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懷有身孕

  “嗻!”那主事低頭,戚戚然的道,“毒藥,是奴才七天前在回春堂買來,分了一半給王妃,剩下的一半放在自己的房間,就是大人搜出來的那半包,原本打算王妃下毒之後,我們攜款私逃,誰料王妃藥下的太重,王爺毒提前發作,所以,所以……”


  “卿瑤翾,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刑部侍郎看著卿瑤翾,怒道。


  卿瑤翾緩慢抬頭,看了跪在身邊的主事一眼,緩慢的道,“我不知道你究竟為什麽這樣誣賴我,但是你告訴你的主子,士可殺不可辱,我沒有下毒,也沒有要私逃,卿瑤翾發誓,這一輩子,除了淩影安,再也不會另嫁他人!”


  她緩慢的站起身,眸光清澈,清秀的臉上,帶著一抹倔強之色,站在那裏,如一株婷婷的蓮,出淤泥而不染。


  “我知道,三爺一定不會有事,下毒的人隻是要陷害我,等三爺醒來,你們別忘記提醒三爺,他答應過我,他會幫我救菊娘……”卿瑤翾說完轉身,驟然朝著一邊的柱子撞去。


  所有人驚呼一聲,站在一邊的獄卒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隻見鮮血迸發,“嘭”一聲巨響,卿瑤翾頭上披了一臉的鮮血,人軟軟的倒下。


  皇後臉色大變,皇帝起身怒道,“禦醫,傳禦醫!”


  所有人頓時亂成一團,刑部侍郎膽戰心驚,剛剛審案勉強得來的氣勢,頓時消弭的無影無蹤。


  太子臉色煞白,他起身,看著那倒在鮮血中的女子,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拳頭緊緊攥起,定定的看著卿瑤翾,終究沒有忍住,朝著卿瑤翾跑去。


  一把抱起地上的卿瑤翾,淩辰希點了卿瑤翾身上的幾個穴道,眼神陰鷙的看著皇帝,“父皇,你真的認為,是三嫂下毒害了三哥,並且要跟這個卑賤的下人私奔嗎?”


  他出指如風,森狠的指著跪地的主事,眼眸卻看著自己的父皇,神色失望。


  “澄兒,放開你三嫂!”皇後怒視著太子,緊握雙手,憤恨的咬牙。


  這卿瑤翾果真是心頭大患,一日不除,勢必成為澄兒帝路上的絆腳石。


  皇帝臉色難看到極點,扭頭看著一邊的皇後,嘴唇囁嚅,“送王妃回冥王府,冥王中毒一案,擇日再審!”


  卿瑤翾醒來,是在兩天以後的淩晨,旁邊圍滿了人,其中坐在輪椅上的,是中毒剛剛醒來的淩影安。


  淩影安沒有戴麵紗,隻是定定的看著她,眼神複雜。


  床頭的是香草,她眼圈通紅,似乎剛剛哭過的樣子,一見她醒來,又忍不住,哽咽起來,拿著袖子不住的拭淚。


  接著是菊娘,她神色淒苦,臉色依舊難看,站在那裏佝僂著背,看著卿瑤翾的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白嬤嬤則是冷厲的站著,趾高氣揚,發現卿瑤翾醒來,冷哼一聲,瞟了她一眼,鄙夷無比。


  劉管家低著頭,高深莫測。


  卿瑤琪捏著胸前的小辮子,憐憫的看著她,眉頭緊緊蹙起。


  “你,你醒了?”卿瑤翾打破沉默,聲音嘶啞,開口說話牽扯到額頭,疼的撕心裂肺,忍不住輕嘶了一聲,痛苦的蹙緊秀眉。


  淩影安沒有說話,隻是依舊拿複雜的眸光看著她。


  她躺在那裏,感受到眾人的壓力,最後將視線落在香草身上,似乎想要詢問香草,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香草動了動嘴唇,眼淚洶湧落下,卻說不出一句話。


  卿瑤翾撐起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勉強坐起來,祈求的看著淩影安,“我沒有下毒害你,也沒有要私奔,更沒有跟任何人有奸情,你相信我……”


  “我很想相信你,但是卿瑤翾,你懷孕了,已經一月有餘……”淩影安麵無表情,眼神帶著七分憤怒,三分失望的看著卿瑤翾。


  卿瑤翾隻覺得“嗡”一聲,猶如五雷轟頂,她臉上的血色頓時褪的一幹二淨,抓緊了身下的床單,慘白著臉色看著淩影安。


  她懷孕了?一個月有餘?算算時間,正好是南巡的時候,那晚她中毒了,淩影冥做了她的解藥。


  這麽久一來,她幾乎忘記了這件事情,可是現在,一個小生命,正在悄無聲息的在她肚子裏成長。


  她不得不重新回憶起這件事情,也不得不麵對這件事情。


  她坐在那裏,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的一幹二淨,緩慢的抬手,撫摸自己平坦的腹部,她的心中全是難言的苦澀。


