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神去村永生篇·石頭
“所以，村長桑，你和我們說起這些是什麽意思？”聽著村長不著邊際的談論毫不相幹的人和事，生田不滿道。
倒是一旁的萬理華，卻對“魔人種”略有所思。
“村長桑，這個故事……和神去村是有什麽關聯嗎？”
村長喝了一口茶道：“這兩位劍士，後來就定居在了神去村！”
“等等……衝田總司，不是死於肺結核的嗎？”井上不解道。
“是啊，衝田還是我曾爺爺幫忙葬下去的，就葬在那裏……”村長道。
“那裏是？”萬理華問道。
“你們不是才去過嗎？那座山……”
是那裏！
三人頓時心中發毛，那座不起眼的山，竟然葬下了幕末時期赫赫有名的劍士？
“能繼續說嗎？衝田總司和那個叫白丸的人來到神去村之後發生了什麽？”萬理華問道。
“當然了，我本來就想繼續說下去的。”
村長大人繼續敘說著那段早已不為大多數人知道的故事。
經過五年的訓練，白丸早就已經成為遠近聞名的新選組的成員。沒錯，經過多年的組內爭權奪利，芹澤鴨一派徹底消亡，而近藤勇代表的試衛館派則得到了壬生狼的控製權，並同時得到了幕府的承認，賜名新選組。
幕末時期，很是有名氣的民間組織——新選組，成為了幕府對抗民間倒幕運動的一支重要戰力。新選組也參與了一些刺殺蕃主的任務，但大多是以維持京都治安為主，有點像現代的警察，不過在當時，他們隻是被政府承認的民間武裝組織罷了。
白丸也被近藤勇吸納進天然理心流，並賜下了名字——白石彌丸。白石這個姓，據說是因為白丸生得白白淨淨，像個小白臉，加上取名的時候是在一塊大石頭旁邊的，所以便起了白石。加上白石的小名是白丸，便取了白石彌丸這個名字，剛好第一個漢字和最後一個漢字組成了小名。近藤勇起了這個名字後，非常得意，還總是在部下麵前炫耀。
白石對這個名字倒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高興，因為自從起了這個名字後，身邊的人，包括他的師父，都隻叫他白石或者彌丸，卻不再叫他白丸了。
白石花了兩年時間，就已經精通天然理心流的招式，並且取得了免許皆傳，可以說是一個不比衝田總司差的劍術天才了。
不僅如此，白石還將早年山中打獵、和野豬等野獸魔物搏鬥的經驗融合進了天然理心流，使得他擁有了自己獨特的劍術風格，在近畿地區已取得不俗的聲望。
隨著倒幕運動的日益盛行，加上阪本龍馬、中岡慎太郎等幕末誌士的遊說、聯盟等，倒幕派的聲勢已經徹底壓倒了幕府一派。加上最近幕府在對西南四蕃的長征中，連連失利，戰事推進不力，敗勢已定，天下大局逐漸明朗。
幕府的政權是建立在絕對的強大武力之下。德川家在戰國時期成為了最強大的大名，霓虹（除琉球群島外）本州島、四國、東北乃至北海道皆俯首稱臣，之後德川一族建立了德川幕府，並將政權轉移到了江戶城，江戶幕府統治了霓虹兩百多年。而現在，終於在町人、商人、蕃主、武士的齊心協力，開始不斷崩塌。
盡管幕府現時掌權的德川家茂，得到後來明治時代著名人士，彼時還是幕府勢力的勝海舟的尊崇，但年少的家茂終究獨木難支，難以拯救幕末腐敗的政治和已經失去的民心。多處的町人暴動以及諸蕃結盟，又豈是一個年少又孤獨的將軍能夠解決的。
好在，對於白石來說，這些都不是什麽值得他在意的東西。也許近藤勇等新選組的高層都在思考接下來新選組的後路，但對於醉心於劍道的衝田和白石而言，他們都不在意這些事情。
今天，他們兩人一起來到了會津藩，這裏是幕府的統治地區，會津藩的初代蕃主正是第三代幕府大將軍德川家光同父異母的弟弟，直到幕末的倒幕運動，也一直堅定地站在幕府一派。
兩人來到這裏，是因為最近聽說這裏出現倒幕派的陸援隊的人。陸援隊是和阪本龍馬所在的海援隊一樣的倒幕派的重要聯絡人士組成的組織。陸援隊隊長中岡慎太郎是幕末倒幕運動中的著名人士，為倒幕運動做出了不少貢獻。
