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 沈星月，司墨梟把你賣了
“是服務行業，還沒有見過同事，但是他們應該都會很好相處。”
“我想存點錢買個電腦，這樣我可以接一些軟體設計的私活。”
她在心裏偷偷地補充說，接私活的話司墨梟就不會知道，她就可以偷偷存錢。
“我知道您不想我查過去的事，可是我還是想查。如果不查，我們一輩子都將背著罪名活著，死後也將背著罪名死去，我不甘心。我知道，現在的你也不甘心的。”
“媽媽，以前都是你護著我，以後，我也會護著你。”
出了醫院，沈星月又去了墓園，抱著沈莊和沈星辰冰冷的石碑說著跟對淩月一樣的話，然後才緩緩地踱步離開。
第二天傍晚，銷金窟在瑰麗的夕陽下開了門。各種不同類型的姑娘們妝容精致的提著小包包走了進去，這其中一個穿著廉價的t恤和運動褲的女孩顯得格外紮眼。
“喂，你，幹麻的？”門口的保安立刻攔住了她。
姑娘抬頭看他，那張蒼白無妝的臉雖然被頭發擋了一半，但仍然透著某種極致的豔麗感，讓人心神一動。
這樣衣著寒酸但姿容絕色的女人到銷金窟來幹什麽，答案呼之欲出。
沈星月緩緩地開口：“我來麵試。”
她的聲音很低，語氣都很慢，這兩者結合起來就帶著某種灰沉沉的死氣。
如果是普通人這樣說肯定會讓人覺得晦氣，可是她這樣說話卻莫名讓人覺得有股絕望和悲涼，讓人忍不住生出保護欲。
果然是來麵試的。
保安指了指大廳的右手邊：“公關部經理在102。”
末了保安還友善的提醒了一句：“經理姓何。”
沈星月道了謝。
何楚楚剛放下包，屁股還沒坐下，辦公室門口就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您好，請問您是公關部的何經理麽？”
何楚楚轉過身，屁股一抬直接坐辦公室上了，畫著妖嬈眼線的眉眼蕩著波光。
她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沈星月：“找工作出門右走，隔壁商場招導購，一個月三千五，底薪加提成。”
好好的姑娘做什麽不好非要當小姐。
沈星月笑了笑，唇角勾著一抹笑。她笑的不自然，但並不影響她的美貌。而且那種自嘲的帶著某種微微苦笑的感覺讓人很容易對她生出同理心來。
她的聲音是天生的女低音，說話自帶悲涼：“我的工作在這裏……”
何楚楚不耐煩地打斷她：“什麽人的工作會天生在這……”
沈星月在她說出那句話時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沈星月。”
“沈！星！月！”
何楚楚的腦袋裏敲了三下警鍾，看著沈星月的眼底多了幾分打量：“你就是沈星月？”
沈星月點了點頭：“是！”
何楚楚揚了揚下巴：“你的麵試官不是我，108，經理辦公室。金有餘，管我們所有人的。”
昨晚金有餘的跟班就挨個通知了銷金窟的各部門經理，隻要沈星月來麵試，不管麵哪個崗位都讓她去經理辦公室。
沈星月衝她微微鞠了個躬，誠摯地道謝：“謝謝！”
不為她指路，而是為她說的那句話：隔壁商場招導購。
何經理，不想她來賣。
沈家落魄之後，她對這世間的每一份善意都心懷感激。
“謝屁！”何楚楚點了根煙，懶得理會她。
好手好腳的姑娘，偏偏要進銷金窟，這得虛榮成什麽樣。
“噯，等一下！”
沈星月剛出門，就被人叫住了。
她緩緩地轉過身體，看向倚在102門口的女人，等她說話。
何楚楚粗聲粗氣地說：“你要不太缺錢，就應聘服務員。懂麽？”
沈星月抱歉地看著她：“我缺錢。”
何楚楚“砰”一下把門撞上了：“我管你去死！”
沈星月笑了笑，雖然她的世界是灰色的，可是眼前這個人卻讓她的世界有了一分色彩。
………………
“姓名！”金有餘坐在辦公桌後打量著站在眼前的女人，裝模做樣地問。
沈星月，原來的沈大小姐，多麽風光多麽高高在上的存在啊，竟然有一天會在他的手底下做事。
金有餘感覺自己踩在了雲端，人都飄了起來。
“沈星月。”沈星月低沉的聲音慢吞吞地響起。
金有餘手裏的筆“啪”一下子拍在桌上，訓斥道：“這裏的是銷金窟，來這裏的人都是來消遣的。你這說話的語氣是怎麽回事？哭喪呢？”
沈星月以一個瘋子的身份在瘋人院生活一年多，她幾乎整整一年沒有說話，腦子和說話速度都慢人一拍。
沈家出事後她所經曆的種種早就沒沒了她的脾氣和戾氣，加上現在她還有在這裏呆下去的目的，更不會跟人起衝突。
當下沈星月好脾氣地笑了笑：“對不起，我改。”
“改？怎麽改？”金有餘不耐煩地撇嘴，指著站在一旁地小金道，“你先帶她去換身衣服，再教她好好說話，一會帶到808。”
沈星月衝金有餘鞠了個躬，這才跟著小金一起往外走。
身後，金有餘嫌棄的聲音一字不差地傳入她的耳內：“晦氣死了，難怪梟爺要把你賣到銷金窟呢。誰天天看著這麽一張哭喪的臉，這哭喪的聲音誰不心煩。”
枯死的心髒突然狠狠地痛了一下，仿佛有什麽東西輕輕巧巧地通過層層疊疊的痂縫，狠狠地刺進了厚痂下的傷口，痛地頭皮麻渾身顫抖。
原來……她是被司墨梟賣到銷金窟的。
“穿這件吧。”小錢選了一套水手服扔她身上，隨手往化妝台上一指：“那些都是公眾化妝品，自己弄一下。一會我教你說話。”
小錢給的水手服並不像平時學生穿的校服，上衣其實隻是一件背心露出一大截腰身，裙子也很短，基本遮擋不了什麽。
“對不起。”
沈星月打開門，抱著衣服衝守在門口的小錢抱歉地說，“這個衣服我不能穿。”
“為什麽不能穿？”
小錢知道她的身份，也有些不耐煩：“你以為自己還是當初那個沈大小姐？進了銷金窟就是來賣的，說的好聽點是公主，不好聽那就是女支。遲早要脫的東西，還嫌這嫌那。”
沈星月賠著笑，小心地道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