  “卿瑤翾,你還有什麽話要說?”淩影安的聲音,冷漠生硬,帶著讓眾人膽寒的怒氣轢。


  所有人看著她,有人心生憐憫,有人幸災樂禍,香草和菊娘全部無聲的哭泣起來。


  是啊,自己的夫君,是眾人皆知的太監,可是自己卻懷孕了,這樣可笑的事情,她還要怎麽狡辯?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自己處理好肚子裏麵的孽種,還有,自己去跟父皇交代,那孽種,究竟是誰的孩子!”淩影安咬牙切齒,率先轉動輪椅,離開了淥水軒臥房箴。


  卿瑤翾坐在那裏,臉色煞白,額頭上綁著紗布。紗布上麵已經浸出鮮血,緩慢的,逐漸將整個紗布染紅。


  “小姐,你的額頭又流血了……”香草捂著嘴巴,哭泣起來,她慌忙上前,想要幫卿瑤翾處理傷口,卻被卿瑤翾一把拂開。


  她朗朗蹌蹌的起身,一身雪白的中衣,失魂落魄的朝著外麵走去。


  所有人都驚詫的看著她,卻沒有一個人阻止,她所經過之處,全部都是流言蜚語。


  靜月軒外麵,丫鬟婉月阻止了她,她怔怔的站著,如一具沒有魂魄的木偶。


  “王妃,四爺吩咐,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您還是請回吧……”婉月憐憫的看著她,伸出胳膊,攔在她的身前。


  “他一個人在裏麵嗎?”卿瑤翾嘴唇顫抖,幹裂的嘴唇,上麵起了一層細細的白沫,她感覺頭疼的厲害,似乎腦袋中盛了一汪冰水,每走一步,腦仁就蕩漾著疼痛。


  婉月有些為難,蹙起眉頭道,“王妃,二小姐已經被王爺送回相府,她不在裏麵,您還是請回吧……”


  卿瑤翾淒迷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苦澀無比,她搖頭,怔怔的看著靜月軒的臥房,“不,我不找瑤琪,我找淩影冥,婉月,你進去幫我通報一聲好不好,就說我有急事找他!”


  婉月為難的看著她,然後搖頭,“王妃,昨晚四爺把醉紅樓的小翠帶回了府裏,這個時候,你應該知道,四爺是不喜歡別人打擾的……”


  “婉月,我求求你,我真的有急事找他,拜托你讓我進去看看他……”卿瑤翾雙手捧住婉月的手,祈求的看著她,眸中已經有了淚花。


  她死無所謂,可是她不想她的孩子跟著她一起死。這個孩子,不是孽種,是一個小生命,她要這個孩子!

  婉月依舊為難的看著她,不住搖頭。


  卿瑤翾“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看著婉月,眼淚已經撲簌撲簌落下,“婉月,求求你讓我進去見他……”


  “王妃,您起來,起來!”婉月著急的去拉卿瑤翾,她雖然是代罪之身,可是依舊是冥王妃,一個堂堂的王妃給她一個婢女下跪,這像什麽話?


  “婉月,求求你讓我進去見他,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不能!”卿瑤翾哭著,聲音嘶啞。她額頭上的繃帶,已經全部被鮮血染紅。有鮮血的液體溢了出來,披在她的臉上,承托的她蒼白的小臉,更加慘白無比。


  “王妃,您要折煞奴婢嗎?您快起來!”婉月不停的拉著卿瑤翾,著急的手忙腳亂。


  遠遠的,白嬤嬤帶著人走了過來,不停的吆喝著,“她在那裏,快,快去抓住她,皇後娘娘要找她問話!”


  卿瑤翾看著趕來的那一撥人,著急起來,提起裙擺起身,就想要朝著裏麵衝去,卻被婉月一把抓住,她拚命的掙紮著,“婉月,婉月,求求你放開我,我不能被她們抓住!”


