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忽然現身
南玥菱說的話,分明就是強人所難,六音倏地眼眶就紅了,不顧自己被人扣緊的肩膀,氣急派壞道:“四小姐你就不怕被南忠公知道嗎?郡主千金之軀,你居然敢如此欺辱。”
“郡主又怎麽樣?軒遙閣那個還是公主呢,進了我們南忠公府,就得跟著我們府裏的規矩來。”南玥菱厲聲說道,隻見她勾唇冷笑,“怎麽樣,大嫂,你也覺得我是強人所難嗎?”
楚依依看著六音被人扣緊雙肩疼得五官都扭曲的樣子,心疼得厲害,她真沒想到竟然會碰到南玥菱這樣無理取鬧的人。
她身邊原本也有侍衛,隻是前幾日派出去辦事被捆了丟在院子外頭,後來才知道他們都被人下了藥失了武功,如今不過是個和尋常小廝沒什麽區別,因此她也沒再將人留在身邊保護。
更何況,她以為她是在南忠公府裏,虞氏縱然有心苛待她,也不會容許有人公然地欺辱她,畢竟她的身份還是在那兒擺著的,可是誰想得到南玥菱居然會做這樣的事,她真是一百萬分的後悔,就該留在寧安居,不要出來。
“我好歹是你大嫂,你們南忠公府就是這樣任由小姐逾矩嗎?”楚依依冷聲說道,企圖動搖南玥菱的心思。
隻是,南玥菱卻是打定了主意要為娘親報仇,更何況方才楚依依的傲慢和輕視讓她想到了自己曾經被楚遙無視的事,更是讓她心底燃起了熊熊烈火,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她要是放過楚依依,怕是連老天爺都會看不過去的。
“既然大嫂不願意下去,那我這個做妹妹的,自然要幫你一把。”南玥菱輕笑著,對身側的侍衛說道,“你去,幫我大嫂一把。”
“你要做什麽?”這個時候楚依依才是真的害怕了,她眼見著那侍衛步步逼近,她隻能步步後退,偏頭一看,身後不遠處就是湖邊了,再後退幾步就真的不用人推,她就要跌進湖裏了。
這十一月的天,就是待在外頭都有些冷意,何況是那冰冷的湖水了。
“大嫂不要害怕,這邊的湖是爹爹特意著人挖的,用來移植蓮花用的,湖水不過及腰,斷不會有溺水的可能,就勞煩大嫂為妹妹我尋一尋那簪子吧。”楚依依說話間,侍衛又逼近了幾步,楚依依被逼著退到了湖邊,再往後一步便要跌進去了。
“郡主小心……”六音奮力地掙紮,顧不上淩亂的衣衫和狼狽的發髻,她如今隻想著能掙開侍衛的手,決不能讓郡主落到那冰冷的湖水中,郡主的身子剛剛才病愈,此時若是落湖,後果不堪設想。
那侍衛也是心狠的,見她實在掙紮得厲害,便手下一個用力,六音的一隻手臂便被擰得脫臼了,痛得她麵色發白,整個人一軟,跪倒在地。
“六音……”楚依依低呼一聲,忙不迭地咬緊牙根,恨恨地盯著南玥菱,“你我無冤無仇,你卻如此咄咄逼人。”
南玥菱卻是壓根就不在意這些,她向來霸道慣了,做事從不考慮後果,隻看眼前讓她舒服愜意了就好,看著楚依依滿是憤憤的小臉,她隻覺心中得意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男聲橫空插入“這是在做什麽?”
是南謹軒!當楚依依聽到他的聲音時,她幾乎要落淚了,在她最驚慌失措的時候,他如天神一般地出現了。
“二哥?”南玥菱不著痕跡地蹙眉,視線微微躲閃,她也說不上為什麽,總覺得現在的二哥和從前很不一樣,每每同他對視,總讓人有一種可怖的窒息感。
“大嫂也在。”南謹軒朝楚依依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實際上南謹軒在旁邊已經站了好一會兒了,他武功好,遠遠地就察覺到這裏的動靜,走近些便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在假山後麵他也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現身的。
他向來不喜歡插手府裏的事,尤其南玥菱和楚依依的事,左右都是虞氏嫡房的事,隻是見楚依依被逼到湖邊,再鬧下去怕是真的要出事,才會忽然現身。
“二少爺……”六音跪倒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肩,一邊吃力地說話,“求……求二少爺救救我家郡主,救救我家郡主……”
南謹軒微微蹙眉,望著南玥菱:“六音是女官,不是我們府裏的下人,到時內務府上門驗傷,你以為你能逃得過責難?”
南玥菱卻是輕笑:“二哥,這是我和大嫂之間的事,就不勞二哥插手了。二哥還是早些回去,我二嫂怕是在等著二哥了吧。”
說起來,南玥菱還真是有恃無恐,對這個二哥的冷漠她還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他不屑插手女人之間的事,而能讓他打破原則的,也隻有軒遙閣裏那一位,因此對於楚依依的事,她是篤定了二哥不會插手。
“二少爺,救救郡主……四小姐逼她下湖,這麽冷的天,郡主的身子……”六音說得十分艱難,話沒說完就疼得直喘氣。
“玥菱,鬧事也要有分寸。”南謹軒的口吻依然淡漠,不見半分關心,但是言辭裏卻是偏向楚依依的。
南玥菱暗暗咬牙切齒,不肯罷休。
“大哥離開前讓我幫他顧著些大嫂,你若是這樣為難她,等大哥回來我一定會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讓他知道他的好妹妹是如何將他的正妻逼到湖裏的。”南謹軒威脅人的口吻,一如既往地平淡,但是就是這樣的平淡,讓人心底發顫。
南玥菱在心中衡量半晌,旋即轉頭瞪了楚依依一眼:“有本事你就一直呆在寧安居裏頭不出來,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這句,她便揮揮手,她的人便都離開了,涼亭裏就隻剩下陷入昏迷的六音,南謹軒和楚依依。
“謝謝你……幫我。”楚依依淚眼迷蒙地望著他,心底五味繁雜。
南謹軒卻沒有回話,隻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楚依依捂著胸口,隻覺得心跳快得她幾乎承受不住,他是那麽冷漠的人,可是他方才出手幫了她,那麽……是不是代表,他的心裏,還是有一絲絲她的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