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會留在你的身邊
“魅?”卿瑤翾不解,皺起了眉頭,收回了手,將手中的匕首放在一邊,抿唇看著安涵。
“是的,可能你不相信,一個死去的人還能站起來,還能吃飯睡覺,還能一直說話,但是,我卻是算不得活著了,我胸口的定魂珠,生氣越來越弱,我就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所以五小姐,不管你答不答應我今天的請求,都請你不要告訴寒兒,她的母妃沒有死!”安涵平靜下來,眼睛通紅,轉身走到燈光旁邊,橘色的光線,將她照耀的蒼白無比。
卿瑤翾看著她的背影,眸間平靜無波,“你不打算,說出你的請求了嗎?”
“我知道,說出來,你也不會答應,感情的事情,本就不該強求,五小姐你走吧,如果你根本就沒有打算跟寒兒在一起,甚至連可憐他都不曾,那麽你就不要再去見他,不要再給他任何希望……”安涵捂嘴,忍住眼淚,背對著卿瑤翾,眼睛通紅的道。
卿瑤翾仰頭,在心中發出一聲歎息,其實從和安涵見麵開始,她就知道,這一次,是真的逃不掉了,她或許真的要嫁給淩影冥了,不管自己願不願意。
沉默片刻,卿瑤翾開口,“淩影冥,究竟怎麽了?”
安涵回頭,眸中含著淚光的看著卿瑤翾,聲音婉約柔弱,帶著些許顫音,“寒兒他背後的傷太重,傷了肺腑,又中毒太深,縱使有藥續命,也活不過半年!”
卿瑤翾開口,“如果我能救他,那麽我從此不再欠你們母子,如果我不能救他,那麽剩下半年的時間,我會一直陪著他!澌”
安涵有些詫異,她了解卿瑤翾這種冷漠的性格,在她的心裏,沒有什麽是可以讓她妥協的,看來寒兒為了她受傷一說,是真實的。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請你幫忙,如果可能,我希望雲靈能夠繼承雲水國的大統!”卿瑤翾再次開口道。
安涵微微一怔,隨即道,“這件事情,我隻能盡力,我以前答應過雲定文,不會插手國政!”
“多謝!”卿瑤翾說完,轉身朝著門口走去,碧色的衣衫在昏暗的燈光下,如蒙了一層淡淡的紗,婉約如夢。
碧水軒中,淩影冥白衣蕭索,他靜靜的坐著,一手支頭,狹長的鳳眸緊緊閉著,濃密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在白皙的眼瞼上,投下扇形陰影。
他的臉色慘白,似乎極為疲憊,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蒼涼的氣息,這樣的淩影冥,是卿瑤翾從未見過的。
在印象中,他一直都是冷漠強硬,運籌帷幄,縱使是淩晉瀾將他軟禁的日子,他也是瀟灑怡然,獨自呆在寒王府,從未流露出一絲脆弱的神色。
可是現在的他,似乎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他原本,就隻是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
看見這樣的淩影冥,卿瑤翾心中驟然升出一絲憐憫之心,她站在那裏,蹙眉看著屋內倚窗而坐的絕美男子。
“五小姐,我進去叫醒皇上……”十五從旁邊走來,看見卿瑤翾的那一刻,眸中閃過一絲驚喜,然後闊步朝著屋內走去。
“不用,我進去看看他就走!”卿瑤翾攔住十五,蓮步輕移,衣擺在地上漂亮滑過,如盛放的芙蓉。
站在淩影冥的背後,淩影冥驟然醒來,他的手從下顎上滑下,似乎自己將自己嚇了一跳,他沒有轉身,也沒有起身,隻是淡漠的開口,“十五,你去打聽的怎麽樣了?五小姐還好嗎?鳳清霞有沒有為難她?”
卿瑤翾沒有說話,隻是站在他的背後,他一直這樣坐在窗口,就是為了等十五打聽她的消息麽?
“算了,你不用告訴我了,她現在一定跟蕭晨在一起吧,她那樣的性子,怎麽可能被鳳清霞為難,再說,蕭晨的武功和法術,十個鳳清霞也不是對手!”他苦澀一笑,然後將雙腿蜷起來,雙手環住自己的膝蓋,睜著眼睛,看著昏暗的屋外。
卿瑤翾依舊隻是靜靜的站著,沒有出聲,甚至連呼吸聲都清淺的聽不見。
須臾,淩影冥再次開口,“十五,明日救回了二皇兄回到蝶夢國,你就將淩晉瀾找回來吧,我會寫罪己詔,將皇位還給他,他其實,是一個好皇帝。”
“還有,召回蝶夢國所有的細作,以後不必在尋找母妃的下落了,她恐怕,真的已經死了,若是不死,她怎麽可能這麽多年都不回來看我……”淩影冥微微仰頭,歎息,慘白的臉上,有一絲無奈的神色。
他這微微的仰頭,卿瑤翾看清楚了他的眼睛,迷蒙的如覆了一層水霧,可是裏麵毫無神采,而且沒有任何倒映,他似乎,看不見了。
“你的眼睛怎麽了?”卿瑤翾蹙眉上前,用手指在淩影冥的眼神搖晃。
淩影冥皺眉,隻是看著卿瑤翾的方向,似乎不信任般,他不敢呼吸,隻是坐在那裏,靜靜的如一尊塑像。
“你的眼睛看不見了嗎?”卿瑤翾眉頭蹙的更緊,伸手搭在了淩影冥的手腕上,脈搏虛弱紊亂,確實是中毒的跡象。
“瑤翾?”淩影冥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恍若天籟般在靜謐的室內響起。
“是我,你告訴我,你的眼睛怎麽了?”卿瑤翾清冷的嗓音,帶著一絲溫度,搭在他脈搏上的手移上了他的大手,這才感覺到他的手冰涼無比,冷的滲人。
“沒事,隻是看不見了,或許明天就好了。”淩影冥微微一笑,另外一隻手想要握上卿瑤翾的手,卻似乎想起什麽一般,緩慢放下,留在俊臉上的,隻是溫暖的笑意。
她能來看他,他已經知足了,她這樣殺伐果斷的性子,身邊又有一個近乎完美的蕭晨,他還有什麽不滿意呢?
“若是沒事,剛剛為何像交代後事一樣交代十五?”卿瑤翾伸出另外一隻手,握住了淩影冥的手,她坐在他的身邊,幾乎是依偎在他的身上。
他更加詫異,蒼白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波動,將身子往旁邊挪了一下,離卿瑤翾稍微遠一些,“你還好嗎?後背的傷,有沒有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