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選擇
“那裝鬼的，是我兒子，你敢殺了我兒子，我殺了你全家老老小小！”卿瑤翾冷然，清冷的眸子，帶著寒冽的殺意看著掌櫃。
掌櫃的頓時腿軟，後退幾步看著這一變故。
“出來！”卿瑤翾怒喝，收回長劍瞪著淩影冥身後的卿皓皓。
卿皓皓揪著淩影冥的衣服，不敢不出去，隻能低著頭怯生生的站出來，臉上的妝容沒有洗去，在火把的照耀下，有些可笑。
“過來！”卿瑤翾怒斥，咬牙看著自己的兒子榛。
真是長出息，居然裝鬼嚇唬一群無辜的村民，她教他武功，就是讓他做這種欺善的事情麽？
“娘親——”卿皓皓奶聲奶氣，仰頭站在不遠處看著卿瑤翾，眸中充滿了撒嬌的神色。
卿瑤翾上前，想要將卿皓皓從淩影冥的身後揪出來，卿皓皓卻尖叫起來，“叔叔救我，救我……彝”
淩影冥趕緊將孩子護在身後，抿唇看著卿瑤翾，“瑤翾，不要打孩子！”
卿瑤翾氣極反笑，冷冷的看著淩影冥，嘲諷的道，“卿皓皓，我給你一次機會，自己走出來！”
“一，二……”卿瑤翾冰冷的開始數數，卿皓皓知道，數到三的時候，就是娘親要發火的時候。
他趕緊鬆開了淩影冥，跑到卿瑤翾身邊，可憐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盯著淩影冥，模樣似乎舍不得，又像是在求救。
淩影冥上前想要拉住卿皓皓，卻被卿瑤翾一步攔住，她森冷的看著淩影冥，眸中滿是戒備之色。
淩影冥頓在那裏，胸口說不出的痛。
他白皙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不斷起伏的胸口表明他此刻的情緒。
“娘……”卿皓皓拽拽自己娘親的衣服，有些可憐淩影冥，爹爹真的好可憐。
沒有娘親的允許，他不敢告訴他，其實自己就是他的兒子，可是娘親這樣待爹爹……
“對不起……”半響，淩影冥才從薄唇中吐出這三個字，然後像是隱忍什麽，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站住！”掌櫃的想要攔住淩影冥，上前，森森的打量淩影冥。8
那白衣的女人他們招惹不起，這個男的，總不會也是她的兒子吧？
卿瑤翾拉住卿皓皓，不理會身後的事情，冷漠離開。
卿皓皓跺腳，“娘，叔叔有危險！”
卿瑤翾不加理睬，隻是拉著他快速離開。
“娘——”卿皓皓頓住腳步，怎麽也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大人不懂事，小孩子也不懂事嗎？”卿瑤翾警告性的看著卿皓皓，不悅的擰起漂亮的眉頭。
卿皓皓低頭，猶豫半響，回頭看了被包圍的淩影冥一眼，然後隨著卿瑤翾一起，依依不舍的離開。
娘，就算你真的不喜歡爹爹，可是你也要想想皓皓的感受，他不是你的什麽人，可是，他卻是皓皓的爹爹……
走到鎮子出口的地方，卿瑤翾驟然頓住腳步，像是決定什麽一般，鬆開了卿皓皓的手，“皓皓，別怪娘親沒有給你任何選擇的權利，你四歲了，是該到了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時候！”
卿瑤翾表情複雜，一句話在心頭百轉千回，卻始終說不出口，半響，她吐出一口氣，定定的看著稚嫩的小皓皓，“若是你選擇淩影冥，那麽你現在離開，跟著他一起遠離我的視線！”
卿皓皓皺緊眉頭，不停的搖頭，他不要，不要遠離娘親的視線。
“若是你選擇娘親！”卿瑤翾蹲下身子，握住卿皓皓的肩膀，期盼的看著他，“那麽就跟娘親走，娘親以後再也不打罵你，好不好？”
卿皓皓看見了卿瑤翾眸中盈滿的淚水，娘親一向是個強勢的人，她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弱點，可是現在……
讓自己選擇，娘親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甚至抱著失去自己的想法吧？
“娘親，皓皓永遠選擇你！”卿皓皓抱住了卿瑤翾的身子，如一個小大人般，安慰著卿瑤翾。