  “王妃,您不能進去!”婉月為難的看著她,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她掙紮著,哭喊起來。


  寂靜的院子,終究沒有出現奇跡,眼看著白嬤嬤越來越近,她被押著,離開了冥王府。


  刑部大牢,卿瑤翾一點也不陌生,她赤腳坐在牢中,身體冷的瑟瑟發抖。


  額頭上依舊在流血,她不知道,她還有多少血可以流,用手抹了一把鮮血,她整張臉,狼狽無比。


  依靠在潮濕的牆壁上,她看見了爬過的蟑螂和老鼠,這裏的老鼠很肥碩,從她身前爬過,用綠幽幽敵意的眼光看著她,似乎隨時會上前咬她一口般。


  她縮了縮身體,盡量讓自己不要占據太多的位置,那老鼠終於緩慢爬過,朝著老鼠洞鑽去。


  隔壁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小姑娘,小姑娘……”


  卿瑤翾朝著聲音看去,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兒,老頭兒瘦的皮包骨頭,頭發上胡須上沾滿了稻草,但是精神還算不錯。


  她茫然的看著老頭兒,老頭兒朝著她招手,她就木偶一般,朝著柵欄的方向移動了幾步。


  老頭兒住在牢房的隔壁,嘴唇一動一動,他仔細的打量了卿瑤翾一眼,然後從身後扯出一條已經烤熟的耗子,“很香的,你要不要來一點?”


  卿瑤翾搖頭,害怕的看著他,強忍住胃部的惡心感覺。


  老頭兒翻翻白眼,“等你在牢中呆個三五年,就什麽都吃得下了!”


  “老人家,這裏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逃出去?”卿瑤翾打量四周,用希冀的眸光,看向剛剛的那個老鼠洞。


  “逃出去?做夢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逃出去,你又能躲到哪裏?”老頭兒鄙夷的道。


  卿瑤翾隨即沉默,不再說話。


  她不能留在這裏,留在這裏,他們會殺了她的孩子。她可以自請下堂,她也可以不做冥王妃,但是她不能沒有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是她現在唯一生活下去的希望。


  不知道淩影冥有沒有知道自己懷孕的消息,他會不會來救自己?

  “小姑娘,你的頭在流血,呶,拿著這個敷在頭上,可以止血!”老頭兒抓了一把燒盡的草灰,隔著柵欄,遞給卿瑤翾。


  卿瑤翾茫然的接過,看著那把草灰,她沒有動作,隻是怔怔的看著。


  “快敷吧,看你的樣子,年紀不大,怎麽也進來這種地方,血流多了,可是要死人的!”老頭兒咀嚼著,漫不經心的道。


  卿瑤翾解開了額頭上的繃帶,將草灰敷在額頭上的傷口位置,她摁著傷口良久,終於止住了血。


  再次將繃帶纏在頭上,她蜷縮著身體依靠在牆角,雙手摟著自己纖瘦的肩膀,不再發一言。


  半夜的時候,她被一陣通紅的火光驚醒,然後所有人尖叫起來,“著火了,著火了……”


  卿瑤翾靠近柵欄的位置,看見了不遠處的打鬥,接著一群蒙麵的黑衣人打著朝著這邊殺來,不少獄卒倒在了大火中。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她覺得很熟悉,可是一時之間,不知道在哪裏見過,她有種預感,這些人一定是來救她的。


  雙手扶著柵欄,她希冀的看著來人,來人砍斷了生鐵的柵欄,然後一把拉出了她,“什麽也不要問,跟我走!”


  卿瑤翾朗朗蹌蹌的被他拉著,然後一路東躲西藏,離開了刑部的大牢。


  外麵早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卿瑤翾被塞進馬車內,馬車顛簸著朝著城外駛去。


  城門口已經戒嚴,高高的城牆上,淩辰希站在那裏,玄色的披風繡著暗金祥雲,整個人氣勢凜冽。


  馬車立刻調轉,朝著城內疾馳而去。


  四合院中,卿瑤翾坐在那裏,白皙的腳上,全部都是細小的劃傷,有些很深,正在不斷流血,甚至有些刺深深的紮進了肉裏。


  沈蘭達單膝跪下,一隻手托著她白皙的小腳,拿著一根針,細心的幫她挑著腳裏麵的刺。


  她怔怔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她以為,是他聽到消息來救她了,沒有想到,卻是他。


  “怎麽?想不到是我吧?”沈蘭達將白酒塗抹在她腳背上的傷口上,幫她消毒。


  卿瑤翾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神色淒涼。


  “我救你,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要你做我老婆,我知道你懷孕了,而且還是淩影冥的孽種,沒有關係,我不會嫌棄你的,隻要你打掉肚子裏的孩子,以後就可以跟著我,想盡榮華富貴!”沈蘭達站起身,看著她道。


  卿瑤翾仰頭,從下往上看著他,他長的很好看,而且不像是西路國的人。


  他的皮膚很白,劍眉如精雕細琢一般,深邃的眼眸,隱隱中,透著一股邪氣的碧色。鼻子很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


  可是偏偏,她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盡管他救了她,可是她一點也不感激他。


  “你先養好身體,你額頭上的傷口很深,可能會留下傷疤,不過沒有關係,我們邊國有很多的名醫,回去之後,我帶著你一一尋訪,一定讓你變得跟以前一樣漂亮!”沈蘭達自顧自的說著,收拾好醫藥箱,接著就跟站在一邊的屬下商議,怎麽將卿瑤翾帶出城去。


  卿瑤翾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回到自己的房間,她看見了一個丫鬟,丫鬟手中端著一碗濃鬱的藥汁。


  “小姐,你可真幸運,我們公子在邊國,可是所有少女都想要嫁的對象呢,來,你喝下這個,從此以後就是我們公子的夫人了!”丫鬟將藥碗遞給卿瑤翾,嬌媚的一笑。


  卿瑤翾沒有接藥碗,隻是看著那丫鬟,“你們公子,究竟是什麽人?”


