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何必自尋死路
蕭讚垂下眼眸，並沒有出聲。
“為什麽不回答？蕭讚，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蕭讚握著蘇願的手緊了緊，很輕的呼出一口氣，“這是我們之間達成的共識，哪怕是你蕭禮，也沒辦法知道，而且我認為這兩件事並沒有必然的聯係。”
“沒有必然的聯係？”蕭禮臉色嚴肅，“你是一名心理治療師，無論發生任何事，都知道該如何處理，壓根就不需要請教其他人，但你說不出緣由，那麽我就有理由懷疑，她的失蹤和這件事有關。”
蕭讚一向不習慣和別人爭辯，哪怕和蕭禮關係很好，他也不會這樣做。
蘇願隱約猜測到發生了什麽事，替蘇唯難過，但這種時候，要找到她才是，所以，她看向蕭讚，“蕭讚，能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聽到這句話？”
“我確實聯係過蘇唯，但是有一段時間聽不到任何聲音，”蕭讚搖頭，“之後斷斷續續的幾個字，卻無法聽清楚發生了什麽……”
“你知道這樣的情況，為什麽不通知我？”
蕭禮蹙著眉，如果一早發現這些，蘇唯可能就不會失蹤，他們也能盡快確定她發現了什麽線索。
為什麽會在他們聯係的時候出現這種問題？
蘇願問，“你就沒想過可能發生了什麽？”
“我想過，可是我正準備掛斷電話時，又聽到蘇唯的聲音，她說讓我照顧好你，之後電話就掛斷了。”
“當時情況如何？”蘇願問，“我在地下停車場時也接到一個電話。雖然不知道時間是否存在聯係，但那是一個陌生號碼，而且有相當長一段時間聽不到任何聲音，蕭隊已經去調查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線索。”
“我相信蕭讚的說法。雖然不清楚他們到底隱瞞了什麽，但他應該和蘇唯的失蹤無關。”
其實，她隱約感覺到，蕭讚所擔心的是她情況的不穩定，這讓她心裏格外難過，因為擔心到時候會發生什麽無法逆轉的事，所以才會在路上聯係蘇唯，尋求她的幫助。
因為這涉及到她的隱私，哪怕被懷疑，他也不會說出來。
但，蘇願相信，無關就是無關。
隻是，蕭禮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我會讓人去調查，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並不希望她發生任何意外。”
“但現在意外已經發生了。”
蘇願聽言，蹙了眉，“蕭隊，你是在懷疑蕭讚和這些事有關嗎？這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蕭禮抬了一下眉梢，沒有回答，繼續質問蕭讚，“在此之前，蘇唯去過柳城，而且是找你。”
“是，因為有些事我們互相請教，電話溝通不清楚，而我沒辦法離開柳城，所以蘇唯才會親自過來。”
“這樣說來，你了解她很多事，甚至清楚她並未說明的秘密。”
蕭讚抿著嘴唇，並未出聲。
“蘇安呢，我知道你們是一個組裏的人，但她知道一些蘇願的事，而且並不是什麽好事。”
“你想說什麽？”
“之所以帶走蘇安，是因為你想知道她到底查到了什麽，是否會影響到蘇願，所以隻將她帶走了，其次，你想弄清楚她是否和那個你們懷疑的背後組織有關，如果有關，你想策反她，讓她幫助你們打進那個組織的內部。”
之前蕭讚還能麵無表情，隨他怎麽說，但是聽到後麵，他眉頭忍不住一皺，甚至隱隱有發怒的跡象。
“你覺得我會為了私人感情做出犯罪的事？嗬，蕭禮，是不是你會覺得蘇唯也會這樣？”
他緊緊握著蘇願的手，怒極反笑，“蕭禮，我的確和蘇唯關係不錯，因為她也曾經是我的病人，有很多她沒有告訴你的事，我都知道，是，我們經常有聯係，但是並不存在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如果你這樣想，別說我們是兄弟，你配不上蘇唯！”
他厲聲說話還是第一次，可是他並不後悔，甚至看向蕭禮時，眼神中還夾雜著一絲失望。
蕭讚無奈的捏了捏眉心，聲音低了下去，“不是所有沒有說明的話，都別有用心。”
蕭禮抿著唇，他在意的是他說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而他卻知道，“你說她曾經是你的病人？”
蕭讚搖頭，“也不能這樣說，隻是有一段時間她過得很壓抑，尤其是從南城離開後，她無法信任其他人，當時我們又在同一個國家，所以難免聊過幾句，幫助她排解過壓力。”
