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劍與槍的終局
白石剛剛脫險，半跪著麵對橋本，然而一口氣還沒喘上，橋本的後續攻擊就接上了。
這裏就體現了橋本的經驗了，在剛剛的化險為夷還順帶反擊白石的一連串操作中，最關鍵的是如何在這個反擊的機會中，獲得優勢。很多人都會習慣來一招大招，希望可以給予敵人一次沉重的傷害。可是有些時候，並非是讓敵人受傷甚至死亡才算是獲益，隻是單純的讓自己獲得進攻的主導權或者是掌握進攻的節奏，這都是相當大的收益。橋本明白自己的白夜是無法給予白石致命一擊的，但是白石的防守再厲害，也有兼顧不到的地方。橋本憑借著經驗和天賦，推斷出白石的魔力有可能大量聚集在腳部和刀身之上，其它部位的魔力必然相應變薄弱了，白石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在魔力上超過橋本幾個級別的，因此橋本果斷將目標瞄準在對方的右手肩部上。之所以選擇這個位置，而不是選擇更容易瞄準的頭頂部位，一來是頭頂部位有頭蓋骨保護，加上這是一個重要的部位，白石多少會有所防範，白夜殺傷力不足，是否能破開白石的魔力再洞穿頭蓋骨真的不好說。而瞄向右肩，白夜的子彈基本能夠破開白石的魔力，子彈打下去的衝擊力痛感也一定會對她造成影響，不求讓白石的邪馬台掉落，但也能讓白石的姿勢無法維持，如果還能造成傷害，那就再好不過了；就算白石選擇避開攻擊，那麽白石的態勢就會完全崩潰，重心、姿勢都會在一段極短的時間內無法維持，如此一來橋本就可以借機進行反擊，讓白石一直無法重整態勢，以橋本的能力，不斷攻擊之下，就會一步一步逼迫白石露出破綻了。
所以現在白石雖然避開了橋本的反擊，但不能說是化險為夷了，不過是進入了橋本的節奏，一步一步進入敗北的局麵。因此橋本的後續攻擊和縝密的作戰策略，才是白石在這一次的對決中最大的敵人。而現在的白石，恐怕已經感受到了進攻的節奏被橋本搶奪後的痛苦了。
“風之奧義·鐮鼬！”白夜連開的三槍，一槍速度比一槍塊，因為都是射向一個點，所以後麵的子彈必定會追上前麵的子彈並給予加速力，如此就會增加第一顆子彈的穿透力，這是基於白夜威力不足的情況下施展的技巧措施。
白石勉強擋下了這一擊，隻是這次明顯沒有之前打飛子彈的從容，白石握著邪馬台的手腕也不由自主地被震開了一下。
白石硬生生地承受住手腕傳來的震蕩，握緊邪馬台，但是橋本此時的黑晝也終於冷卻好了，立馬就來了一發威力驚人的招式：“月之奧義·白月！”
這一招可以說是橋本威力比較強的招式，在原本已經充滿魔力的黑晝專用子彈·日炎中再注入超過限度的20%的魔力，讓子彈內部的魔力處於一種隨時爆發的階段，射出時命中物體所產生的的振動讓子彈內的魔力被激發，最終形成圓月一般的銀白色光盤，並引發強烈的爆炸。
白石就算不使用自己的天賦——魔眼，也能憑借自己超人一等的戰鬥直覺感覺到這一招的危險性，就算自己用上自己現時狀態下的全功率的不動如山·重甲這一招防禦技能，能不能防得住還真是另說了。
迫不得已，白石隻好再次滾到一邊，並不得不承受爆炸的衝擊。這樣一來，白石就一直沒有辦法重整態勢，處境變得越來越糟糕。白石並非沒有遇過這種處處受到掣肘的戰鬥，隻是像這種明明自己占優卻莫名其妙變成劣勢的，卻沒有幾次，這平白讓白石更加鬱悶。
再一次避開了橋本的連射，這次橋本卻沒有繼續攻擊了。
此時，白石早已是頭發淩亂，大汗淋漓，氣喘籲籲，右手拄著劍，雙眼死死瞪著橋本。
“為……什麽？突然停下來……”
橋本並沒有說話，而是淡定地幫兩把手槍都換了彈匣。
“這算什麽……可憐我嗎？”
