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第九百零二話 四麵楚歌的危機
“.……你不知道?”
在這一刻之前,我根本沒有懷疑過她,可是她現在的反應,卻引起了我的注意。紅玉向來是個沒什麽謀劃的人,哪怕她是騙人的,也很容易就能拆穿她。她太容易被看透了,所以很不適合撒謊.……更何況,她想要瞞過我,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她躲開了我,“夫人,您別想了,大人已經找到了醫治您的法子,您應該好好休息,不要再為這些煩心的事兒操心了。”
“可是,即使我不去想,這樣的事情以後就不會發生了嗎。”我問她。
如果我這麽一個大活人,即便隻剩下不到半條命.……但是在他們麵前就這麽離奇失蹤了,然後幾個小時以後被發現倒在潛坡一堆屍體之間。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會發生了嗎?
“不會的!”紅玉信誓旦旦的同我保證,稍候,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激動露出了破綻。“不……不會的,夫人……您放心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就算不睡覺不吃飯不休息,我也會看好您的,絕不會讓您再有機會離開這個院子了。”
她一定是知道些什麽,隻是,她不肯說。
紅玉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了裏翀臨死之前,也是被我發現一直有事情瞞著我.……難道那位耎大人在我身邊埋伏的人,並不隻是裏翀一個?
我能夠從紅玉的眼神裏看出來,她和那時候的裏翀一樣.……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都是極為懊悔的。她不忍心傷害我,卻要麵對我已經受到威脅的事實,她在隱瞞著什麽,那些事情她不會說的.……
我想,我心裏大概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應該也隻有耎大人能夠做到了吧.……
“紅玉。”我說,心情就像跌進了冰窟,“裏翀的死……我很難過,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再出事了。”
“夫人。”紅玉湊上來,“不會出事了,誰也不會出事的,您不要擔心,好好休息吧,一切都會好的。等到您養好了身體,還要幫著鍾離大人一切追查繭印的事情呢不是嗎,還有偃氏,您不是還想看鍾離大人和偃氏成婚嗎?我們所有人都在盼著您早一點好起來呢。”
“你們所有人,都在盼著我……好起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情況有多糟,即使是現在,這兩天稍見起色,但也隻怕是在拖時間罷了,我想要好起來太難了。
可是我看到紅玉的眼神,當她說起“所有人”的時候,我心裏“咯噔”一下。我還記得那天我聽到他們湊在一起曾經商量要隱瞞我什麽事情,現在她之所以能夠毫無懷疑的說出“所有人”,是否是他們早已經商量好的呢.……還是所有人,都已經聽從了那位耎大人的命令,隻有我還蒙在鼓裏。
“是啊,我們所有人都盼著您好起來呢。”紅玉毫無察覺,她不知道我在想什麽。
“.……紅玉,你有沒有什麽事情,是瞞著我的。”我問她。
如果從她這裏下手,試著打開缺口應該容易很多。
耎大人目前懷疑是鍾離家的人,鍾離瑾可能在得知耎大人是殺害裏翀的真正凶手時,就選擇了和伏四一樣,替他隱瞞。而裏翀之前就受耎大人的吩咐,替他監視我們,除了裏翀以外,紅玉也可能被耎大人收買了,而我之前又剛好聽到,蕭玨雲瑛廉赫紅玉他們湊在一起商量要隱瞞我什麽事情。我心裏不安極了……莫非此時此刻在這個院子裏,隻有我和毓兒,是不知道耎大人是誰的嗎?其他人.……
“夫、夫人.……您在說什麽呀……”紅玉的臉都因為受到驚嚇變了顏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可她分明就是有事情隱瞞我的樣子.……
我心寒了,難受的厲害。
“我真的,不希望是你……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信任你。”
“夫人。”紅玉內心在掙紮,我本以為她會忍不住這種煎熬,將他們在隱瞞我的事情脫口說出,我看得出來,她在搖擺不定。若是換做從前,隻怕她早就憋不住了,可是這一次,她狠了狠心又說道,“夫人.……您誤會了,我沒有什麽事情瞞著您呀。夫人.……我不管做什麽,都是為了您。您救過我,對我有大恩,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為了您,紅玉甘願去死……求您了,再等等,大人會治好您的.……”
她竟然,還是沒有說。
我輕輕笑了笑,不再多問,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麽,她都不會告訴我他們到底隱瞞了我什麽事情的。變了,所有的人都變了……
“我渴了。”我對紅玉說。
“爐子上熬的有藥茶,您稍等一下,我去取來。”紅玉說完,為我掖好蓋在腿上的毯子,不放心地看了看我,確認我的意識清醒,才趕忙去取藥茶。
“她有事情瞞著你。”“她”很不知趣的跑了出來,就坐在我身邊,望著紅玉的背影說道。“你為什麽不揭穿她呢?這個院子裏,他們明顯已經串通好了,隻瞞著你一個傻子,你就不好奇,他們到底在盤算著些什麽嗎。”
“滾。”我怒斥道。
可是現在身體太弱了,底氣不足,連怒斥人的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的。
“她”卻在笑,“看來你在努力與病魔抗爭啊,怎麽,你害怕我真的成為你,取代你,然後永遠的把你關起來嗎.……就像你曾經把我關起來那樣。”
“當時,人是你殺的。”我恨她很得厲害,我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我知道當時對養母補刀的,並不是真正的“我”,是“她”,是“她”取代了我的意識,隻是那一時的偏差,就釀成了無法挽回的大禍。
“我?你有什麽證據說是我呢?在別人看來,我們可是一樣的,他們又不知道,他們還以為人就是你殺的呢。”“她”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那天癲狂中殺人的凶手,我還記得她是如何趁我慌亂不知所措的時候,占據了我的意識,控製我去補刀的。“你不是也想殺了她的嗎?但是你太偽善了,我不過是替你動手了而已。後來你不是也感到很放鬆,很開心嗎。現在倒想起怪我了。”
“你是凶手。”我說,她就是凶手,是最大的凶手。
可是這樣的爭執毫無意義,正如她所說,在別人看來我們就是一樣的……
我憤憤地瞪著“她”,卻聽到從不遠處傳來一些,撕心裂肺的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