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恩寵
步綰綰低頭想了想，自己這輩子也沒見過幾個男人了，以前在自家院子時，見的都是些下人，都是主仆這麽稱著做著，進了宮，身邊全是太監，當然，也有幾個長得眉清目秀，她也覺得好看，可比起皇帝而言，還是少了那麽點味道。
步綰綰想著，興許是皇帝的威嚴壓過了他們，步綰綰這輩子不管認不認，都隻能有皇帝這麽一個男人，要說喜歡二字，她想自己應該是喜歡的，可要論動心，她倒是沒那份感覺。
如果侍寢時的麵紅耳赤也算的話，那麽她應該是喜歡過皇帝的，可是她不敢啊，帝王心莫測，龍顏說變就變，皇帝今日喜歡這個，明日又喜歡那個的，她要是真上了心，隻怕會傷心死吧。
“臣妾喜歡皇上。”步綰綰還是說了違心的話，步綰綰想著自己這輩子都會防備著皇帝，存了這樣的心思今後都得小心度日，哪裏還有閑暇之心去動感情？更何況，她答應過娘親，絕對不會對皇帝動心的。
皇帝也沒有說完，很明顯他看得出來步綰綰此刻說的話都是敷衍，真心喜歡一個人自然能在她眼睛裏看得自己的身影，可是步綰綰沒有，甚至她的演技實在太拙劣，表演著喜歡他，卻又做不出那個深情的樣子。
皇帝有些沒由來的不高興。
皇帝終於走了，其實人也沒有離開昭華殿，隻不過是從步綰綰的屋子去到了林清寧的屋子，昭華殿裏的人都低語，說是她沒有本事留住皇帝，要不是運氣好生了個孩子，隻怕這會兒的日子過得還不如當初在冷宮裏頭的時候。
步綰綰倒是沒什麽感覺，皇帝來或者不來，於她而言，也隻是身邊多了個人罷了，之前她想爭寵，可是她又反悔了，步綰綰想著林清寧如果得寵，也算是她也跟著得寵了，反正宮裏有個姐妹照應，總歸是心安的。
皇帝第二天上早朝時才離開的，皇帝走時，步綰綰剛好起床用膳，端著大碗麵條吃著，發出吸呼吸呼的聲音，恰好皇帝走到殿門口，回頭看了那麽一眼，殿門是微微開了一條縫隙的，步綰綰嘴邊還掛著長節麵條在外麵，她連忙咬斷，卻嗆了一下，連連咳嗽。
步綰綰心想著這下算是在皇帝麵前露出了醜態，往常皇帝見到這種狀況，總是會哈哈大笑，可如今皇帝卻緊緊蹙著眉，反而是一臉不悅，步綰綰想不通自己吃碗麵怎麽就惹皇帝不高興了，後來步綰綰想著，作日皇帝問她喜不喜歡他時，她的回答是喜歡，應該沒什麽問題才對。
步綰綰想不通皇帝的心思，直到皇帝走了，她才放心下來。
可林清寧卻來了她的屋子，陪著她和溫文玩了一會兒。
步綰綰拉著林清寧說了會兒心裏話，也把跟皇帝之間的事說給她聽了，林清寧聽罷，笑話了她許久，忽然又認真起來，問道“綰綰可知我為何會受寵？”
步綰綰愣了一下，她也想不出來，林清寧入宮早，一直不得寵，也是這段時日才有的事，皇帝似乎很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不了。
“大抵是因為從前宮中美色眾多，皇帝沒瞧見姐姐，這會兒一見著姐姐，自然就有了喜歡的念頭。”
步綰綰隨便說了幾句，她當然不知道皇帝是怎麽想的，不過她心裏頭也有些念頭，她覺得皇帝是因為她們姐妹感情好，所以才寵幸林清寧的，可是她又不敢自作多情，在這後宮裏，最忌諱的不就是隨意猜測帝王心麽。
林清寧苦笑了下，臉色煞白，有些難堪，忽然又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起來，頓了頓，睫毛微微一顫，才接話說道“皇上是因為喜歡綰綰才接近我的，之所以要我受寵，便是想拿我當一個幌子，綰綰也知道之前你出了些事，是宮中有不安分的想要暗害你，因而皇帝不敢明目張膽地寵你，隻好借我做這個幌子，綰綰，皇帝沒有寵幸我，皇帝是在屋內批閱奏折，而我隻是屋子裏的一個擺設罷了，綰綰，你可知道皇帝喜歡你，皇上對你付出的感情比當年的華妃還要深。”
林清寧說著，又低頭喝了幾口茶。
此刻她有些心虛，因為這些話都是皇帝要她對步綰綰說的，林清寧想著，皇帝或許對步綰綰有情，但是僅憑讓她故意在步綰綰麵前說這些話，又讓她覺得這份情著實虛假，但是她又不得不從，此刻十分為難。
林清寧心裏十分矛盾，她知道皇帝是什麽樣的人，她不想讓步綰綰接近皇帝，因為她知道皇帝涼薄，步綰綰的恩寵不知道能維持到幾時，可是一方麵，她現在必須聽明於皇帝，皇帝要她做的事，她又不敢不從，隻好先騙騙步綰綰，回頭再找機會勸她遠離皇帝。
此時步綰綰整個人都已經傻眼了，雖然這個結果她早已經猜到，但是由林清寧親口說出來，她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林清寧忽然又抬頭看她，問道“綰綰，此事你是如何想的？”
“什麽怎麽想？”此刻倒是換成步綰綰慌張地低頭喝茶。
林清寧擰眉說道“你對皇帝究竟是什麽心思？”
“姐姐以為我能對皇上有什麽心思？”步綰綰苦笑著放下了茶杯，淡淡說道“我隻想把溫文平平安安的撫養長大，姐姐是知道的，我爹造反，皇帝不會留我爹太久的。”
造反可是滿門抄斬的重罪，雖然皇帝是不可能會把自己給斬了，但是殺步綰綰，滅步家是遲早的事，她沒得選，現在討好皇帝也隻是為了苟延殘喘活命罷了。
林清寧頓時便明白了，心中反而輕鬆起來，林清寧握著她的手突然一笑，連步綰綰都看得出來她神情的放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那麽我也不用擔心你了，如今你隻要知道皇帝對你的心思，日後好好做便好，至於步家的事，隻要皇帝心裏頭有你，你和溫文就會沒事。”
“姐姐不怪我搶走皇帝的恩寵？”步綰綰疑惑看著林清寧，她記得數月前林清寧第一次侍寢，還笑著跟她說起皇帝，滿眼都是光的樣子，那副模樣分明是對皇帝動了情，可是這才過去多久，林清寧似乎就對皇帝完全改觀。
步綰綰有些好奇地想知道皇帝究竟做了什麽讓林清寧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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