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第一千一百六十話 疑點重重的命案現場
宣月下意識驚叫了一聲,引來了正從書房往回趕的老戌,老戌看到這一幕以後,立刻上前確認了偃伯是否還活著。而當時偃伯已經沒了氣息.……老戌在悲痛之下,還能勉強維持住自己的鎮定,偃伯死了,鍾離瑾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他不敢直接扣押鍾離瑾,萬一引起曹和宋的矛盾,問題就大了。
所以老戌當時,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他立刻讓人封鎖了所有的消息,避免任何有關於偃伯遇害的消息傳出去。
第二件事,他讓人暫且將鍾離瑾請到客房,派人看守,算是相當客氣的軟禁了。
第三件事,老戌因為信不過我們,認為我們一定會替鍾離瑾開脫,所以他避開了我們,而是派人去請了同樣身為曹國人的昌和君。
僅僅三個決定,穩而不亂的就安排好了一切後事。
可是就在老戌趕到之前,第一個看到現場的宣月,潛意識裏也記住了一些她認為奇怪的事情,隻不過她沒敢告訴老戌,偃伯的死太突然,有太多的疑點,而麵對老戌,他不管是偃伯的人,還是要殺偃伯的人,他都足以威脅到宣月了。
“宣月說,她看到鍾離瑾握著匕首的時候,很害怕,可同樣的,鍾離瑾在看到她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驚恐。起初她以為,鍾離瑾殺了偃伯之後沒想到會被人看見,所以驚慌,可是等她回去後仔細回憶了一下,又似乎不是那麽一回事。”昌和君說,“不過宣月也被嚇到了,她這些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不好說……”
“那她到底說了什麽?”我以為,宣月接下來告訴昌和君的話,可能才是這一次命案的關鍵。或許能夠幫我找到一些破解案件的疑點……
“她說.……”昌和君擺明了是吊足我的胃口,不緩不慢地說,“鍾離瑾當時臉上的表情很荒唐,而且在她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看到鍾離瑾站在偃伯的屍體旁,正握著手裏那把匕首在觀察似的.……臉色不太好看,但是人,像是大夢初醒,驚慌失措的樣子。”
“.……”他在看匕首?那把染了血的匕首?
是有些奇怪。
按理說如果真的殺了人了,難道他就不擔心馬上會有人闖進來嗎?怎麽可能還老老實實留在現場,就站在屍體旁,端詳凶器?
這腦子顯然有坑。
……
“不是我!”鍾離瑾在見到我的時候,情緒反應很大,事發突然,導致他的狀態很焦躁不安。他強調說,“我沒有殺偃伯,霍汐,我真的沒有殺他。”
“噓……”旁邊,還有領著我們過來的偃伯家的家奴,我示意鍾離瑾先不要說話,等著昌和君安排人將偃伯家的家奴都帶下去之後,房裏隻剩下我、昌和君、鍾離瑾以及廉赫了,毓兒留在了現場搜集線索,我沒讓他跟著過來。以毓兒的脾氣,他若是見到了現在被軟禁在這裏的鍾離瑾,恐怕現場會失控,他要是真的帶鍾離瑾逃了,那麻煩就大了。
看著外人將門關上,鍾離瑾急著辯解道,“我真的沒有殺人,我也不知道偃伯怎麽就死了,你們相信我……”
“你先不要亂。”我說,“你現在鎮定下來,不要著急,我們既然來了就肯定會查出真相的。既然你沒有殺偃伯,你就什麽都不需要擔心,聽我的,穩下來,不要慌。”
昌和君倒是自在,自己找了個地方先坐了下來,完全一副旁觀者的樣子。
我讓鍾離瑾先坐下,穩穩心神,好向他問一些當晚的情況。“你現在,能想起多少案發時的事情?不著急.……你慢慢想,仔細回憶,越細致越好,每一個細節仔細想想。”
“我……”鍾離瑾自昨夜偃伯遇刺身亡後,便被人軟禁在這裏了,直到現在都沒能來得及洗漱,加上他一夜沒睡的樣子,看起來真的狼狽邋遢。他在我的勸說下,也慢慢的鎮定了自己的情緒,開始回憶起昨晚事情發生時的情況,“說實話,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昌和君突然冷笑了一聲,就像是在嘲笑鍾離瑾,出了這麽大事,他居然還什麽都不知道似的。鍾離瑾現在的情緒就繃著,昌和君一激他,他就呈現出特別暴躁的樣子。
“你先別招他了。”我向昌和君怒斥了一聲,眼下鍾離瑾都這樣了,他還故意氣鍾離瑾,這隻會讓鍾離瑾更容易失控。轉過頭麵對鍾離瑾,我也隻能壓下心裏的暴躁,耐著性子問,“不著急,你慢慢想,現在隻要你能想得起來,才是對破解這個案子最大的幫助。”
畢竟,他是現場唯一一個存活的人,他在現場經曆了偃伯遇刺的事情,隻有他有機會發現些什麽。
“我……我當時喝醉了。”鍾離瑾的發髻很淩亂,沒了往日意氣風發的樣子,看上去很是可憐。“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我記得我沒有殺他,我沒有!可是現在他們都說我殺了偃伯,每一個人都這麽說,我甚至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我把他給殺了!……”
鍾離瑾的情緒很不穩定。
他被軟禁在這裏,倒也聽得見門外路過的人對這邊指指點點說的話。
即便他是記得自己沒有殺人的,可當別人說了太多次是他殺了偃伯的時候,他也忍不住的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現了偏差。
我沒讓他繼續說下去,抬手一巴掌就抽到了他臉上,未曾有防備的鍾離瑾整個人都偏向了一旁,魂不守舍。
廉赫被嚇了一跳。
昌和君也愣住了,這一巴掌瞬間讓整個房裏的氣氛都鎮靜下來了。
“與其去說那些沒用的,不如好好想想我問你的問題。”我在袖子裏偷偷抖了抖發麻發痛的手,鍾離瑾的臉上頃刻間就浮現了五指印,我覺得我的手都已經腫了,可想而知剛剛我是使足了全身力氣,抽的這一巴掌。
他悶聲趴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了,眼睛裏都是血絲,滿是落寞和絕望。
直到現在他也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作為他新婚妻子的女涎,在大婚當夜失蹤,可能命喪火海。作為他老丈人的偃伯,在他前來告知女涎疑似死訊飲酒長談的時候,就死在了他麵前,而他變成了被懷疑的那一個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