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精神分裂症
男人卻笑了，有些諷刺地道，“不是你？你確定嗎？你自己也明白吧，還記得你手上的傷嗎？你以為是怎麽來的，總不能是平白無故產生的吧，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樣的事經常發生吧，怎麽，你一點兒都不記得，你對方晴做了什麽嗎？”
安醫生一怔，他驚恐的捂了捂手，是啊，許多時候身上有很多傷口，但是他完全不知道是怎麽來的，他以為是晚上睡覺不小心碰的，但如果是這樣，家裏又沒有其他東西可以造成那樣的傷痕。
他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不表現出絲毫的異樣。
可這兩個男人壓根就不放過他，尤其是他一醒來就看到的那個男人。
他嗤笑一聲，張了張唇，一字一句地開口，“安禹，你想不起來了嗎？”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開關一般，直接打開他所有的記憶，他紅著眼睛，是他，都是他做的。
這時，後進來的那個男人輕嗤一聲，和他說這些有什麽用，時間寶貴啊！
神經高度緊繃的安禹在此時壓根就沒注意到他們任何動作，隻是他覺察到脖子一疼的時候，想要掙紮。
“你們……”他隻發出兩個音節，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拿著針頭的男人摸了摸下巴，看著猶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的安禹搖了搖頭，嘖嘖兩聲，“你們還說他多麽厲害，還不就是這樣，居然連這點謹慎都沒有。”
“怎麽，你還懷疑我的能力了？”
“怎麽會呢，你可是才智雙全，謀略無人能敵啊。”
男人嫌棄的將針頭扔在地上的那一堆垃圾裏，隨後，踢了踢沒有任何意識的安禹，這才抓起他的一隻胳膊，“幫個忙，時間不多了。”
“就我說，完全不用這般白費力氣。”
另一個男人撇了撇嘴，一臉不樂意，卻還是伸出手抓住他另一隻胳膊。
……
我們所了解的，真的就是事情的真相嗎？
當他們找到安醫生的時候，卻是因為一場命案，安醫生一臉木訥，沒有任何表情，說不清到底是不是他殺的人。
安醫生坐在水泥地上，雙手都是猩紅，一隻手裏還握著一把黑色的廚師刀。
“安醫生，能解釋一下嗎？”
最先發現他的那名巡警替他回答道，“蕭隊，從發現他到現在他一句話都不說，就像是不會說話一般。”
他負責這個片區的巡邏，今天像往常一樣，隻是沒想到在他負責的片區竟然出現了命案，凶手就在現場，卻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保持著同一個動作，雙目無神，如果不是他的脈搏還在跳動，恐怕他都要誤以為他是不是死了。
安醫生雙目無神的盯著自己的雙手，突然，喃喃出聲，“晴晴，我錯了，都是我，是我，是我對不起你，是我……”
蕭讚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禹，你做了什麽？”
“是我，是我殺了她，是晴晴不接受我的愛意，還有袁也，他那樣的人，怎麽配得上晴晴，怎麽配得上？”
蘇願開口道，“他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蕭翼有些意外，看向蕭讚，“你怎麽認為？”
“安禹的情況有些不對，需要回去進行測試才知道，不過，看情形，身為一名心理醫生，他並不清楚自己的所做所為，所以，有可能是精神分裂症。”
李岩張大嘴巴，“這麽說，他真的可能殺人，而且他自己還不知道？可是，他自己不就是心理醫生嗎？怎麽可能啊？”
“誰說心理醫生就不會存在心理問題？這樣的想法本身就是不對，難道醫生就不會生病？怎麽可能啊，況且醫者不自醫，他生病了因為和你一樣的心理，所以才會沒在意，但實際上他的心理確實存在問題，隻是，他現在是怎麽知道自己生病了呢？”
蕭翼問，“如果是人格分裂症，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另一個人格的事？”
蕭讚點頭，“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哪怕此刻他手上沾滿鮮血，又拿著凶器，於他而言，可能也隻是陷害。”
蘇願抬頭，看著他，“他們在拋出誘餌。”
拋出誘餌？
所有人都不清楚她這話的意思，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蘇願抿著嘴唇，“他們之所以這樣做，是在檢測我們的能力，想知道我們是否真有這樣的能力成為他們的對手，他們很自信，自信到認為我們絕不會猜透他們的心理。”