海援隊那邊是由同為幕府的見回組負責暗殺，而新選組則是負責暗殺陸援隊的人士。而且，相比起阪本龍馬那邊，陸援隊的危害性更大，因為海援隊表麵上更像是商隊，但陸援隊卻更像是軍隊。相比起戰力不強的海援隊，中岡慎太郎創建的這支陸援隊的戰鬥力很強。而且客觀上，中岡慎太郎在土薩同盟中起到很大的作用，在倒幕運動中，他發揮的作用不比阪本龍馬小，是阪本龍馬死生與共的盟友。
把戰鬥力更強的陸援隊交給新選組，也是幕府對於新選組戰力的承認。更何況，現在新選組有衝田和白石這兩個天才劍士在，刺殺幾個人，也是手到擒來。
新選組派出兩人擔任先頭部隊，探聽在會津藩和白河藩活動的陸援隊，確定中岡是否出現在這裏，並摸清對手的實力和部署。
隻是，兩人都過於大意，對自己的實力過分迷信。誠然，在這個時代，論單打獨鬥，衝田和白石都是同時代的高手，無論明裏還是暗裏，確實沒有幾個人打得過他們，更何況是兩人聯手的情況下。但對手可不會傻傻地和你單挑，衝田兩人的行蹤被泄露後，中岡慎太郎設下陷阱，差點將兩人活捉，隻是兩人實力強大，硬是拚著一身傷逃了出來。
兩人在奧羽山脈逃到會津平原，之後又逃進了越後山脈，才終於擺脫了陸援隊的追擊。
兩人跌跌撞撞，來到了一座村落附近，被村莊的村民發現，救了回去。
神去村，和現在的神秘不同，那個時候的神去村，還不叫神去村，而是叫西津村，是會津藩內一處很偏僻的村落。那裏居住了數十人，都是因戰亂和幕府的腐敗而流離失所的町人、農民。
西津村在經曆了數十年的發展，也成了一處亂世中的桃源。這裏身處越後山脈，山路難走，也沒有什麽據點、資源的，軍隊根本不可能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安全是安全，但這裏也變得很貧瘠，村民要在山中開墾農田並不容易，加上山中野獸魔物橫行，花了數十年，也隻是發展成一條食不果腹的村落。但這裏的人依舊不願離開，因為在這裏大家隻需要麵對饑餓，但到了外麵就會麵對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到來的死亡！
兩人在這裏休養了數個月，期間也花了錢讓一位村民送信給約定地點的新選組的成員，得到了休養後再回京都的消息。
最近京都風雲變幻，京都本就是倒幕運動的據點，因為天皇就在那裏。這也使得新選組和見回組的壓力陡增，既要維護京都治安，又得揪出隱藏起來的倒幕運動人士。
現在兩人都不得不曠工，人手更是捉襟見肘，好在新選組內臥虎藏龍的人多的是，他們隻是休養幾個月，倒不至於讓新選組崩潰。
“這是什麽？”一天，閑來無事的白石，為了活動身體便在村裏走動，見到一位村名在供奉一塊石頭。
“這石頭是神明大人的東西，我們村莊供奉這塊石頭，才得以隱居在這裏，不被發現。”村民回答道。
“供奉石頭？這還真是奇怪……不過你們怎麽知道這是神明大人的東西？”白石問道。
“咱們這裏附近最大的便是阿賀川的支流，那裏偶然能發現帶有香味的石頭。”
“香味？我能聞一聞嗎？”
“當然！不過你隻能在這裏聞。”
“這裏怎麽聞？有一段距離呢！”
“隻要誠心，就可以聞到香味！”
“誠心？”白石模仿起了村民的祭拜動作，閉上了眼睛，平複了心緒，結果他果然問到了一絲香味。
心神一動，香味消失，眼前依舊是那塊石頭，村民還在祭拜祈禱著。
白石察覺到這塊石頭的不同，經過數年曆練，白石已不是當初的毛頭田舎者，見識大增的他，一下子就意識到眼前的石頭不同凡響，內心充滿了好奇，當即便回去找了自己亦師亦友的衝田總司。
兩人傷還沒完全養好，見閑來無事，衝田也對這帶著香味的石頭很感興趣，便一起到了阿賀川的支流附近尋找這種石頭。
隻是，這種石頭外表和普通石頭沒有什麽不同，需要集中精神排除雜念，才能聞到石頭的香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石出身山野，在這方麵要比衝田更有天賦，花了大半天的時間，還真就讓他找到了那塊石頭。
