在意她站在這裏觀察的舉動的樣子。


  雖然她是露出好奇的模樣往裏頭瞧。


  也沒有誰跳出來說她站在這裏妨礙走動,或說廚房重地不準觀看啥啥,坦蕩完了。


  已經看到一部分她想看到的東西,算是有了收獲,她便捂著胸口止住惡心,徑直的走向前麵有個廁所的標誌。


  本來還說逮著個跳出來請她離開的服務員套點話,順便再仔細觀察一下,是不是身上都長有像之前那個服務生那樣的……東西,但想了想還是做罷。


  畢竟觀察的機會多的很,不用急在這一時半刻。


  隻是,這個鎮子的謎團真的還挺多的,連遊戲主題都還沒有搞清楚,要怎樣通關也是個未知數。


  解密通關,尋找往事,又或者移除所謂的禍患。


  通關遊戲也無非就是這幾種方法。


  想到這些的莫顏又不由感歎,這現實向遊戲果然要不一樣的多。


  光是這難度就提升了不止一點半點。


  順著走廊還拐了一個彎,才來到廁所,看了看頭頂上廁所的標誌,走進去,便是一個大大的玻璃鏡子,然後就是洗手台,往左走是男廁,往右走是女廁。


  弄得還挺齊全怪洋氣的……作為一個90年代的小鎮的一家餐館,就是燈光有些暗。


  其實她走出來說上廁所除了確實有想吐一吐的感覺,也是想找個機會看一看這個古怪鎮子的餐館,反正這家做蟲子的餐館進都進來了,不觀察一番浪費,倒不想真的有了一點收獲,看到那服務生領子底下的東西。


  而此刻走進廁所後,莫顏奇怪的已經沒有了想吐的感覺,也許是廁所的消毒水味道將外麵的味道隔絕在外,心頭要頓時舒服的多。


  隻是沒了想吐的感覺,倒又有了想上廁所的感覺。


  這感覺來得又急又快,憋都憋不住。


  想一想,從昨天來到這個遊戲世界到現在她還沒上過廁所。


  想到這裏,她又想到昨天村子裏的那個豬圈廁所,默了一下。


  嗯……估計昨天就算有想上廁所的感覺,她也不會下腳光顧。


  頂多找個沒人的地兒,讓琳娜小姐姐幫忙守一下,頂著藍天白雲,哦不,灰天灰雲在外麵拉……咳,方便。


  再加上晚上又出了蟲潮那件事,一大早又走人,中間竟誰也沒個想上廁所的感覺。


  男的不住一地兒,她沒看到,但女的,真的沒一個上過廁所。


  ……嗯,可能因為都吃的少吧。


  想罷,她猶豫了一下,皺著眉頭捂了一下肚子,走進了右邊的女廁。


  裏頭的廁所也是那種隔牆帶門的,有五間,很規整,地上和牆壁上都鋪有十分光可鑒人的瓷磚,除了有些門上邊邊角角有些老舊脫落以外,打整的都很幹淨。


  隻是裏頭的五間廁所有四間都是關著門的,她隻好選了唯一開著門的那一個,還剛好就在中間。


  之前都還沒啥,哢嚓一聲關上門蹲下時,由於太過安靜,她腦海中不由冒出一個念頭——好像一般恐怖電影小說裏事件頻發的地帶就是廁所來著……


  而且好安靜,太安靜了……


  好像整個廁所除了她,就再沒有其他人,可是明明其他四個門都是關著的,說明有人才對。


  再怎麽也該弄出點細微的衣服摩擦聲,水聲一類……


  這個念頭一閃過,她立刻忍不住仰頭看了看天花板,隻看到一個像那種消防用的灑水龍頭。


  又看了看左右毫無動靜空蕩蕩的隔板底下,想起剛剛看到兩邊都關著門的場景,立刻抖了一下,晃晃腦袋把這想法趕緊拋了出去。


  大白天的,一個餐館,外頭這麽多人,不會發生什麽恐怖事兒的。


  嗯,莫要自己嚇自己,莫要自己嚇自己,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


  正準備背一下核心主義價值觀,安靜的空間裏,旁邊的隔板便突然突兀的傳來一道什麽東西抓在隔板上的聲音。


  莫顏蹲著的身子頓時一僵。


  隨既,隨著這隔板上抓撓的聲音後,立刻又傳來一聲:“朋友……”