橋本換好了彈匣，緩緩抬起了頭，道：“這種程度的攻擊密度，你就算失了態勢，不得不疲於閃避，也不是這麽容易就氣喘的吧？難道你不覺得，比平時的更容易累嗎？”
白石愕然，因為光顧著避開橋本的反擊，一時間沒有留意自己的體力狀況，現在想來，自己本就是體力充沛之人，一開始以為是久未戰鬥，所以體力消耗大，但現在橋本突然這麽一說，白石反而覺得問題不是這裏，雖然白石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相信眼前這個剛剛認識的人。
“我是槍械師，這場對決到現在，我真正進行的激烈運動其實並不多，但是，我很明確告訴你，我感覺呼吸比之前要困難了不少，吸氣比平時要用力得多，而且呼吸頻率也加快了不少……”
白石一邊調整呼吸，一邊繼續聽橋本的話。
“然後我剛剛才終於發現了問題。”橋本指了指上方，繼續道：“我們這裏是一個密封的場所啊！”
一時之間，白石還沒有反應過來。
“既然這是一個沒有門窗，連縫隙都不存在的房間，那麽它裏麵的空氣又有多少呢？”
此時，不隻是白石，連大廳裏不少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妹子們也明白了。
“先不管這裏麵的空氣的來源，但很明顯，是有限的。我不知道這裏的光源是靠什麽維持，但不排除會消耗氧氣。然後，這裏是否有別人用過，如果有且被用過多次，那這密室裏的氧氣存量究竟有多少呢？要提醒你，子彈產生的爆炸也是需要氧氣的。”
“最惡劣的情況就是，不管這裏是否有人用過，但如果空氣是需要從外界帶進來，那究竟帶了多少進來，這就很難說了。我覺得，以現在我們的身體反應來看，恐怕這密室的氧氣量不會很充足，並且，戰鬥為我們帶來了更大的消耗。”
“然後就是關鍵的一點，你比我想象的還要難對付，明明被逼到這個地步，依然還能強行維持下去，你在戰鬥方麵的直覺還有你本身的實力都讓我明白到，如此的局麵極有可能會維持相當一段時間，如此一來就存在被你找到機會反擊的局麵。運氣好的話，就是繼續這樣磨磨蹭蹭下去，然後等氧氣耗盡，我便不得不和你拚誰的意誌力更強。我對自己的身體沒自信，所以我寧願賭一次，看看能否一招定勝負！”橋本終於說出自己的打算。
“那我還得感謝你了，給我一次反敗為勝的機會。其實你可以不用跟我講的，直接來一發大招不就行了嗎？”白石不解。
“我也想，但是極有可能會被你躲開，而且還會被你順勢反擊，接下來我覺得在我被你殺掉或者我們都因為缺氧而倒下來之前，你怕是不會停止的。”橋本略顯幾分無奈。
白石倒沒想到橋本會這麽坦蕩，不過如果是這種情況，白石自己也覺得自己確實是會不斷地反擊，這樣一來也確實是會出現橋本說的情況。
如此，白石總算明白了，橋本並非是放水讓自己，而是為了能獲勝，才停下來的，因為橋本有信心一招內決出勝負！
這樣更好！白石對自己的絕招也很有信心。
橋本吐了一口氣，腳下出現了一個魔法陣，白石揚了揚眉，並沒有打斷，畢竟這是白石的禮儀，既然要一招定勝負，更何況這還是橋本給自己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就算不是橋本自己願意的。所以白石是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偷襲對方，這樣就算自己勝了，也覺得勝之不武，畢竟白石享受的不是勝負，而是在極限的戰鬥中挑戰的樂趣和超越自我的成就感。
橋本並沒有理會白石，而是繼續著施法，並沒有詠唱，但白石發現空氣中出現了一些閃光，白石定睛一看，發現似乎是一些小冰晶。
“這是我的其中一個絕招，也是現在的我能夠使用的最強的絕招之一，我會將彈匣裏剩餘的子彈的魔力全部聚集並且發射出來，如果你能夠抵擋住或者避開的話，我也沒有其它辦法打敗你了。”橋本相當好心地解釋道。
