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莫顏話音一落,便公式化的微笑轉過身,走向背包,蹲下打開拉鏈掏出肉幹,遞上前,謝絕對麵那個笑得人畜無害的女生會有的任何舉動。
琳娜接過肉幹,打開,湊到鼻子邊上聞了聞,點頭道:“感覺不錯,挺香的。”然後挑了好幾條撕碎,丟進了鍋裏。“就這些吧…”
莫顏看著對方手上的動作,意思意思的問道:“現在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琳娜聽到這話看向她,想了想,“暫時沒有了。”
莫顏笑:“沒有那我就去洗衣服了。”
女人揮了揮手:“去吧……”
走出門,天邊的夜色已黑得如墨,她就在灶房門口找了個破盆將衣服洗了,她也沒洗過衣服,就挑著眉頭胡亂的搓,覺得搓的差不多了,再起身環望,隨便在院壩找了個枝頭,將衣服擰開走過去掛上去。
掛上去後,莫顏驕傲的叉著腰,看著她掛在枝頭上皺巴巴的衣服。
嘖!
真想看看她那經紀人何渺渺看到這一幕的表情。
想到她的經紀人,又不由想到了現實世界。
想到她的那些繁雜事兒,想到這兩天何渺渺給她安排的行程,想到她進入這遊戲之前的糟心事兒,想著想著,畫麵不可抑製的跳到進入遊戲的前一刻,她躺在血泊裏的畫麵……
想到這裏,身上的情緒便微微有些不穩起來,畢竟她可不會忘記,她是怎麽進入這個遊戲的。
她是被人有心設計,用車撞死之後,才進入了這個遊戲,還因此,成為了必須不停參加遊戲掙取生命時間的死亡玩家,隻是,要殺她的那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麽原因?
為愛恨還是為利益?或者還是單純的對她有仇?看她不順眼?
一次沒殺成,會不會再來第二次?
這個念頭隻劃過了一瞬,她便輕輕一哼,轉過身,不再繼續思考這些個問題。這些都是現實世界的問題,現在在遊戲中想這些也沒有用,再重要現在也無法解決,還不如不想,免得徒增煩惱。
回到灶房,琳娜已經把煮好的麵分好,見她進來,便叫她把她的那份端過去。
麵條看上去有些寡淡,隻有一些肉條和在裏麵,整碗湯水就隻有兩種顏色,還渾濁的很,實在讓人沒什麽食欲。
隻是這時候莫顏可不會嫌棄這麽多,餓了一天了,還走了半天的路,兀其她中間還殺了個人,其他玩家們也幾乎都沒有休息過,無論是誰恐怕都已疲憊不堪,一個個肚子都不知道反抗過幾回了,哪裏還會嫌棄,現在就算是隨便給塊饅頭玩家們都能吃的香香的,更別說是麵條這樣的熟食。
莫顏自然也不會。
她在現實生活中雖然說是個豪門大小姐,但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事實上,該吃的苦她也沒少吃過,隻是沒有必要的苦她從來也不會委曲求全罷了。
畢竟她有錢,現實世界中,有錢就能解決大部分的事情。
而遊戲世界中,這些完全獨立隔絕的另一個處處都是危險的世界,自然又不一樣了。
而且其實,她覺得她的適應性還是挺強的。
已經餓了一天,她吸了吸鼻尖的香味,感受著肚子裏因饑餓而起的翻滾,乖乖的端起乘好麵的小鋼鍋,在灶台前找了個位子坐下對著火光就呼哧呼哧的吃了起來,聲音賊響,毫無包袱。
嗯,味道也不是太差,還闊以。
琳娜在莫顏端起麵後也端起她的那一份,先喝了一口湯,砸砸嘴,才大馬金刀的在灶台前坐下,兩隻筷子上下一碰,一樣一樣的毫無包袱呼哧呼哧的吃了起來。
小北的聲音要略小一些,但不是沒有,喝湯的呼嚕聲和麵條的吸溜聲一樣沒少,吃的速度也不慢。
於是乎,整個灶房,都彌漫著麵條的呼哧聲……
三兩下吃完後,連湯都喝得幹幹淨淨的琳娜摸著略微有了那麽一點點幅度的肚子,感歎道:“哎喲媽呀,終於圓滿了!”