  “實話告訴你,我們公子是邊國的七皇子,以後就算不是邊國的皇帝,也起碼是個親王,你以後可享福了!”丫鬟神秘兮兮的道。


  “這個是什麽藥?”卿瑤翾接過藥碗,看著黑色的藥汁道。


  “打胎藥啊,公子說你肚子裏麵是孽種,難不成你想帶著你的孽種嫁給我們公子?”丫鬟用鄙夷的神態道。


  卿瑤翾顫抖著接過那碗藥,看著濃黑的藥汁,裏麵倒印出她削瘦慘白的小臉,她麵無表情的道,“我怕苦,能出去拿些蜜餞給我嗎?”


  “好,外麵就有蜜餞,我去拿給你!”丫鬟說著,扭著身子就走了出去。


  卿瑤翾將一碗藥汁,全部倒在了花盆中,然後用嘴唇抿了一口藥汁,讓藥汁將自己的唇瓣打濕。


  丫鬟走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她手中的碗,從自己唇邊拿走的場景,隨即一笑,將蜜餞遞了過來,“來,嚐嚐看,這可是我們邊國特有的玫瑰梅,你們西路國沒有的……”


  卿瑤翾接過,嚐了一口,甜而不膩,帶著淡淡的酸味,裏麵玫瑰的芬芳,真的很可口。


  她不禁吃了很多,丫鬟笑著退了出去,讓她好好休息。


  她沒有睡,直到夜暮時分,她才穿好了衣衫鞋襪,乘著外麵的丫鬟打盹,躡手躡腳的逃了出去。


  外麵更深露重,她不知道該去哪裏。


  整個京城,所有的禦林軍,一定都在找她。


  天明時分,沈蘭達發現她逃跑,也一定會找她。


  她這個時候,實在沒有地方去,而且她又冷又餓,額頭的傷,也疼的厲害。


  蜷縮在一個牆角,她躲在陰暗之中,看著月影東移,天邊漸漸泛出魚肚白。


  卯時,丞相府門口,卿瑤琪剛剛出門,打了個嗬欠,帶著丫鬟墨粉一起朝著外麵走去。


  驟然一隻冰冷的手將她拽了過去,卿瑤琪嚇了一跳,躲在牆角看著眼前臉色慘白的女子,她不悅的蹙起眉頭,“你幹嘛,嚇死我了!”


  “瑤琪,你幫幫我,我要見四爺!”卿瑤翾看著卿瑤琪,緊緊攥著她的手。


  “我現在也到處找那個混蛋,四爺已經跟孫詩涵提親,婚事就定在下個月初九!”卿瑤琪憤慨的道,她掃視了卿瑤翾一眼,隨即眉頭一挑,“你這個時候不去逃命,找四爺做什麽?”


  “有件事情,我一定要當麵問他,不然我死不瞑目!”卿瑤翾淡漠的道,她臉色明顯蒼白,嘴唇龜裂,每說一句話,唇瓣上都溢出鮮血。


  此刻她難受的緊,頭重腳輕,渾身冷的厲害,她知道,她一定是發燒了。


  卿瑤琪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繼而看了身邊的丫鬟粉墨一眼,“你,將衣服換給她,我得到消息,四爺昨晚在醉紅樓,我們去醉紅樓找他!”


  粉墨迅速的將自己的外衣脫給了卿瑤翾,卿瑤翾穿著帶著粉墨體溫的外衣,覺得暖和了很多,她整理了一下頭發,跟在卿瑤琪後麵,朝著醉紅樓走去。


  “別人都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冥王府主事的種,我知道你絕對不會那麽沒眼光,你告訴我,孩子是不是淩辰希的?”卿瑤琪走在前方,漫不經心的問道。


  卿瑤翾沒有說話,隻是任憑她猜測。


  “你怎麽那麽笨?懷了淩辰希的孩子,也是不錯的選擇,起碼你可以告訴皇後,皇後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會饒你一命,說不定以後會有更大的富貴等著你……”卿瑤琪在前麵,絮絮叨叨數落個沒完。


  到了醉紅樓的時候,老鴇攔著不讓進,卿瑤琪跟人爭執起來。


  “二小姐,這裏是男人來的地方,你來做什麽?”明顯,老鴇對上,門找茬的卿瑤琪沒有什麽好感。


  “讓開,信不信我讓我爹查封了你們!”卿瑤琪跋扈的揮手,想要推開老鴇。


  奈何那老鴇個大膘肥,卿瑤琪根本不是對手,她隻能在門口叫囂著,“淩影冥,淩影冥你給我出來!”