“那麽，我準備好了！白石桑，你準備好了嗎？”
白石目視橋本，雙眉緊皺，一臉肅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橋本知道白石不想占便宜，否則剛剛她就會偷襲自己了，所以好勝心和自尊心蠻強的橋本才會多此一舉的提醒白石。然後橋本便雙手左後平舉，魔力凝聚，明顯是要再往彈匣裏灌注魔力。
彈匣裏的子彈早就已經存儲了魔力的，在這個基礎上繼續注入魔力，控製不好其實是會激發魔力，產生內爆的，但是橋本對魔力的控製相當出眾，自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在達到極限前便停了下來。
而白石也準備好了，右腳往前跨一步，雙手握劍橫置於左側腰間，寧心靜氣，魔力內斂，積而不發，雙目緊緊盯著橋本，似乎隻要一個變化，就會立即發動攻擊。
現場一片安靜，大廳裏的妹子們和工作人員也都緊緊盯著屏幕，那些幕後的大佬們也在關注著對決的最終結果。
“雪之奧義·追雪！”
隻見橋本同時向左右兩側射出兩發能量束，而能量束在撞到小冰晶的同時，出現了折射或反射的現象，由於空氣中遍布大量由橋本的魔法製造出的小結晶，所以能量束不斷在折射、反射中迫近白石。由於能量束展現了極不規則的射擊路線，導致很難做到回避，甚至連防守，都隻能考慮使用全方位的防禦方式，但也不一定能完全抵擋得住。
能量束在迫近白石的同時，白石卻並不動搖，其目光依然鎖住橋本，仿佛世間的一切都及不上眼前的人一分一毫。
盡管能量束在不停的折射、反射，但依然在快速地靠近白石。終於，一道能量束在反射後，從白石左後方射向了白石的後背，另一道則從正前方偏上射向白石！
而此時的白石，也同步地使出了絕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橋本，竟然憑借速度，在兩道能量束射中自己之前，就脫離了能量束的鎖定！
而且，白石的速度竟快得連眼睛都沒有跟上，似乎原本就存在在橋本的麵前那般，手中的邪馬台的冷冽刀光，正燁燁生輝，刀刃貼著橋本的頸部，隻要白石再輕輕一抹，憑借邪馬台的鋒利，橋本怕是要鮮血淋漓，屍首分離了。
“你輸了！”白石清冷的語氣中掩蓋不住興奮和得意。
“很厲害的絕招啊，叫什麽名字？”橋本問道。
沒想到橋本會在意自己的絕招，白石更是高興不已，說道：“叫動如雷霆·一閃！怎樣？很厲害吧？”
“嗯……名字不咋地，不過確實很快，眼睛根本就跟不上，跟上了身體也反應不過來，就目前來說我沒有辦法破解。”橋本也不由得讚歎道。
“嘻嘻！”聽到橋本的誇讚，白石顯得異常開心，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能夠得到眼前這個女人的稱讚會比打敗知名劍客還要開心得多。
“不過……”橋本打斷了白石的喜悅心情，道：“如果搞錯敵人的話，也沒用吧……”
“！”白石立馬望向被刀架著脖子的橋本，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妥，立馬使起魔力發動了自己的天賦：魔眼！可是魔眼並沒有發現異常，那這是怎麽回事？此時，一個名詞從白石的腦瓜子中蹦了出來：“幻覺”！
感覺到了後頸的冰涼，白石知道了橋本已經用手槍緊貼著自己，是不可能再逃脫了，一下子興奮的心情墜入了穀底。白石的表情一下子垮掉了，眉頭緊皺，小嘴嘟了起來，滿臉的不開心，問道：“這是什麽啊？原來你會幻術的嗎？”
“嗯，以前為了執行任務，向別人請教過的，我對幻術其實不太擅長，也就遇到你這些以前沒遇到過的對手才能夠用上一用。”橋本很坦然。