吃完了東西,再各自把各自盛麵條的‘碗’洗了,琳娜看了看手表說道,“從天黑到現在過去了一個小時三十六分鍾…”放下手,“來,咱一起理一理今天得到的信息。”
於是三人坐在火邊,燒著火,開始整理了一下今天得到的信息。
首先,這一路上不隻是荒蕪的農田,連一點兒有生命的綠意都看不到,無論是小花小草,還是樹葉枝芽,
第二,他們一路行來,沒有看到一個人,村子也沒有人,不知道是這個世界是什麽情況。
雖然最後一個進來的邋遢男惡意滿滿的說,也許是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人了,但琳娜和小北都提出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人的可能性還是比較荒謬,畢竟是真實的世界,沒有什麽都不可能沒有人。
所以明天,他們大概率的會離開這個村子,再往周邊查看,應該會朝他們來時的路走去,看看路的另一頭是什麽情況。
應該還是有人的,隻是不在這個地方,能要他們多找找。
除非是他們來到原本就沒有人的世界,聽說有這種遊戲世界,背景要麽是在人類出現以前或在某種世界末日以後。
但因為有村莊有農田,所以明顯不是,而且就算有這種遊戲世界也不該是他們現在這種程度遇到,聽說要到後期才會遇到這種遊戲背景,這是小北說的。
再加上暫時也沒有看到什麽死人的屍體,所以,也許隻是這個村子因為某種原因被遺棄了。
被遺棄的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他們的遊戲主題——蟲禍。
到現在為止,她們也確實有多次在各個出其不意的角落看到大量的蟲子,但是也遠達不到‘蟲禍’的境界,所以應該還有什麽比較重要的信息他們還沒有遇到或者是注意到。
畢竟才第1天。
在這裏莫顏又提到之前她一個人在灶房的時候,有聽到有什麽東西從外麵的屋頂上爬過,聲音悉悉索索的感覺應該是多腳爬行生物,不知道是不是蟲子,畢竟弄出來的聲響有點大,隔著那麽一層裏頭都聽得到。
如果是的話,那這蟲子應該比他們白天在水缸裏麵看到的要大得多,可惜沒有看到,不能確定。
差不多把今天看到的都提出來整理完畢後,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安排了守夜,開始慢慢準入睡。
因為莫顏被安排到後邊,又累了一天了,即便有對身邊的某個人保持著警惕,但控製不住困倦來襲。
想著才遊戲第一天,身邊琳娜也在,估計對方就算有想法應該也不會真的做出什麽舉動,便稍微放心的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直到半夜,輪到她守夜,被人叫醒。
叫醒她的人是依舊笑眯眯的小北,對方動作溫柔的叫醒她,待莫顏在困倦中冷不丁兒的看到她那張臉,嚇了一跳,瞬間清醒過來,才想起對方主動提出守了上半段,她便想著不能落後緊接著提出了守中段,琳娜反倒是成了最後最輕鬆守下半夜的那個。
愣愣聽了耳邊兩聲火花暴起劈裏啪啦的聲音,莫顏才看了對方一眼,默默的從窩裏爬起,交接工作般的問了句:“沒有什麽異常吧。”
小北:“沒有什麽異常。”說完之後,便打了聲哈欠,十分自然正常的跑去睡覺了,也沒有什麽異樣的舉動。
莫顏坐在火邊,很快便聽到了對方陷入沉睡的呼吸聲,她往火裏添了一把柴,陷入了安靜。
一個人守夜這種異常安靜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漫長。
耳邊除了時不時的響起的火花暴起的聲音,和幾道輕微的呼吸聲,就再無其他。
莫顏又開始有點困倦,每當眼皮子開始沉重,一閉一閉的時候,就擰一下自己的大腿,模糊當中,她好像迷迷糊糊的聽到了什麽聲音,那聲音又像小孩,又像大人,嘶嘶啞啞的,又像被捏碎在一起似的,詭異的聲音:
“小蟲蟲,咬汝汝,蟲蟲蟲蟲飛……小蟲蟲,咬汝汝,蟲蟲蟲蟲飛……”
“小蟲蟲,咬汝汝,蟲蟲蟲蟲飛……小蟲蟲,咬汝汝,蟲蟲蟲蟲飛……”
“小蟲蟲,咬汝汝,蟲蟲蟲蟲飛……小蟲蟲,咬汝汝,蟲蟲蟲蟲飛……”
等莫顏在模模糊糊中意識到自己耳邊出現這個聲音,猛得清醒直起身過來,還往四周,又什麽都聽不到了。
灶房依舊那麽安靜,除了火花爆起的聲音再無其他,火光之外一片黑暗。
可是漸漸的,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沒有過多久,耳邊好像又向起了什麽悉悉索索的聲音……
像是有什麽東西飛快的從她身邊黑暗的地方爬過,她一聽到這個聲音,心髒頓時一跳,一下子瞌睡全沒了,立刻抓起放在手邊的手電筒,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照去!
隻見被光源照耀下的地方,除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灰塵,和一根柱子,什麽都沒有。
皺了皺眉……
為了安心,她屏住呼吸,又將手電筒往其他地方依次照了照,灶房後頭角落、貼著主屋的牆壁、房梁……
燈光的照耀下,依舊隻有空蕩蕩的一片。
依次確定確實沒有什麽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慢慢落下握著手電筒的手。
卻在手落下的一瞬間突然觸到了什麽帶著硬殼的物體,她瞬間低頭一看,瞳孔瞬間放大,隻見她的手下,精準異常的正按著一隻頭頂上長著硬硬的甲殼,像隻大型蟑螂一樣,頭上還有好多隻眼睛的大蟲子。
而她的一根手指,正好還觸到了蟲子的一隻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霎那間,惡心的觸感讓莫顏瞬間寒毛炸起,手觸電般的猛烈的一甩,第一次在這遊戲中,在這安靜裏的夜裏發出一聲極其驚悚恐怖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