  “呦,呦,喲,你們快來看啊,這個就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她還沒出嫁呢,如今就上青樓來找男人了……”老鴇揮舞著手絹,對著門外喊著,這話引來一陣哄笑,所有人都對卿瑤琪指指點點。


  卿瑤琪臉色微紅,憤怒的掐腰,罵道,“你們敢笑話我?不要命了嗎?我讓我爹把你們都抓進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會不會太小,你爹把我們都抓進去,可是要很多牢房的呀!”旁邊一位姑娘,鄙夷的笑著,誇張的揮動手中的絲絹。


  卿瑤琪更加生氣,罵道,“你們這群不要臉的東西,看我不撕爛你們的嘴!”


  “呦,呦,二小姐發飆了,大家快來看看呀,二小姐仗勢欺人要動手打人了!”老鴇誇張的喊著,隨即對旁邊的幾個姑娘一使眼色。那姑娘立刻一哄上前,圍住了卿瑤琪,看上去像是拉架,實則是暗中下狠手掐的掐,擰的獰。、


  “二小姐,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其中一個姑娘喊著,模樣楚楚可憐,卻在拉著卿瑤琪的暗中,狠狠的掐了她一把。


  卿瑤琪疼的眼淚直落,看向一邊的卿瑤翾,“你是死人嗎?還不過來幫忙!”


  卿瑤翾站在那裏,手足無措,對這種事情,實在沒有經驗。


  外麵響起官兵的聲音,“怎麽回事?怎麽回事,誰在打架?”


  卿瑤翾臉色一白,慌忙朝著外麵躲去,她低著頭轉身,想要逃進巷子裏麵。


  卻被暗處一隻手捂住了嘴巴,她瞠大眼睛,看著捂住她嘴巴的人,卻是穿著一身玄色衣衫的沈蘭達。


  “後麵也有官兵,別說話!”沈蘭達壓低了聲音,將她拉入懷中,狠狠的教訓道,“以後再敢沒經過爺的同意擅自出門,小心爺休了你,聽見了沒有?”


  “哭什麽哭,哭也沒有用,回去之後跟大夫人道歉,不然大夫人罰你,爺也不幫你!”沈蘭達大聲的訓斥著卿瑤翾。


  旁邊的官兵走過,一見是訓斥自家小媳婦的,沒有多問,隨即走開。


  卿瑤翾鬆了一口氣,沈蘭達卻咬牙切齒,“該死的女人,你竟然逃跑?”


  “我,我……”卿瑤翾結結巴巴,真是,剛離開狼窩,又掉入虎穴,她現在該怎麽辦?

  “跟我走,以後再敢逃跑,我就拿鏈子把你栓起來!”沈蘭達怒視著卿瑤翾,拉著她的手,憤恨的道。


  兩人剛走一步,一道戲謔的聲音就阻止了兩人,卿瑤翾站在那裏,忽然覺得呼吸困難。


  隻見淩影冥帶著一隊人馬,站在不遠處,他雙手環胸,懶洋洋的看著兩人,不緊不慢的道,“沈蘭達,你要將我的三嫂帶去哪裏?”


  沈蘭達拉了一把卿瑤翾,將她藏在自己的身後,皺著眉頭,怒視著淩影冥,“淩影冥,你要是真為你三嫂好,就讓她跟我離開,別讓她一輩子守著一個不人不鬼的太監!”


  “究竟怎樣才是為她好,這個得她自己選擇!”淩影冥冷漠的看著沈蘭達,繼而將視線轉向卿瑤翾,伸出手,聲音嚴厲,“卿瑤翾,你給我過來!”


  卿瑤翾哆嗦了一下,腿如灌鉛了一般,看著淩影冥的眼睛,一步一步朝著他移去。


  “瑤翾,不要怕,我會保護你!”沈蘭達拉住了卿瑤翾,環視四周,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逃走。


  淩影冥冷笑一記,“沈蘭達,你在外麵的時候,都沒有辦法帶走我的三嫂,你以為現在你還有機會嗎?”


