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幫凶和替罪羊

  幾個人想去那邊看看究竟，小女孩就攔住了他們。


  “我媽媽說那裏是我們的秘密基地，其他人都不可以去？叔叔阿姨們，我不知道你們想做什麽，你們可以隨意看，但是那裏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蕭翼覺得好奇。


  小女孩仰著頭看他，“因為那是我們最重要的地方。”


  “你媽媽呢？”蘇安皺著眉，一個小孩子竟然還知道最重要的地方，看來這個家有秘密。


  哪怕不用進去，他們也可以想象。一定會非常的溫馨，絕不會像這裏一樣。


  蘇願道，看來這裏才是他們真正住的地方。


  他們並沒有進去，畢竟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裏麵確實有他們要找的東西，哪怕隻是懷疑，壓根就沒辦法。


  看著那個房間，蕭翼突然開口，“有沒有其他方法？”


  突然，蘇願走近一壇花草，用手撥了撥土壤，然後湊到鼻子嗅了嗅。


  蘇安湊過去看了一眼，“咦？這是什麽花，長得真好看！”


  蕭讚看了一眼，“王妃，月季花的一種，這一簇確實長得不錯，很少有人能將這個品種養成這樣，看樣子女主人花費了不少心思。”


  蘇願指了指這個花壇，“通知明法醫過來吧。”


  蘇安一怔，“不會吧，裏麵有……”


  明景和助理趕過來的時候，還以為再次發現了屍骨，臉色陰沉得可怕，要知道他雖然是一名法醫，見過屍體無數，但畢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蕭翼已經指揮人拿著鐵鍬，一旦發現異常，就會開挖。


  明景走過來，並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屍骨，眉頭一挑，正準備詢問他們讓他過來的目的，突然瞧見花壇裏露出來的一塊白色碎片，眉頭一皺。


  “挖土吧！”他隻說了這樣一句。


  蕭翼抿著嘴唇，立刻指揮人開始挖，不過十分小心，蕭讚都說了這花養的不錯，要是弄壞了那就太可惜了。


  很快，院子裏一片狼藉，裏麵有不少白色的隨便，一片一片的，看起來就像是某些瓷器或者碎石片，但又不像，表麵很光滑，除了……


  等等，這是骨頭。


  隻有骨頭，才是這種情況。


  明景帶好手套，和助理開始拚這些骨頭，實在太碎了，對他們而言像是在拚圖一樣，隻不過，難度很大。


  蕭翼低著頭看著麵前這些碎骨，沉聲道，“這才是真正意思上的毀屍滅跡。”


  蕭讚微眯著眼睛，“這不是最新的受害人，可能是最初的第一個。”


  蘇願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找了一個花壇，就搜出不少碎骨，明景在進行拚骨，一點對他們道，“很遺憾，哪怕能夠將骨頭拚起來，也不一定能有線索，已經成這樣了，很多檢驗都沒辦法進行。”


  然而，蘇願突然指向另一個小的花盆裏，“裏麵有問題。”


  等他們將裏麵的東西都弄出來，就在土壤裏發現一部手機，不過損壞嚴重，連開機都沒辦法。


  但這種高科技產品可難不倒白程光，很快，他一頓操作，這才勉強將手機開機，不過，手機裏沒什麽內容，隻能通過購買記錄知道受害人叫李娜，今年24歲，是一位插畫師。


  隨後，白程光查到詳細的資料。


  李娜在一年前，曾經接到一個插畫工作，工期是一年，提前和公司和家人朋友打過招呼，說這一年她要靜下心來來完成插畫，所以不要聯係她。


  整整一年，沒有人聯係她，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失蹤的事。


  如果不是這一次突然找到她的屍骨，可能還會認為她的插畫工作是不是沒有完成。


  明景帶著一堆屍骨碎片回到法醫部後，和好幾位法醫一起，加班加點用了一個晚上才將屍骨拚湊成雛形。


  根據屍骨所呈現出來的狀態，很明顯，受害人是名女性，身高165，體型偏瘦，而這恰好滿足李娜的條件。


  他們幾位有經驗的法醫同時進行屍檢，發現真好受害人的屍骨是被人強力給敲碎的，而且根據掃描結果，因為破壞過，所以無法斷定傷口情況。


  蘇願看著這些報告，問道，“人骨很硬，尤其是顱骨，所以即便其他骨頭可以敲碎，顱骨應該不會，不是嗎？”


  明景道，“骨頭主要是由磷酸鈣和碳酸鈣這類的礦物質以及骨膠原蛋白這類的蛋白質組成，如果把礦物質比作房子的磚頭，那麽骨膠原蛋白就可以比作房子的砂漿。在高溫火燒的情況下，骨膠原蛋白被破壞，也就是房子的砂漿被拿掉後，隻由磚頭堆成的房子肯定容易推倒。骨膠原蛋白決定了骨頭的韌性，礦物質決定了骨頭的硬度。如果這些都被破壞掉，骨頭其實也很容易被敲碎。”


