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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這荷葉與荷花有何不同

  既然如此,我便會拚了命護這妹妹。


  於是,在小熙兒準備走時,我將她喊住,帶她來了我的閨房。這自製的手工我本是不打算給她的,但我深知如今這古代對於女子那裏的各種不在乎,我即以對她心之坦白,自想如她所言,給她最好的。


  在我拿出送給她時,她一臉驚愕,接過這個在她眼裏很是稀奇的物件兒,倒騰了半天,與我道:“這是何物?一姐姐?”


  我對她坦白道:“這東西名喚……這個不重要,你隻需要知道可以穿在底褲裏麵就好了。我原本是想送你這個,但又怕你無法接受。”


  小熙兒一聽這東西是用來穿在下身的,便很是驚奇:“我就說怎麽跟底褲差不多呢,原它本來就是褲子啊。”


  因為古代並沒有鬆緊,所以我在的外圍坐了帶環,穿著的時候可以拿帶子串起來係著。我見熙兒並未對這東西有我想象中那般抵觸,便對她道:“一姐姐之所以不敢拿給你,是因為這東西畢竟被旁人看來很是不光彩,怕是母親知道了,又徒惹是非……”


  “一姐姐,你莫要多說。”小熙兒打斷我,又道,“既是一姐姐送給熙兒的,必定是對熙兒好的。一姐姐放心,熙兒定不會讓母親知曉。”


  小熙兒的體貼入微讓我覺得欣慰,便囑咐她,“一定要穿著,不過隻可穿在裏褲之內,之後我會再做幾條送給你,換洗著用。”


  小熙兒很是開心,似乎這才是最好的禮物。我難得對一個人敞開心扉,自是心情也無比舒暢,看著笑起來的樣子,竟覺得分外溫暖。


  在這陌生的時代,或許有所羈絆才是生命的意義所在。


  小熙兒走後不久,碧紅便與長工回來了。碧紅是個典型的小話癆,見我拿陣線東西,很是驚奇。一進屋兒便湊了上來:“小姐這是在繡什麽?可有要奴婢幫忙的地方。”


  我看了她一眼,自是不會告訴她,免得她做了間諜將所見所聞賣給她的真主子,那我豈不是涼了?我可沒忘記,她是因為什麽事件才被派來的。


  碧紅見我不吭聲,又埋頭了起來,很是納悶,繼而又道:“剛才回來碰到了熙姐兒,她裏揣著的可是跟小姐手上的布匹是同一匹,雖隻露出了一小角,但奴婢瞧著,準是一樣的。”


  哎呦……我不由對這丫頭刮目相看,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丫頭還這麽心機的?竟然還會給我施加力了,難不成你意思是說就算我不告訴你,你便要去問小熙兒那是何物不成?別逗了好嗎?我可不信我的熙兒會告訴你。


  見我依舊沒動靜,那丫頭幹脆不作聲了,隻是退到了一旁站著了。我隻道是,她知道了難處,妥協了。誰曾想,偶爾間一抬頭,便直盯盯地對上了那丫頭的兩隻眼,宛如桃核兒,圓溜溜地睜著,似乎就想從我這裏敲出點兒什麽。


  我一個激靈打下來,針一不小心直接戳到了手。那丫頭一看,這還得了。趕緊跑過來捧起我的小手,心疼地嘀咕:“哎呦小姐,你慢點兒,奴婢剛才就想著,不如你來說,奴婢給你,這還沒說呢,你這手就被紮了。”


  我心想,還都不是你直勾勾地盯著我看,才給我嚇得。如今竟還怪起我來了,還真的是很會扭轉事實呢。


  隻見她對著我被戳了的手指吹了吹,繼而從我腿上拿過針線籃,與我道:“小姐可是在為長王子做什麽不得了的東西?才不便於奴婢說?”


  我做你個大頭鬼!我兩眼瞪直了看著這滿腦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小丫頭。質問他:“你既這麽聰明,既是做給長王子的,那給了熙兒又是何意?”


  碧紅嘴巴一扁:“那怎能怪奴婢,小姐有事又不與奴婢說。”


  呦嗬,你這萬惡的好奇心,還真是強烈呢。小丫頭眼睛又盯上了我的針線籃子,似乎很是驚訝,小“咦”了一聲,才道:“小姐你這是在縫製褲子嗎?怎會這麽奇怪?難道是後麵才打算褲腿不成?”


  我掃了她一眼,很認真地點頭:“是啊。你還真是聰明。”


  碧紅一聽,小臉一紅,與我道:“小姐這是要羞煞奴婢嗎?小姐何不吩咐了衣冠士去辦,怎還自己動手了。”


  我聳肩攤手:“你家小姐很窮的,並沒有衣冠士。”


  所謂衣冠士,就是古代的服裝搭配師,負責采買,在重要場合搭配給主子們穿,一聽這頭銜,不難想象,也隻有上等人才能用得起。


  碧紅聽我如此自貶,有些生氣,分貝都提高了幾個階梯:“小姐怎能這般自詆,小姐沒有衣冠士,以後碧紅便是小姐的衣冠士。小姐沒有庖奴,奴婢便是小姐的庖奴。往後,小姐不可再說這些話。小姐是堂堂奈相府嫡長女,身份既是老天爺的恩賜,誰人也不可小瞧了去!自當要拿出嫡長女的威嚴來,往後嫁入王府,才不會受旁人欺負。”


  看著小丫頭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辭,我自是有所感動。先不說這話裏幾分真假,但至少聽著爽耳,當然如若去了“嫁入王府”四個字會更好。但我確實無力與誰爭鋒,隻想安穩度過此生。


  碧紅似乎有些情緒,將針線籃重新塞回我手裏直接走了。我隻道是這碧心驕橫,嫌我爛泥扶不上牆,然而不一會兒那丫頭卻拔了一朵荷葉與一片荷葉衝進了我屋裏,與我道:“小姐你且看看,這荷葉與荷花有何不同?”


  隻見那花兒已開了一半,粉嘟嘟的甚是傲嬌,能在炎熱的夏季含苞怒放已甚是不易,竟還被這丫頭如此慘絕人寰的給摘了?而那荷葉上正中還有一汪結晶,我仄仄咋舌,很真摯地對她道:“恕你家小姐眼拙,我隻覺得它在外麵的湖裏不開的挺好的嗎?”


  碧紅竟直接斜了我一眼,繼續道:“請問小姐,可看出這二者有何不同?”


  當我是傻的嗎?而我竟然很受影響的回答了她:“這一個葉子,一個花,肯定全然不同啊。”


  小丫頭一拍即合,“小姐聰慧,這花便是花,這葉子便是葉子。”


  我去,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見我一臉抑鬱,小丫頭繼而才又道:“小姐便如這荷花一般,生來便是花,自有那葉子一生都無法擁有的嬌貴。而那葉子,生來便隻能是葉子。”


  此時此刻,我才悲觀地認識到:這些個下人們,包括小桃子,他們心中對於人的劃分已是根深蒂固,那跟環境無關,而是骨子裏天生就有的“人分三六九等”的劃分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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