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第九百零三話 被虐待的女孩
這是,什麽動靜?
那哭聲聽起來是個女子,哭得十分心痛,肝腸寸斷。
我皺了皺眉頭,不想去管這個閑事的,可是左右放心不下,總覺得要出什麽事情一樣。
偏偏這時候,紅玉去端藥茶還沒回來。
“要出人命了。”“她”說,“怕是哪家又在打女人吧。”
一聲接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那哭聲在我耳邊徘徊不斷,我壓在心裏的恐懼和憤怒都被這女子的哭聲打斷了。一些曾經試圖忘記的事情,變成一個個怎麽也抹不去的畫麵,反複出現在腦海裏。“.……村子裏的人,會管的。”
如今我這樣子,自己都救不了,如何能幫別人呢。
“那可不一定。”“她”說,“在這樣的村子裏,打女人不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嗎。他們何曾將女子當做一個人了。即便是鄰裏聽見了,也沒幾個人會出頭去管的。”
“.……”我知道“她”這個話是說給我聽的。
“叫得好慘啊,”“她”居然笑著,在聽那女子哭喊求救的聲音,而村子裏的人居然真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出麵去問一聲的,“不知道這麽打下去,她還能堅持多久。”
“你夠了。”我說。
“你不管嗎?”“她”問我,“要是連你都不願意管的話,大概也沒人會管了吧。你聽,她的聲音叫得多慘啊,也不知道打得會有多狠,你說,打她的人到底用什麽東西打的.……”
我忍無可忍了,這個聲音回蕩在我耳邊,遠比夢魘更加可怕。
我艱難地站起身來,想要先出來看看究竟是什麽情況,怎麽就沒有村子裏的人去問一聲的呢。拖著虛弱的身子,走到了門口,發現那聲音竟然是從我們前麵不遠處的那個院子的方向傳來的。
那個挨打的女子,還在一聲接著一聲歇斯底裏的大叫著,好像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時還能聽到什麽東西打在她身上的響動。
“你這身體,就算過去了又怎樣,真是丈夫打妻子,爹打女兒的,你一個外人又能過問什麽呢。”“她”說,“不如現在就轉身吧,回去,把這件事告訴鍾離瑾,以鍾離瑾的身份去管這件事,興許還能引起他們的在意。”
“鍾離瑾會管嗎?”我認為他不會,即便他也看不過去這男人打女人的事情,可是頂多隻是向村長提點兩句,再由村長去向打人的人說幾句,可那個時候,這女子隻怕被打得半條命都沒了。來不及……
“你就這樣過去嗎?”“她”很意外。
“隻是過去看一眼,如果真的打得那麽厲害的話,有人說一聲,總是好的……”不管怎麽樣,我現在也算是鍾離家的客人吧,這打人的人,怎麽也得賣三分薄麵給我。
我很清楚挨打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比起被一個施暴狂虐打,周圍人的冷漠更讓人心寒。
至少那個時候,在我曾經遭受虐待時,我是希望有個人能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的.……
可是沒有。那時候鄰居就在我們家門前走過來走過去,聽著我挨打慘叫的聲音,卻仍然能夠當做什麽都不曾聽到,說說笑笑的路過。
人性的冷漠,總是輕而易舉的能夠把一個活生生的人逼死的。
我還沒繞到院子門口,就已經看到院子裏,一個男人舉著根藤條在院子裏揪著一個小女孩死命的抽打著……
“住手!”我大喊一聲,氣有些虛,不禁咳了兩聲,加快了腳步走到門口進去。
那個被按在地上虐打的小女孩,看起來才七八歲的模樣.……有一瞬間,我看見她的時候,好像就看到了幼時的我自己一樣。
“你為什麽打她。”我向那男人質問道。
“我憑什麽不能打她!我是她爹,我想打就打!”那男人並沒有顧及到我是作為鍾離家的客人在此養病的,反而在我質問他的時候,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同我爭吵起來。“你是什麽人,我們自家的事兒,有你什麽幹係!快走快走!.……”
“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非要把她打死了不成?!”我一聽就怒了,那些話我曾經也聽到過的,有些人就是這樣不講理.……
“打死就打死,吃閑飯的.……”
“救我,救我。”小女孩抽空從他手底下跑了出來,她被打得臉上身上都是傷,一雙小手抓著我的衣角,看著也是被抽打得一道一道的血印子。“救我.……他不是我爹,他會打死我的……”
女孩剛一說出這話,那男人氣得上前就要來抓她。
“你做什麽,放手!”
我再看她,她的樣子又變了,是我小時候的樣子……她苦苦哀求著我救她,不想再回到那男人的手裏被他折磨死。我使勁兒推開了那男人,把女孩護在身後。
“他不是你爹?”我問那女孩,如果這男人不是她爹的話,他們是什麽關係,那男人又憑什麽這樣打她?莫非這裏麵,還牽連到一宗拐賣案?
女孩哭得淚眼婆娑,她拚命搖頭,否認和這男人之間的關係。
“你……你當著外人胡說什麽呢!我就是你爹,我養了你好幾年了,你現在不認我了?我管教管教你有什麽錯!”男人舉著藤條作勢便要打過來。
“你不是我爹!我爹早就死了!”女孩大喊,她拉著我求救,“他不是我爹,真的不是我爹,我爹死了,我娘又跟了他,後來我娘也死了,他就天天打我……”
繼父。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女孩的命很苦,她父親早逝,母親帶著她改嫁給了這男人,沒想到她母親也死了,這男人隻能帶著她一起生活。可是他經常打這小女孩出氣,她又驚又怕,想要從這男人身邊逃出去,至少這樣她還有一絲活下去的可能。
“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男人氣得咬牙切齒,換了根更粗的藤條,追著她在打。
我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力氣,狠狠地一撞,撞得他後退了好幾步,眼看著他怒氣衝衝上前要跟我們算賬,我看到了放在一旁的一把鈍刀,伸手抄起。“我警告你,你再過來我就……”
“你跑到我家裏來,還想殺了我不成?!你殺呀,你殺呀!”男人絲毫不怕,他麵對的是我這樣一個病弱之人,我手中僅僅可以稱之為武器的東西,也不過是這樣一把短刀而已,絲毫不具備任何威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