“就是這個？”衝田看不出它的不同之處，懷疑道。
“嗯！我聞得出它的香味，師父聞不出來嗎？”白石憨厚地說道。
衝田不說話，隻是靜靜盯著這塊石頭，試圖看看它有什麽不同。
良久，衝田搖頭道：“回去吧！花費了一天時間，也算是活動了身體，再過幾天就回去吧！”
白石點頭道：“是！”
見白石沒有將石頭扔掉，衝田也沒有說什麽。
“對了，回去的時候，你就順路回老家一趟吧！你離開也夠久的了！”
“欸？可以嗎？現在組裏不是很忙嗎？而且……”就算不關心政治，在這個倒幕運動已經深入民心的年代，白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感受不到京都的情況變化和民心去向。
“你隻是一個普通浪士，隻要及時抽身，倒幕的人不會為難你這個武力高強的但勢單力薄的小兵的！”
“師傅是要我退組嗎？”白石問道。
退組並非是簡單的事情，搞不好就是背叛組織，是非常嚴重的罪行，被組裏的人找到是可以當場處死的！
“現在想退組的又不止一兩個，多你一個不多！”
“那師傅呢？”
“我是天然理心流的人，近藤桑是我下過誓言要效忠一生的人！”衝田道。
“我的劍術也是師傅和近藤先生教導的，我也是天然理心流的人！”白石道。
“……算了，這個還是等之後再說吧！”衝田將爭議擱置下來。
夕陽西下，林間的溫度下降了一些，但兩人都是習武之人，這點寒冷對兩人都沒有什麽影響。
隻是——
白石“咦”了一聲。
“怎麽了？”衝田問道。
“這石頭會發熱？”白石道。
衝田用手摸了摸石頭，果然發熱，道：“是你捂得變熱了吧？”
“可我也不能讓他發燙啊！”
衝田默然。
突然，四周濃霧漸起，一些若隱若現的黑影出現。
“師傅！”
“噓！”
衝田噤聲，他不確定這霧是怎麽回事，也不知道這些黑影是敵是友。
這些黑影隱藏在濃霧中，隻能看到他們在來來往往，兩人心知遇到怪事了，不知道是魔物還是別的東西，但恐怕和白石手中的石頭相關！
兩人自恃實力強大，隻要不是數十人圍攻，那便沒有性命之危。放下心來的兩人也好奇心湧現，幹脆小心翼翼跟著那些黑影前往的方向去了。
也不知兩人走了多久，霧散了，看到的卻不是往常看到的風景，而是一片大草原！
這裏——
一片人間天堂，一片世外桃源，充滿鳥語花香，白石甚至發覺，這裏的香味和石頭上散發的很相似。
遠處有一座建築物矗立著，兩人走了不知道多久，來到了那座建築物前——一座高塔，或者是高台。
兩人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建築，那是兩人從未見過的建築風格，天然去雕飾，一切都那麽渾然一體，不像是人工建造的，就像是大自然雕塑的那樣，是神的手筆！
那高樓上有一塊牌匾，上麵寫了三個大字——“磐之宮”！
“磐之宮？”生田等人麵麵相覷，這“磐之宮”是什麽地方？
她們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磐之宮，十有八九就是中元消失後出現的地方。
“不知道磐之宮是什麽宮殿，可能是神社，或者是寺廟，又或者是仙境的宮殿吧！我在我們家記錄的村子的日誌和奇聞中也沒有找到相關記錄……不！有一頁可能記載了磐之宮是什麽？隻是那一頁已經被撕毀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磐之宮的記載。”
“然後呢？他們去了磐之宮之後呢？見到了什麽？”
村長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記錄這則故事的我的祖先也不知道！他們回來後並沒有提及……”
“他們消失了多久？”井上突然問道。
村長一怔，良久才答道：“好像有兩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