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致南的提議,聽起來倒是不錯,隻是不知道施行的時候,會不會有點兒什麽差頭。萬一我失敗了,弄不到葉弘城的血,白澤可就死定了!他的傷勢太過嚴重,每一秒的拖延,腐爛潰敗的麵積越大,他能救回來的幾率也就越小!
我必須得搏一把,就算我發誓再也不想見到葉弘城,可為了白澤,我得去見他!我不想白澤承受那麽多痛苦,不想失去白澤,更不能失去他!他才是我正真意義上的老公!
突然這時,裏屋傳來一陣痛苦的低吼,我也顧不上和全致南聊下去,轉身衝進屋內。
隻見白澤躺在床上,瞪大了雙眼,眼中卻沒有焦距,不知在看何處。雙手緊緊的攥著拳,渾身不停的抽搐,傷口有膿血緩緩的流了出來。
“白澤,白澤!你怎麽了?”我衝到床邊,剛觸碰到白澤的手臂,發現他渾身燙熱無比。再摸向他的額頭,也滾.燙滾.燙的!
我急了,坐在床頭,一把抱住白澤的頭,使他的頭枕在我的腿上,防止他抽搐過猛。
猛然間,我的眼前一花,一個景象閃露而出。
那是一間古代的書房,書房內的裝修樣式,跟鬼宅的書房樣式一樣!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本書籍,正在翻看。
男人樣貌冷俊,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上麵掛著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烏發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男人衝了進來!竟然是葉弘城,紫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的流雲紋滾邊,腰間也同樣束著一條祥雲紋的寬邊錦帶。烏黑的長發,被束起,戴著玉冠,白玉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的頭發,黑亮順滑,如同綢緞。
“你什麽意思?”葉弘城一步衝到男人的麵前,氣勢洶洶:“你對月榮不聞不問,現在又要帶她走?”
男人眼皮都沒抬一下,優雅的翻閱著手中的書籍,冷漠的說道:“要怪就怪你自己,覬覦大嫂!你做的那些過格的事情,以為我都不知道麽?”
葉弘城臉色一沉,自知理虧,暗暗咬牙:“大哥,我……你既然不想要月榮,你……把她讓給我……我發誓,帶她遠走高飛,再也不會回來。”
“我正是念在你我是親兄弟,你別得寸進尺!你對月榮做了什麽,你自己清楚,這種事情,我要是告發出去,你們兩個都得浸豬籠!”男人顯然在壓抑自己的怒火,手中的書籍,越攥越緊,紙張都皺了起來。
“大哥,我求你……從小到大,你擁有一切!甚至連每年見娘一麵,對於我來說,都是奢望……你不要的,讓給我還不行麽?你把她給我吧……”葉弘城哭喪著臉,不斷的懇求。
“別跟我提娘,你是一年到頭,見不到娘幾次,可我呢?我和爹雖然天天能見到娘,卻被娘厭惡,娘都不願跟我們說幾句話,連笑模樣都沒有!也就是見到你的時候,娘才會開心!……她才會笑……娘何時疼愛過我?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你!”男人實在是不想跟葉弘城爭辯,將書狠狠的摔在桌麵上。
“我什麽都不要,家產我也不想要!我隻想要月榮,你隻要把她給我,我馬上就走!家產全都是你一個人的!”葉弘城如此的渴.求,讓男人倍加惱火。
“蔑倫悖理,你的仁義禮智信都學哪兒去了?月榮根本就不想跟你在一起,是你強迫她!我一不在家的時候,你就纏著她,這麽傷風敗俗,迷.奸大嫂的事情你都能幹得出來,你還想怎麽樣?我已經不想再跟你多理論!”男人惡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麵,起身就要往外走。
葉弘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悲痛不已的再度祈求:“大哥!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罰都可以,你也有妾室,你不是很喜歡你那個小妾嗎?自從娶雪晴過門來,你再也沒和月榮同過房,就連麵都很少見!你知道月榮又有多難過麽?你不喜歡她,我喜歡……你不想要的,施舍給我都不行嗎?……大哥我求你,把月榮給我……”
男人忿恨的搖搖頭,拂袖而去。
隻留下葉弘城一個人,煢煢孑立,整個人都沒了精神。刹那間,他好像想起了什麽,起身也衝了出去……
我眼前的景象,一閃而過,隨之幻化,是一個可愛的小女人嫵媚的背影,坐在大大的浴桶中,發絲微亂,裸.露的身體,緩緩站起,纖弱的身材,勾人攝魄,後背上還掛著幾片玫瑰花瓣。
女人微微側過臉,姣好的側臉上,掛著可愛的小酒窩,魅惑的聲音,撒嬌的對身後人道:“嗯~弘澤,來幫人家擦身子……”
倏地,我迅速清醒過來,發現全致南和呂娜正站在床邊,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白澤伸出手,毫無意識的伸手摸向我的手臂,緊接著,他的眼神頓然驚醒了過來,微微喘.息,抬眼看見我怪異的表情,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全致南和呂娜,白澤無力的喘著:“可源……對不起……我把你當做別人了……”
“雪晴?”