  人的聲音,女生的聲音,十分年輕稚嫩的女生的聲音。


  “那啥,隔壁的朋友……姐姐還是妹妹?或者阿姨大姐,您有紙嗎?”隔壁右邊再次傳來聲音。“我這裏的紙簍沒紙了,我身上也沒帶紙,你那邊有紙嗎。”


  “……”聽到後麵的話之後莫顏緊繃的精神才頓時一垮,反應過來——隻是個問紙的。


  果然這種情況就不能東想東西想的,一想就容易自己嚇自己。


  她想著,看了看傳來聲音的那頭,又看了看兩邊的隔板和身後的牆壁,看到身後牆壁左側有一簍紙掛在上麵,才隨口應道:“有的……”說著便伸手去扯後麵的紙,打算從下麵遞給對方。


  隔壁那頭感激的回道:“啊,那太好了,我在這兒蹲半天了,一直都沒有人來,腿都給我蹲麻了……”


  聽到這裏莫顏眉頭一皺,心髒一跳,拽著紙準備從隔板下麵遞出去的手猛的一頓,突然間想起一件事來,這裏的四個門不是都關著的嗎?

  她還試了兩個,確實都是關著的,怎麽會都沒人?


  但確實進入廁所後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想著,她悄悄的把紙收了回來,自己給用了,再把褲子給穿上,小心翼翼的俯下腦袋,穩住呼吸,往隔版下麵的空隙悄悄看過去。


  她沒有看有聲音的那邊,而是先看了看另外一邊。


  在看到一片空蕩蕩之後,就迅速收了回來,心髒狂跳。


  沒有人……


  真沒有人!


  那門為什麽關著?

  見她遲遲沒有動靜,旁邊又傳了聲音,“姐姐?這位姐姐?”可能是聽到了她的聲音,知道她是個年輕女生,旁邊的那位便直接定了稱呼叫姐姐。


  想著,她又低下頭往傳來身邊的那頭廁所望去……


  一點一點的,慢慢的,擴大那頭白色瓷磚的視野位置,直到看到了空蕩蕩的廁所蹲坑,一驚,後頸一寒,才猛地收回視線。


  那頭,竟也沒人,空蕩蕩的,隻有一個蹲坑,那問題來了,隔壁的聲音是誰的?


  她想著,立刻起了身,拉開門栓,就準備奪門而出,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跑再說!

  先準備離開這個根本不利於動作空間狹小的鬼地方。


  結果,她拉開門拴後,砰砰推了兩下,門tmd居然打不開了!


  吧唧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落在了門上。


  她睜大眼睛,完全沒有關注到那吧唧的聲音,這是立刻瞬間睜大眼睛砰砰砰的拉推著門,結果門絲毫不動。


  “姐姐……這位姐姐……”隔壁依舊傳來聲音,仿佛很是不解,“你怎麽了,怎麽就要走了,你還沒給我紙呢!”


  莫顏用手不行,開始用腳砰砰砰的踹著大門,一下又一下,越踹心中越是驚恐,依她現在的力氣居然也沒踹得開!

  門幾次都被踹開一條小縫了,結果竟隻拉出一層手臂寬長的像膠水一樣的惡心黏液,整個門縫都是這種惡心的粘液,好不容易踹開,又被這粘液反彈了回去……


  以至於這整個門竟像從外麵堵住似的。


  甚至門下的縫隙都被滴落著這樣的粘液,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臥槽尼瑪!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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