  沈蘭達臉色一變,回頭看著兩人高的城牆,“我想試試——”


  說著,他抓著卿瑤翾,就朝著城牆飛躍而去。


  淩影冥奪過一邊禦林軍手中的弓箭,朝著飛躍而起的沈蘭達射去,卿瑤翾臉色一變,慌忙用身體護住了沈蘭達,雖然她對這個人沒有好感,可是也不像看著他死。


  淩影冥的實力,她知道,這一箭絕對不是等閑的。


  淩影冥臉色一變,咒罵一聲,扔下了弓箭,朝著飛躍而起的兩人奔去。


  沈蘭達畢竟帶著卿瑤翾,速度慢了很多,眨眼的功夫,淩影冥已經在城牆的另外一邊抓住了兩人,夾著卿瑤翾,兩人過起了招。


  上一次兩人沒有交手,這一次,卿瑤翾才看見沈蘭達真正的實力。


  沈蘭達的武功不在淩影冥之下,兩人顧忌著中間的卿瑤翾,所以都不敢下狠手,直到禦林軍繞道趕來,沈蘭達才著急起來。


  這個時候,一柄森冷的長劍架在了卿瑤翾的脖子上,她怔怔的看著來人,正是沈蘭達的手下,一個叫阿大的劍客,他臉色黝黑,正亦步亦趨的逼退淩影冥。


  淩影冥投鼠忌器,隻得住手,怒視著沈蘭達。


  沈蘭達不悅的看了阿大一眼,怒道,“淩影冥,讓開,不然我們就玉石俱焚,誰也得不到卿瑤翾!”


  淩影冥不得不退後幾步,將禦林軍攔在身後,阿大劫持著卿瑤翾,沈蘭達在前麵開路,很快的,就將淩影冥和禦林軍甩在了後麵。


  淩影冥頓住了腳步,眸光陰鷙的看著那逐漸消失的人影,食指橫在唇邊,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隨即消失不見。


  郊區的時候,卿瑤翾再一次被塞進了馬車,裏麵是鼓著嘴巴抱怨的丫鬟,“小姐,拜托你下次別折騰了,你知道我被公子罵的多慘嗎?”


  卿瑤翾低著頭,不說話。


  那丫鬟絮絮叨叨,“真是的,一個殘花敗柳,還敢玩什麽欲擒故縱?”


  卿瑤翾依舊不說話,隻是尋機逃跑,她不能被帶到邊國,沈蘭達一定不會留下她肚子裏的孩子。


  馬車動起來沒有幾步,又再次停了下來,卿瑤翾撩開簾子,看見了前方站著的一排麻衣鬥篷的人。


  這些人存在感都很低,立在那裏,猶如塑像一般,可是渾身散發著的殺氣,卻讓人遍體生寒。


  樹上,飄然落下一個俊逸的白衣男子,男子慵懶的看著坐在馬車前麵的沈蘭達,意興闌珊的道,“我說了,你不可能帶著我三嫂離開,沈蘭達,別逼我,趕緊將人給我放了!”


  “淩影冥,你真是陰魂不散!”沈蘭達憤恨的咬牙,長劍一揮,隨即率先廝殺了起來。


  淩影冥退後幾步,將沈蘭達留給麻衣,頓時刀光劍影,處處都是血光。


  旁邊的丫鬟,不知何時已經出去加入了戰鬥,卿瑤翾一個人坐在馬車上,看的膽戰心驚。


  一隻溫暖的手搭在了肩膀上,卿瑤翾嚇了一跳,臉色蒼白的回頭,卻見淩影冥懶洋洋的坐在那裏,邪魅的笑著,“三嫂,你還真打算跟沈蘭達一起去邊國,做皇妃?”


  “我沒有!”卿瑤翾趕緊為自己辯護。


  “那跟我回去吧!”淩影冥拉住了卿瑤翾的手,縱身跳下馬車。


  他瀟灑的打了個響指,立刻有匹棕毛的駿馬,“篤篤”的跑上近前,他不理會旁邊的打鬥,隻是扶著卿瑤翾上馬,然後甩動韁繩,朝著京城的方向奔去。


  馬背上,風吹過的聲音,呼呼作響,卿瑤翾臉色依舊難看,緊緊的攥著馬鬃,“你要帶我去哪裏?”


  “當然回冥王府!皇後找了你好幾天,三哥也憂思成疾,冥王府上上下下都提心吊膽!”淩影冥漫不經心的道。


  “停,停下來!”卿瑤翾喊著,著急的往下跳。


  淩影冥勒緊韁繩,駿馬嘶鳴一聲立起,他不悅的皺起眉頭,“你做什麽?”


  卿瑤翾從駿馬上跳了下來,朝著遠處的荒郊走去,淩影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你做什麽?”


  “我不回冥王府!”她篤定的道,一把甩開他的手,繼續朝前走去。


  “站住!”淩影冥冷聲,再次上前,一把抓住了她,“不回冥王府,你想去哪裏?”


