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真相(二十三)
我總算瞧清了那把匕首,紅穗子上掮著的,哪兒是什麽玉石,而是一塊白碎石,毫無形狀可言,就像是海麵上隨手撿到的一塊沒有任何特色的殘石。
碧紅瞧著我一臉嫌棄的將匕首放置一旁,笑道:“不曾想這東西轉來轉去,竟轉回到小姐身上。小姐可是瞧不上它,那送給碧紅吧。”
說著那丫頭就打算上手搶!我趕緊一把撲進懷裏,“沒睡醒呢?這可是你家小姐辛辛苦苦贏回來的,哪能輕易就送旁人去。”
“呦,碧紅如今竟變成了旁人……”是珄二來了,這家夥還真是陰魂不散,一來便咬人的話尾巴。
碧紅剛欲行禮問安,便被珄二一個隔空扶臂擋了回去,“你我何需這麽多禮節?免了吧。”
“不知珄二王子來此所為何事?”
見我笑著問他,他當即“咿呀”一聲瞎叫,而後拿眼白我,“自是謀商大事兒來了,不然何以需我出馬?”
我真想回他一句,狗嘴裏能吐出象牙來嗎?不務正業的人跟你講正事兒你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嗎?
見我不以為然,他示意碧紅退出去,在她帶上門後,才輕言細語:“你可知兄長現在正麵會的是誰?”
這我就不鬱悶了,“難道不是在秋詩會夜宴上麵對眾人嗎?”
珄二笑得很不懷好意,而後貼得我稍微近些後,道,“是心悅他之人……”
心悅他之人……
“謦公主?這女子赴會不是至酉時就結束了嗎?況且此時已經過了宮禁?她不用回宮的嗎?”
珄二的眉眼快笑成了狐狸……
“回答錯誤。”
阿哈?難不成還有什麽暗戀宮琛的女子不為我所知嗎?遙想了下今日來赴會的大家小姐們,明顯沒有什麽線索。
我皺眉:“你說不說?”
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而後小心翼翼地道出了一個字……
“遲……”
遲……遲子衣?這簡直就是今晚最令人興奮的瓜了。
我:“你怎麽知道的?”
珄二:“他自己說的呀?”
我更為震驚了……
“他表白了?”
珄二點頭……我的腦中瞬間想起兩個男人麵對麵,一人含羞答答的對著一張雕塑臉說,“我心悅你……”
那場麵,簡直就是個災難片片花……
我:“你開玩笑的吧?”
珄二挑眉:“我為何要開這種玩笑?”
我:“你哥知道你知道嗎?”
珄二撇嘴點頭,“那自是知道的,不止我知道,琛日……”
他又是“哢嚓”一下停頓了,然後打著哈哈望著我笑,“你就沒有很擔心嗎?”
“那有什麽可擔心的……你哥又不是彎的。”
他眨巴了好幾下眼,“何解?”
這下輪到我不懷好意了,貼著他笑道:“他跟你不一樣……”
他蹙眉,好久後才恍然回神,縮著眸子,道:“兄長讓我相信你時,我還很是懷疑的,不成想還真是小瞧你了……”
“這話何解?”
“言歸正傳。”他難得不再嬉皮笑臉,繼續道:“今日你奪魁之事,皆在兄長掌控中。事情也在按照他的規劃在走,最近這幾日,無論你聽到什麽風聲,都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我似懂非懂,最後卻更懵了……那吳立不是說,宮琛之意隻是讓我參加詩會刺激刺激那謦公主嗎?怎麽如今又成了知曉我會奪魁了?這些人到底誰的話才是最終的意思?也太考驗智商了……
但珄二並沒給我解釋的意思,興許他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太清楚,隻是為何是他來傳話,還告訴我宮琛這麽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珄二又掀眉含笑,“長王嫂這麽聰明,你覺得呢?”
“想讓我去瞅瞅?”
他搖頭:“不對,再猜。”
看他那一副正經不過三秒的樣子,我真想一拳掄過去,配上一句猜你個大頭鬼啊猜!
我還是忍著心中的不耐煩,道:“要說就說不說拉倒,我沒那閑工夫。”
他“嘖嘖”後言:“果然是個不愛動腦子的……”
我直接一拳就要砸丫兒背上,卻被他巧妙地躲了過去……
“哎呦,你還敢躲?”
他“哈哈”大笑,“我傻嗎?”
“你可當?你不傻?”
見我又要上手,他趕緊架起胳膊做盾,道:“不鬧了不鬧了,其實是兄長所謀之事,興許牽扯深廣,他怕如若不成功不想連累與你,屆時遲子衣是唯一可信之人,你手中匕首上的碎磨便是他之物,也是你求救於他時的唯一信物……”
“不成功?這是何意?”
“這場秋詩會,其實也是遲子衣決定幫不幫你的賭注。他要看看,兄長看上的人,是否值得他傾力相助。”
“我是問你,你兄長要做什麽?”
珄二吐出一口氣,“我早先便於你說過,兄長所謀之事,又豈是旁人能知曉的?很不幸,我也是這旁人之一。”
“他今日做了這麽多?又是高調秀恩愛,又是引我入局奪魁,就是為了讓遲子衣審視一下我是否合格?”
珄二道:“不……你還說漏了最重要的一點。”
“……”
“兄長的真心實意。遲子衣最在乎的,是兄長到底有多喜歡你。或者說,是你在兄長心中的分量。”
我擦……這他媽什麽變態心理?更何況,宮琛都已經為此專門設了一場讓我表現的局,難道這種誠意上的“喜歡”都不及那種膚淺的當眾秀恩愛所產生的眼見為實嗎?
珄二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笑道:“你應當知曉一件事,兄長做事從來都會留有後路。如若,我說的是如若,你不幸失魁,那麽這番秀作便是兄長拿捏遲子衣去守護你的最後一個籌碼。”
這叫什麽?雙管齊下?不管是我奪魁贏得那把匕首信物,還是我失魁拿宮琛對我的愛意去作為談判籌碼,似乎遲子衣都被宮琛吃定了……突然想起珄二今日刻意當著眾人麵宣讀我那首無心說出的詩句,還有閔妙毫毫不吝嗇的誇讚,這些細節果然都是在給遲子衣下套子……
如此,我還有一個疑問……
“如若我未奪魁,那這把匕首既然是保命的信物,隨便落於他人之手,你們又如何收場?”
一問出口,我便覺得自己傻了。當即便擺手,道:“罷了,我想我知道了。”
兩國才子皆在參與之中,就算是閔妙毫有意放水,怕是這種幾率也為零。畢竟為了保證這等物件不會落入他人之手,他會傾力已付。遲子衣怕是也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