“什麽時候？”
“嗯？”橋本似乎一下子沒有理解白石的問題。
“我說，是什麽時候用的。”
“在那次爆炸覆蓋了我們兩個的時候。”橋本回答道。
“怎麽可能？我可是緊緊盯著你的！我的眼睛很好使，不可能看漏的！”白石不相信。
“你的眼睛確實不錯，我在試探的時候也多少察覺到了，所以才會不斷用爆炸產生的粉霧來測試你的眼力究竟達到哪個程度。慶幸你當時玩心還比較重，並沒有完全集中注意力，所以我才有機可乘的。”橋本解釋道。
“就、就這樣？”白石不相信自己竟然從這麽早就中招了，而且還是自己從來都不害怕的幻術，畢竟白石自己也遇過不少用幻術的敵人，但白石憑借著自己超乎常人的直覺和自己的“魔眼”，從來沒被人用幻術欺騙過！
“嗯，就這樣！不過，你也不要太難過，畢竟，我可沒有說自己騙了你的眼睛，我隻是騙了你的嗅覺罷了。”
“咦？什麽意思？”
“果然，你沒有遇過這類型的幻術師吧。這世界上，大多數幻術師都是通過幻術作用他人的眼睛來實現欺騙別人的，這種通常稱為視覺係幻術。但也有人，是使用氣味來施展幻術的，也就是所謂的嗅覺係幻術，我用的就是這類型幻術。”
“所以……是香水味！”白石此時終於後知後覺了！
“對啊，不斷爆炸還有我們拉近的距離，你終於吸入了足夠量的香氣，所以我才能施展幻術的。”
“啊~~~~真是服了你了，竟然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你這香水是事前噴上的吧，否則，現場噴香水，肯定會被懷疑的。”
“對啊，從我知道有實戰測試的時候，我就在基礎測試的過程中，噴了香水，不僅我自己身上，我的槍還有彈匣裏的子彈，因為時間緣故，我噴的子彈並不多，這也是我急於引誘你和我一招定勝負的其中一個原因。”
“這樣一來，就算對手不是我，也一定會中幻術的，區別是你什麽時候發動而已。還有，你這樣也太狡猾了！”
“嘛，這畢竟也是戰鬥啊。而且你的魔力太強，單純的氣味不能完全讓你陷入幻術之中，所以我還利用了煙霧，在你追擊我的途中，偷偷地噴了好幾下呢。”
“然後我因為爆炸的煙味，根本不可能察覺到出來的，所以，我算是徹頭徹尾進了你的陷阱了。你故意停下來誘導我一招定勝負，也是有這個原因吧？”
“沒錯，畢竟這樣拖下去，我也會有危險。畢竟這個戰鬥場地一開始就出乎我的意料，實際上我在一開始就察覺到了這裏麵隱藏起來的危險，但是那時的我並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強，到我終於有了個了解，結果噴了香水的子彈卻所剩不多，而我根本沒有確實的可以在不殺死你的情況下獲勝的其它手段。”
白石嘴角微微揚起：“你不是打算殺死我的嗎？”
“畢竟有可能是以後的隊友，更何況，我有必須得遵守的約定。”橋本說道。
“還有，你剛剛不是才說：‘自己也是剛剛發現空氣變稀薄的嗎？’這個也是騙我的吧？”
“嗯，否則你可能會不相信我的話，並且留下後手，實際上現在我也在防備著你可能的後手。”
到這裏，白石也隻好感歎，身後的女人還真是算無遺策啊。
“好吧！我認輸了，這次我就承認輸給你了。不過，我很不甘心哦，所以我以後會一直挑戰你，直到打敗你為止！你可得好好等著我哦，娜·娜·敏！”白石不知為何，自己輸了好像也並不太傷心。
橋本有點不習慣別人這麽親熱的稱呼自己，臉有點微紅，後退了一步，把手槍放下。
“對了，你還未告訴我，那個幻術叫什麽名字？”
“沒有什麽名字……好吧，姑且叫它‘花之奧義·夢還香’吧！”看著白石一副好奇寶寶的表情，橋本不知不覺改了說辭，臨時起了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