  “去哪裏都好,天下之大,總有我容身之地!”說完,她再次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朝著前麵走去。


  他大步上前,這一次,直接用健碩的胳膊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怒道,“不許走,你是西路國的冥王妃,你以為,你想走,就可以走嗎?”


  “你想怎樣?”卿瑤翾冷冷的看著他,眸光帶著他從未見過的疏離。


  “應該是我問你,你究竟想怎樣?”淩影冥濃眉緊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唇角微微勾起一個不悅的弧度。


  他為了她,連麻衣都驚動了,她還想怎樣?


  “我要我肚子裏的孩子,這個孩子不是孽種,他是我的孩子,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那麽就放我走!”卿瑤翾一字一頓,篤定的看著他。


  淩影冥沉默,看著她的眼睛,似乎在思考她話中的真假,半響,緩慢開口道,“跟我回冥王府,我會想辦法,留下這個孩子!”


  卿瑤翾注視著他的眼睛,看出了他眸中的坦然,她點頭,“我相信你,但是你不要讓我失望,孩子就是我的生命,沒有了孩子,我寧願去死……”


  淩影冥不再說話,隻是摟著她往回走,馬背上,他擁著她,衣袂飛揚,兩人的衣衫糾結在一起,一如他們的命運。


  冥王府門口,守著大批的禦林軍,一見淩影冥帶著卿瑤翾回來,立刻有人喊道,“四爺回來了,快,快去稟告皇上,四爺帶著王妃回來了……”


  淩影冥拉著卿瑤翾的手,麵無表情,快速的朝著冥王府走去。


  門口,閃出一個穿著枚紅色衣衫的中年婦女,卿瑤翾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是白嬤嬤,皇後放在冥王府的明線。


  白嬤嬤麵無表情的看著卿瑤翾,揚聲道,“奴婢給四爺請安,給王妃娘娘請安!”


  “讓開!”淩影冥皺起眉頭,怒道。顯然,他對這個仗勢欺人的奴才,沒有任何好感。


  “四爺請將王妃交給奴婢,皇後娘娘已經在王府等待多時!”白嬤嬤依舊麵無表情,聲音抑揚頓挫。


  “爺要是不呢?”淩影冥眉頭皺起,狹長的卿眸中已經有了隱忍的殺氣。


  “四爺,你身邊站的,可是你三嫂,怎麽?你燕窩魚翅吃多了,想換換清粥小菜?”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接著皇後一身正裝,衣衫華貴的走了出來。


  她身邊跟著四個宮女四個太監,氣勢凜然。


  淩影冥站在那裏,拉著卿瑤翾的手,明顯鬆開,他陰沉的看著皇後,眼見著皇後身邊的宮女,將卿瑤翾押著跪在了皇後身前。


  “四爺若是有空,就幫澄兒處理國事,這冥王妃不貞懷孕之事,就不勞四爺費心!”皇後冷漠的看了淩影冥一眼,眸光瞟向地上的卿瑤翾,“來人,將冥王妃押入刑部大牢!”


  淩影冥銀牙緊咬,氣的雙手緊握成拳,他一步一步的隨著押著卿瑤翾的宮女一起,害怕卿瑤翾受了虐待。


  刑部大牢,皇後坐在正上方,卿瑤翾被綁在柱子上麵,旁邊站著彪悍的嬤嬤,手中拿著長滿倒刺的鞭子。


  淩影冥坐在一邊,臉色難看到極點,他抿著唇,眼神陰鷙森冷。


  “四爺,這些個宮婢賤女,苟合有孕之事宮裏時有發生,四爺還是先行離開,免得等下血腥的場麵,汙了你的眼睛!”皇後冷笑著,睨了淩影冥一眼。


  淩影冥坐在那裏,拳頭緊握,看著臉色蒼白的卿瑤翾,他一字一頓道,“她不是宮婢賤女,她是冥王妃——”


  “你也知道她是冥王妃,是你三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肚子裏麵懷的,是你的野種!”皇後鄙夷的道。


  淩影冥嘴唇動了一動,卻終究沒有說什麽話,隻是看著那默默惡狠狠的拿著鞭子咆哮,“說,你肚子裏麵的,究竟是誰的野種?”