卿瑤翾眼淚流出，將卿皓皓深深的抱在懷中，“乖孩子！”
天明時分，兩人已經離開鎮子很遠，卿皓皓始終心事重重，一言不發。
卿瑤翾看著他，知道或許自己將兒子逼的太緊，但是她沒有辦法，皓皓注定，不能有一個完整的家。
甚至這個孩子，當初不該來到世上，他若是蕭晨留給她的唯一孩子，那該有多好？
“娘，你是不是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再嫁人？”卿皓皓看著卿瑤翾，忽然問道。
卿瑤翾沉默，手中拿著一個羊角的水壺，看著卿皓皓，隨即淡漠的點頭。
“娘，皓皓會一直陪著娘親，可是娘親能不能答應皓皓一件事情？”卿皓皓坐在那裏，扭頭看著自己的娘親。
卿瑤翾沒有說話，卿皓皓繼續道，“皓皓不是故意要扮鬼，隻是十裏已經是個養屍之地，那裏真的有鬼，已經不適合居住，所以皓皓想要扮鬼嚇走他們……”
卿瑤翾想要喝水的手，頓在那裏，沉默著看著卿皓皓。
“十裏有焰族的地牢，那裏滋養出來的傀儡，很厲害，娘親！”卿皓皓上前，走到卿瑤翾的身邊，抱住了卿瑤翾，“娘親我很擔心爹爹，你讓我去找爹爹好不好？我跟你保證，隻要爹爹沒事，我就回來找你，我永遠也不會讓爹爹知道，我就是他的兒子！”
卿瑤翾沒有說話，隻是沉默。
卿皓皓抱著她，已經哭了起來，“娘，我真的很想爹爹，你讓我回去找他，好不好？”
“既然孩子哭成這樣，讓他去找淩影冥，再給他兩年時間團聚，兩年之後你去將孩子親自帶回，不是更好？”身邊傳來一道好聽的聲音，卿皓皓揚起小臉，淚眼迷離的看著卿瑤翾身後的男子。
“薄情叔叔……”卿皓皓脆生生的喚著姬薄情。
“小奶包，我也給你兩年的時間，兩年之後，叫我爹爹！”姬薄情笑笑，邪魅的臉上，淩華絕代，他伸手捏捏卿皓皓的臉頰，寵溺的道。
卿皓皓不適應的躲開他的手，抬手看著自己的娘親。
卿瑤翾依舊麵無表情，似乎石化了一般。“娘，若是你不願意，皓皓就不去找淩影冥！”卿皓皓的聲音很小，帶著低落。
“你去吧，注意安全，兩年之後自己回到娘的身邊！”卿瑤翾開口，依舊是麵無表情的道。
“噯！”卿皓皓興奮的幾乎跳起來，他慌忙的朝著十裏鎮的方向跑去，似乎害怕卿瑤翾反悔，將他捉了回來。
卿瑤翾看著他的背影，隻是皺眉，心中難免是強烈的落寞之感。
她懷胎十二月，辛苦的將他生下，這麽多年來，日夜相處，終究是無法抵消他沒有父親的遺憾嗎？
“瑤翾，不要傷心，若是你喜歡孩子，我們以後再多生一些——”姬薄情坐在卿瑤翾身邊，摟住卿瑤翾，妖孽般的臉上，掛起傾國傾城的微笑，伸手撫摸卿瑤翾滑膩的肌膚。
“薄情，我是不是錯了？”卿瑤翾蹙眉，拉住姬薄情的手，定定的看著他。
姬薄情覺得自己三魂飛了七魄，卿瑤翾很少正眼看他，偶爾看他一下，也是用譏誚，或者冷冽，再不然迷茫的眼神看他。
可是現在，她是在用疑惑的眼神，這樣的神態，仿佛他們認識了很多年，他是她很重要的一個依賴一般。
輕飄飄的一個眼神，姬薄情已經浮想翩翩，他沒有辦法回答卿瑤翾的問題，滿腦子都是卿瑤翾無奈卻又痛楚的眼神，她的聲音真好聽，她叫他，薄情——
薄情……薄情……薄情……
如果這一刻能夠永遠，他願意放棄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瑤翾，我感覺到了，愛，這是愛！”姬薄情興奮的看著卿瑤翾，胸口不斷起伏，他再次握住了卿瑤翾的手，俯身想要吻住卿瑤翾的唇瓣。
就是從這張粉嫩美好的唇瓣中，叫出了讓他怦然心動的聲音，薄情，薄情……
卿瑤翾眉頭一簇，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被姬薄情緊緊握住。
她神色一變，冷殺的氛圍，頓時盈滿眸間，整個身子蓄勢待發，似乎隻要他敢輕薄她，她就會立刻出手殺了他。姬薄情收回自己的心思，微笑著搖頭，“瑤翾，你總是說，我是渴望蕭晨身上的溫暖，所以才靠近你們，可是不對，我認識蕭晨比你早，但是認識你之前，我從來沒有想要接近蕭晨，但是認識你之後，我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