“是……”白澤虛弱的應了一下。
“不管她是誰,她確實非常性.感……嗬……”我幹笑兩聲,卻根本笑不出來。
“你怎麽……怎麽……我讓你進入到我的幻覺了嗎?”白澤不敢相信,那些回憶,全都被我看到了!
白澤費力的撐起身體,轉身就要下床:“不行,我感覺很不好,也許我得走了……我不能拖累你……這……咳咳……”
白澤渾身無力,還沒來得及站起身,雙腿一軟,差點兒摔倒。我急忙將白澤拉回到床上,安慰的道:“沒事的!白澤,你隻是病了,我在照顧你!”
全致南和呂娜相互看了一眼,轉身默默的走出房門,給我和白澤多留一點空間。
直至他們的離開,白澤痛苦的搖著頭:“可源……這場高燒,讓我的腦中充斥著無數煎熬的記憶……你必須得離開……”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不就是做了些奇怪的夢麽?別多想了,我一定會照顧好你!”
白澤拗不過我,隻得任由我扶著他,躺好到床上,可他的頭剛一枕到枕頭,突然瞪大了雙眼,眼中毫無焦距,渾身又抽搐了起來。
我的眼前又閃出了一個場景,四周空曠,看起來像是一個大野地,一麵列著一隊整齊劃一的人,均身著灰色的軍裝,頭戴軍帽,肩上背著長槍,看起來像是民國時期的裝扮。
葉弘城穿著一身西裝,烏黑的短發,邪魅的勾著嘴角,雙手背在身後,盡顯灑脫玩味。與身旁也穿著軍裝,看軍銜和氣質,像是這些軍人中的領導長官一類,低聲閑談著。
在他們的正對麵,跪著五個囚犯。囚犯穿著囚衣,紛紛深垂著頭,個個麵如死灰。
葉弘城戲謔的輕笑低語,那個長官立刻下令,命人拉過來五個大鐵籠,籠子裏分別裝有一隻凶殘的大狗。
惡犬的體格很大,在籠子‘吼吼’狂叫,顯然餓了很多天。一隻隻凶殘至極,嘴邊流著口水,兩隻眼睛餓得發紅!
“嗬嗬……”葉弘城傲然的昂著頭,麵對著死囚犯,戲謔的笑道:“今天……本來是行刑之日,可我……大發慈悲!仁慈的給你們機會!”
葉弘城看向一旁的長官,那長官麵對著葉弘城點頭哈腰,阿諛奉承。
“你們隻要進到狗籠裏……能活下來……就可以免去一死!直接無罪……釋放!”葉弘城的話一出,那五個囚犯紛紛投以驚恐的眼神。
他們寧可死,也不想進到狗籠之中,這可不是那種可愛乖巧的小狗,一隻隻的大狗,直立起來,都快有人高了!體格健碩,強壯有力!哪裏有機會活命?還不如一槍打死,來的痛快!
葉弘城見沒人回應,衝一旁的長官使了個眼色,隨即長官下令,直接命人將死囚丟入狗籠中。
死囚驚恐之下,拚死掙紮,可哪裏能掙脫,最後都被丟進狗籠之中,麵對那些餓瘋了的惡犬,做最後的掙紮。
死囚們瘋狂的慘叫撕嚎,場麵一度殘忍至極……
過了沒多久,便都紛紛沒了動靜,血腥味兒一片,脖子都被咬斷了,腸肚破裂,散落在籠中,惡犬們咀嚼的聲音,尤為駭人可怖。
葉弘城卻如同看場好戲一般,對於眼前的一幕,看得津津有味。
而其他在場的軍官,都不太敢看,強忍著這種殘忍的場麵,隻得充耳不聞。
白澤從遠處急匆匆走了過來:“弘城……這種做法太愚蠢了!難道你過去這幾個月來,殺戮的還不夠嗎?”
葉弘城卻不以為然的扭頭看向別處,不耐煩的哼笑一聲:“哼嗬!他們本來就是死囚,要不然也會死,我隻是在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可以活命!”
“機會?你管這叫機會?有一個活下來的嗎?”白澤拉著葉弘城,走到一邊,避開身後的那些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