  蘇願當然知道，煆燒後的骨骼脆性增強，所以易碎。


  骨頭由有機質和無機質組成。有機質骨膠原蛋白的含量決定了骨骼的柔韌度，鈣質等無機質決定了其硬度。


  煆燒後有機質不存在，隻剩下灰白色的鈣質等礦物質。


  但是，一個成年人，除非運到火葬場，不然怎麽可能進行高溫煆燒。


  蘇願看著明景，“明法醫，你覺得這種可能性存在嗎？”


  明景放下手中的屍檢報告，“人骨隻有在高溫煆燒後才會易碎，所以才會火化成為灰燼，但我們檢查過這些屍骨，還達不到這種程度，所以，我們懷疑采用了其他的方法，隻是目前我們還沒弄清楚是什麽方法。”


  蘇安道，“能確定顱骨在裏麵嗎？”


  明景搖頭，“從照片上來看，我們拚出來的隻有身體一部分，同時缺少一隻手掌，所以顱骨可能存在於其他地方，至於手掌可能被動物吃掉，或者是不小心遺落在其他地方。”


  蘇願想了想，這不免有些奇怪，“從我們發現的屍骨來看，這些受害人時候都會被拋屍，不會存在這種殘忍而複雜的毀屍滅跡的情況，而且還能拿來種花，這要很強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做到，如果是鄭輝，除非他有第二人格，否則他很難做出這樣的事來，我觀察過他，他的右手存在缺陷，無法用力抓握，哪怕他另一隻手完好，也沒辦法一個人完成這些，所以，他的幫手或許比他更為殘忍，才是主謀這些事的罪魁禍首。”


  蕭讚看了一眼蘇願，若有所思。


  蘇安想了想，道，“會不會和之前的情況一樣，後麵還有其他人幫忙出謀劃策，他們隻是執行，所以才沒表現出一絲一毫。”


  蕭翼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現場的圖片，開口道，“你們還記得當時發現這些屍骨的地方是什麽情況嗎？”


  林源想了想，出聲道，“在花壇裏，種滿了花，花長得很好。”


  蕭讚道，“一般不會有人懷疑土壤有問題。”


  蘇安愣了一下，有些遲疑的開口，“除了種花的人。”


  蘇願道，“鄭輝夫妻兩都有嫌疑。”


  李岩想不明白，“等等，我都被弄糊塗了，鄭輝有沒有嫌疑還不好說，怎麽他的妻子也有嫌疑了？”


  蘇願道，“這花是她的妻子種的，她可能不會懷疑這是人骨，但一定知道是某種骨頭，明知道土壤裏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骨頭，卻沒有清理，說明什麽？”


  蘇安接著她的話道，“說明她壓根就不在意，可能還知道這是怎麽存在的。”


  林源抿了抿嘴唇，猜測道，“難道她就是那個幫凶？”


  蕭翼挑了下嘴角，“不，也許她才是真正的凶手。”


  “真正的凶手？”李岩還是沒明白，抓了抓頭發，“等下，不是說凶手是個男人嗎？怎麽又變成女人了？”


  蘇安和蘇願對視一眼，兩個人再一次走進審訊室。


  鄭輝仍舊坐在那裏，看到她們再次進來，也沒有任何的動容，十分平靜。


  蘇願安靜的坐在椅子上，蘇願坐在一旁，目光沉靜的打量著對麵的鄭輝，隨後出聲道，“我們在你家的花壇裏找到一堆屍骨，還有一部手機，屍骨是一個女人，死亡時間有一年，是一個插畫師，不過沒有找到顱骨。”


  “雖然沒有其他發現，但我們認為你的妻子嫌疑最大，我們知道你確實參與了這些，但也隻是被迫的，真正的凶手是你的妻子。”


  鄭輝原本很平靜的臉色因為這句話突然僵了一下。


  蘇願一直觀察些他的表情，自然沒有錯過他這一閃而過極細微的變化。


  “既然與你的妻子有關，你的罪責就不會太大，不對，你應該早就想到了這些吧，說起來，你的妻子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和你有脫不開的關係，不是嗎？她完全是被你逼迫的，先是你對她的傷害，讓她生不如死，然後她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自救，可是卻害了更多的人，也毀了自己，你確實來自首了，因為你有罪，哪怕你妻子罪行更重，但你才最可惡，你知道我們會去你家，也會發現那個花壇，還有那部手機，然後懷疑你的妻子。”


  “其實，是你設計好了這一切，這些也都是你準備的，你的妻子不過是負責打理，所有的都是你安排的，東西也是你準備的，可是你卻忘了，你的妻子同樣是受害者，她不會無情到見死不救，也不會殘忍到毀壞一個人的屍骨，所以在知道這件事瞞不下去的時候，她會選擇一條路。”


  “其實，這也是她一直想做出的選擇，可是她放心不下你們有一對兒女，大的不算太大，但小的太小了，所以她一直在遲疑，才會一再忍受，她一直稱為你的替罪羊，知道你判了很輕的刑罰，而她可能是死罪。”


  “不是不是我們不經意間發現這樣的事，也不可能知道你的幫凶竟然是自己的妻子，你還希望她能幫你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