蕭禮眼神幽幽，語氣變緩，“聽你這樣說，你似乎對她非常了解？”
好幾秒的安靜，似乎每個人各有心事。
蕭讚的眸色越發深沉，“你想說什麽？說我們之間存在什麽見不得的交易？還是覺得我們聯合犯罪？”
“蘇唯隱瞞了很多事，你認為，我所了解的蘇唯和你，不知道你們的為人處世？還是覺得我在懷疑你們做了什麽？”蕭禮再度麵無表情，仿佛這才是最真實的他。
“是否你們對關於這個幕後的組織達成了共識？尤其是因為這個組織，你們甚至寧願以身犯險？”
這樣直白的分析，讓蘇願心中一涼，所以，關於那個組織的事，他們真的了解很多，卻沒有告訴她？
雖然不在審訊室裏，但依舊格外安靜，空氣都緊繃成一條拉得緊緊的弦，哪怕輕輕一碰，都有可能立刻斷成兩截。
蕭讚握著蘇願的手緊了緊，另一隻手用力握成拳頭。
他目光低沉地盯著蕭禮，聲音很低，“所以，你在懷疑什麽？”
蕭禮並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冷著一張臉，“我不知道關於發生柳城的那些案件，你們是如何判斷的。但真正的殺人凶手一定有著超強的能力，無論是智商，還是其他方麵的能力，都超人一等，同樣的，這樣的凶手可以輕易的取得受害人的信任，這才能輕易的達到自己的目的。”
“蕭醫生，你雖是半路成為一名心理醫生，但之前也是一名醫生，熟悉人體構造，並且你英俊瀟灑，溫柔體貼，請問，如果是你，想要迷惑任何一個異性，是不是事半功倍？”
“質疑，還是有所證據？”
蕭讚突然笑了起來，不是那種被說中心事的笑，而是那種無奈又可笑。
蘇願站在一旁，莫名的覺得難過，即便她認為他們有事隱瞞著她，但是她始終相信他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無論因為什麽，或者出於什麽樣的目的，都不會這樣。
蕭禮是十分出色的警察，在審問過程中，他的能力同樣出眾，完全知道該怎麽從嫌疑人那裏得到任何想要的線索，
所以，當他繼續開口時，所有人意識到事情一開始，就不會輕易結束。
“三年前，你雖然見過蘇唯，但是你們之間幾乎毫無交流，緊緊是因為我，你們才有機會和她見過一次，那一次，據我所知，你們幾乎零交流。三年後，你們之間的關係突飛猛進，不僅如此，蘇唯竟然還將蘇願交給你，要知道當初在國外還有一個叫蘇心的人，為什麽她不交給蘇安，而是交給你呢？”
“在帝都，還有蕭繹，比起你來，他們的關係更不錯，況且，蕭繹比你正常，哪怕是照顧蘇願，也比你會更加周到。但是她沒有選擇蕭繹，哪怕到了南城，她也沒想過要將蘇願接到身邊，仍然留在你那裏。”
“蕭醫生，你覺得你和其他人相比，有什麽特殊的嗎？”
蕭禮的話無異於晴天霹靂，蘇願呼吸困難，沒料到她來蕭讚這裏還是有原因的，難道不僅僅是因為她需要這樣寧靜的環境？不僅僅是因為她需要得到安撫和治療，還有其他原因？
蕭讚那雙漆黑的眼睛裏十分明亮，仿佛這些不過是些不痛不癢，與她無關的話題，根本引不起任何波瀾。
“你相信她？相信我嗎？你覺得這些沒有證據的懷疑合理嗎？”
“三年的時間，你和蘇唯從不認識到成為很好的朋友，甚至還能知道彼此的秘密，這本身就存在問題，你要怎麽解釋這種情況。”
蕭禮根本就不回答他說的信任問題，一再咄咄逼人。
一連發生這些事，讓他原本不多的耐心早就消失殆盡，尤其現在蘇唯失蹤了，可他沒有任何線索。
“不要告訴我，因為她曾經是你的病人，你們在治療過程中交了心，所以此後成為無話不說的朋友？”
蕭禮的聲音突然拔高，“關於那個組織，你們都很痛恨，知道他們無法忍受自己承受不白之冤，所以才會想出這樣的計策，不過是想讓那些人自亂陣腳？”
“嗬，”蕭讚再次笑了起來，眸子裏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雖然痛恨那個組織，但不會違背人理倫常，因為我們都相信，多行不義必自斃，何必自尋死路呢？”
“這的確是你們一直所堅持的事，所以你們才會惺惺相惜，表麵上都是異常正直的人。蕭禮臉色越發清冷，但是，真的就不存在任何不好的一麵嗎？”
“在國外，有一起案子，蘇唯被人懷疑，同樣你也成為嫌疑人，沒有人相信你們無辜，甚至直接逮捕你們，進行最為嚴密的審訊和監視，原本，他們信誓旦旦，說不相信你們是凶手，不過是正常的審訊。但事實上，他們咄咄逼人，甚至一再將你們當成凶手對待，甚至你們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三天。雖然最終蘇唯證明案子與你們無關，隨口很快找到了凶手，可是這件事真的就對你們沒有一點影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