  卿瑤翾臉色蒼白的看著那嬤嬤,不住搖頭,“他不是野種,他是我的孩子……”


  她的話沒有說完,嬤嬤狠曆的一鞭子就抽在她的身上,疼痛從鞭痕處蔓延開來,她深吸一口氣,硬是扛過了這蝕骨的疼痛。


  “我的孩子,不是野種——”她再次開口,倔強的道。


  卿瑤翾的話音剛落,嬤嬤再次一鞭子抽了過來,毒蛇般的鞭子,將她打的痛苦出聲。她緊咬下唇,硬是沒有閃躲,也沒有辦法閃躲,將餘下沒有發出的痛苦之聲,咽在了唇間。


  “說,野種是誰的?”嬤嬤憤怒的大吼,雨點般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卿瑤翾的身上,她全身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疼痛讓她幾欲昏厥。


  她深吸了一口氣,怒視著嬤嬤,“我的孩子不是——”


  她的話來不及說完,又是一頓凶殘的鞭打,她疼的昏了過去,渾身鮮血淋漓,抽開的衣衫,沾染著鮮血,如蝴蝶破碎的翅膀,惹人生憐。


  “娘娘,她已經昏了過去!”嬤嬤上前,稟告道。


  “用冷水潑醒了,接著打!”皇後冷漠的道。


  “嗻!”那嬤嬤應聲,一盆摻著冰的冷水兜頭潑了下來,卿瑤翾打了一個寒戰,顫抖著睜開眼眸。


  淩影冥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他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近卿瑤翾,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顎,“說,你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卿瑤翾頭發全部被水打濕,她看著他,眸光淒涼,淩影冥的手逐漸伸向了她的腹部,冷漠的道,“你肚子裏的孽種,不可能來到這個世上,冥王妃,你還是,老實交代,孩子究竟是誰的孽種?”


  卿瑤翾搖頭,聲音嘶啞絕望,“不,他不是孽種……”


  “不是孽種?”淩影冥冷笑,撫著她腹部的手不斷用力,直到看見她痛苦的糾結在一起的小臉,“不是孽種,就不該這個時候來到這個世上!”


  她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她大聲尖叫,瘋狂掙紮,“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不要!”


  可是被緊緊的束縛在柱子上,她根本動彈不得,也無力動彈。隻能感受到他逐漸加大的力氣,她瘋狂的想要掙開,可是除了一身傷外,再無其它。


  “求求你,不要,不要……”她哭著,喊了起來,感覺到一股溫熱的熱水從股間流出,她眼眸中淚水滑落,有一種東西,正緩慢的離他遠去,她不知道是什麽,可是卻感覺到了心灰意冷。


  從來沒有過的心灰意冷,她淚眼模糊中,看見他的唇瓣在動,似乎,在說三個字,對不起……


  孩子,她的孩子……


  她哭的聲嘶力竭,渾身顫抖,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離她遠去。


  她可憐的孩子,一個多月,尚未成型,他沒有辦法如別的孩子那般健康成長,瓜熟蒂落的來到人間,他隻能在媽媽的肚子裏麵,無力的脫落死去……


  她可憐的孩子,還來不及睜開眼睛,感受媽媽身體的溫暖,就必須在人情冷暖下,孤獨的死去……


  她可憐的孩子,無辜又無助的小生命,他們怎麽下得去毒手?為什麽?為什麽?上天要對她如此不公?她隻是想要這個孩子,想要這塊她身上逐漸生長起來的肉……


  她究竟做錯了什麽?做錯了什麽?

  “啊——”她聲嘶力竭的大叫,眼淚洶湧而落,感受著腹部的絞痛,感受著眼前男子複雜的眼神,她痛苦的閉上眼睛。


  如果孩子沒了,就讓她隨著孩子一起去吧。


  寶寶,雖然你還沒有成型,不過沒有關係,娘親一樣喜歡你,娘親可以在心中描繪你的眼睛,你的鼻子,還有你可愛的嘴巴。


  寶寶,你唇角彎彎的弧度,是在笑嗎?寶寶你笑起來,真的好可愛,娘親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


  寶寶,黃泉路上,是不是很孤單?是不是很冷?沒有關係,娘親來了,娘親陪著你,你再也不會孤單,再也不會冷。


  天堂地獄,都由娘親陪著你。


  我們不恨任何人,我們也不怪任何人,要怪,就怪自己的命……


  寶寶,要記得,有來世,我們再也不要跟皇家沾上任何關係,任何……


  卿瑤翾陷入了重度昏迷,任何冰水都再也潑不醒她,看著她腿間的一片血紅,淩影冥臉色慘白。


  他顫抖著收回了手,如木偶一般,看著似乎死去的女子。


  瑤翾,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這個孩子留下來,皇後不會放過你。


  她不會允許他和三哥,有任何後代在這個世上。


  瑤翾,暫時忍忍,你一定要活著!會有一天,我會給你全天下最風光的婚禮,讓你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讓你榮寵六宮。


  我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名正言順的孩子……


  淩影冥臉色難看的轉身,一步步,堅定的朝著外麵走去。


  皇後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冷聲吩咐,“傳禦醫,她沒有說出那個奸夫是誰之前,不準讓她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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