蕭讚一聽隻覺得心中不安，最近蘇唯發來的消息越來越少，他從蕭禮那裏知道最近他們那裏也遇到棘手案件。
而且，就連帝都，蕭繹那裏也是一樣。
而現在，他們這裏也是這般。
這不可能是巧合，隻可能是有人刻意而為。
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忍不住皺起眉頭，“先查清這裏的情況，他的精神問題，回去再進行檢測吧。”
蘇願看著他壓低聲音道，“蕭醫生，你在擔心什麽？其實，不用擔心，他們現在不會出手，畢竟時機沒到，所以他們不過是小打小鬧。”
蕭讚沉默不語，心裏還在尋思著是不是該和蘇唯聯係。
“蘇安，你先將安禹帶回去，配合蕭讚對他進行心裏檢測。”
蕭翼的想法是，安禹這種情況也不適合留在這裏，還不如先讓他們回去，調查清楚他是否存在人格分裂症問題。
蘇安深深看著他，半晌才點頭道，“好，我會安排好。”
回去的路上，蘇願難得一臉認真。
“蕭讚，你說要不要找唯姐幫忙？凶手有很強的催眠能力，哪怕是身為專業心理醫生的你，也沒辦法。”
但是，蘇唯不一樣，她研究過催眠，知道該怎麽應對。
聽到蘇唯這個名字，蘇安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道，“她現在不忙嗎？我聽說那邊的情況似乎不太好。”
“不太好？”蘇願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和蘇唯聯係了，所以並不知道。
“嗯，聽說是個大案，而且還和陳年舊案有關，鬧得很大。”
那麽唯姐呢？是不是再次要麵對那樣的情形？蘇願皺著眉，卻沒有問出口，隻是平靜的靠在椅背上。
蕭讚覺察到情況不對，從口袋裏拿出一根棒棒糖，“你今天的表現不錯，這是給你的獎勵。”
蘇願輕聲道，“唯姐不會有麻煩的，是不是？”
“你要相信，對於蘇唯來說，從來沒有麻煩這兩個字。”
“所以，她一定會順利跨過這一道關的，是嗎？”
蕭讚看著窗外，道，“當然。”
到達特案組的辦公樓前，蘇安先帶著安禹走了進去，蕭讚和蘇願還站在那成蔭的香樟樹底下。
蕭讚垂著眼眸看著她，“小願，凡事往好的想。”
“蕭讚。”蘇願突然發出一聲，其實她很少叫他的名字，許多時候都是蕭醫生蕭醫生的叫，一旦叫她的名字，就說明她格外的認真，“你是不是忘了，唯姐將我交給你的目的，你忘了，可我沒忘。”
說著，她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隻是，她渾身的悲傷，讓人怎麽也沒辦法忽略。
蕭讚走近她，猶豫了好半天，還是抬手將她擁在懷裏，她一直都是很小的一隻，像一隻柔軟的貓咪，乖巧、可愛。
蘇願窩在他懷裏，貪戀般的蹭了蹭。
耳邊，傳來他溫和帶著力量的聲音。
“小願，有我在。”
直到走進辦公室，蘇願整個人都是懵的，不知道是因為第二個告訴她有他在的人存在，還是臨近他們分開的時候，那似有若無，像是錯覺一般的親吻。
蘇願隻覺得前麵那幾十年，突然有了值得期待的事，像是從荒廢許久的雜草裏突然開出花來了一般。
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蕭讚，摸了摸嘴唇，嘴角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蘇願舔了下唇角，就是不敢去看他，徑直走向辦公室。
……
偌大的墓地，寂靜無聲，偶爾風吹來，似乎帶來低言絮語的聲音。
“你……還是放不下？”
蘇唯沒有回頭，目光仍舊落在墓碑那張照片上，嘴唇輕抿，“那些事怎麽可能說放下就能放下。”
男人歎了口氣，“如果可以，放下吧。”
蘇唯挑了挑眉，好奇道，“你知道什麽？”
“有些人，不是你能動的，哪怕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都沒有任何結果。”
“所以，你在告訴我，一切都沒意義？”蘇唯轉過身，盯著他的眼睛道，“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讓我放下真相？”
男人蹲下身子，摸了摸還帶著水珠的鮮花開口道，“我答應過他，要照顧好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這是他唯一放不下的事。”
“他……”蘇唯抿著嘴唇，好半天才出聲，“對我是真的很好，可是為什麽……”
男人想了想，“大概對他而言，你比任何事都要重要吧。”
聽到這句話，蘇唯一愣。
男人見了蹙起眉頭來，想要靠近，才知沒有任何資格，“人生在世，很多時候，真相沒那麽重要。”
“不。”蘇唯突然抬起頭來，看著他。
男人一驚。
“真相很重要，”她的眸子裏閃爍著異常堅定的光，“我就是要驅逐黑暗，還這片天空一片清明。”
男人看著她，沒有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