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身世揭穿
“什麽六少爺?哪有什麽六少爺?”對南忠公來說,顯然半夏利用手段接近南梓彥的事,不如南漓香的事更讓他在意。
南忠公並不是很有能力很有抱負的人,但是到底是世家出身,他再沒有本事也容不得旁人的欺瞞,尤其是這樣一瞞就是這麽多年的事上。
一個寵愛的女兒,搖身一變成了兒子,這樣的事實在是讓人震驚,同樣也讓人疑惑,不管是誰都會疑惑,在世家中生個兒子,竟然要隱瞞為女兒藏起來,這樣的事定然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原因。
更何況,南忠公公心裏清楚,南漓香的身世到底是什麽樣的,而且當這件事爆出以後,他幾乎立刻就明白了袁氏為什麽要欺騙他了,他抱著歉疚的心理疼愛了這麽多年的孩子,竟然是個兒子,是個兒子。
“六少爺指使半夏接近梓彥,居心叵測,公公一查便知。”既然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她也幹脆將話挑明了說,“挑撥大哥和梓彥的關係,半夏恐怕是居功至偉吧?這位六少爺的心思,可真是讓人不得不懷疑。”
南梓彥立在一旁,震驚地半天回不過神來,不論是半夏的事還是南漓香的事都讓他反應不及,南漓香是他的嫡親妹妹,是他最信任的妹妹,可若是照連佩珊的意思,南漓香從一開始就在算計著自己,那麽娘親呢?他忍不住看向袁氏,這樣大的事她不可能不知情吧?
隻看一眼,南梓彥的心便冷了,很顯然他的娘親是知道南漓香的事的,那麽設計他算計他,娘親也是同意的嗎?
袁氏此時真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想給兒子解釋,可是卻不知道從何解釋,她想給南忠公解釋,卻明白他恐怕是再也不會相信自己了,這樣大的一件事,她瞞了十幾年,南忠公又怎麽可能會繼續信任她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南忠公的聲音,冰冷地毫無溫度。
“我既然敢說這樣的事,就是能篤定這是事實,至於從哪裏知道的,並不重要。”連佩珊勉強扯出一抹冷笑,“更何況,現在追究我是如何得知的,還有這個必要麽?”
是了,這樣大的一樁事爆出,誰還有功夫去追究到底是誰泄密的?
“去把南漓香給我叫來,把半夏也給帶來,帶去前廳,把所有人都叫上。”南忠公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便率先走了出去。
“老爺……”袁氏惡毒地瞪了一眼連佩珊,她甚至想著為什麽她沒有在小產的時候一起死去,這樣就不會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了。
其他人也都魚貫離開,隻留下連佩珊和南梓彥,李貞在一旁扶著連佩珊,瞧著她已經虛弱地無法站立的模樣,忍不住說道:“姑爺,有什麽事先讓少夫人進去躺著吧,她的身子實在是經不起如此這般。”
南梓彥點點頭,此時他也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臉來麵對連佩珊了。
將連佩珊扶著回到了床上躺下,李貞這才退出了屋子,有些忐忑地侯在屋子外頭。
屋裏是死一般的安靜,誰都沒有先開口。
“這件事,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過了許久,南梓彥終於先開了口。
“沒多久。”連佩珊猶豫了一下,複又說道,“在別院的時候知道的。”
“所以你回來了。”南梓彥苦笑,“你是想要回來看看我如何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的?”
這樣平靜的對話,即使是從前兩人和睦的時候都極少,但是偏在出了這樣大的事以後,兩人居然還能心平氣和地說話。
“我放心不下你,不想你被人欺騙傷害。”這是實話,卻也是謊話,不過這個時候連佩珊這樣說,著實讓南梓彥冰冷的心裏浮起了些許溫暖。
沉默了許久,南梓彥又道:“是我對不起你。”
若是換做從前,連佩珊大概早就忍不住要撲到他懷裏哭訴了,但是這個時候她卻隻是苦笑著搖頭:“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我們的孩子。”
是了,若不是因為他,他們的孩子根本不會失去。
更可惡的是,直到她失去孩子,他都始終相信那個劊子手。
“漓香……真的是兒子?”南梓彥幾乎艱澀地問道。
他從沒有試過像現在這樣難過,最親近最信任的一切都崩塌了,半夏、妹妹,就連娘親都欺騙他,他一下子覺得自己仿佛是個孤苦無依的人。
“你其實心裏很清楚,這是事實。”連佩珊看著南梓彥幾近蒼白的臉色,心頭微微的刺痛提醒著她,即使是現在,在她已經決定了不要再在意這個男人的時候,她仍心疼著他,當他痛苦難過的時候,她仍會心疼不已。
“為什麽……”他真的不懂,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信任的人,竟然都在算計他,他們怎麽可以如此辜負他的信任?
連佩珊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或者該說,她其實心裏明白,這個時候不論她說什麽話,都不足以安慰他。
“你,好好休息吧……孩子的事,是我連累了你……”南梓彥並不傻,原先因為感情的關係被蒙在鼓裏,如今看到了真相,自然明白半夏和南漓香為什麽會將矛頭指向連佩珊,隻是即使這樣說,他的心底仍有一份希望,或許這並不是他們的本意。
“我不會放過害死我的孩子的人。”連佩珊忽然說了一句這樣的話,也是在提醒他,即使這件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仍不會放過那些害死她的孩子的人,不論是半夏,還是南漓香。
南梓彥抿了抿唇,旋即垂下眸子,冷冷地說了一句:“我也不會。”
等他離開,李貞這才走進屋子裏,看到怔怔出神的小姐,忍不住歎息一聲:“小姐,你又何必在這個當口將這件事捅出來?”
“因為,我要他們付出代價。”連佩珊咬牙,“我的孩子,需要有人陪葬。”
李貞的瞳仁猛地一縮,再次看向連佩珊的時候,隻覺得自己越發不認識自家的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