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凶手
蕭讚哥其他人走出審訊室，到門口時看著她走向蘇安那個位置坐下。
蘇願的出現讓方睿的情緒緩和了不少，坐在他對麵，目光迎著他，卻沒有開口，從口袋裏拿出兩隻棒棒糖，將其中的一隻遞給他。
僵了幾秒，方睿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到底知道什麽？”
蘇願拆開糖果的包裝紙，將棒棒糖塞進嘴裏，聲音含糊不清，“你知道凶手是誰，見過他，是他讓你來自首，對不對？”
方睿那雙無神的眼睛倏地睜大，近乎驚恐地開口，“你，是他告訴你的？”
蘇願並沒有回答，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繼續開口道，“他讓你來自首，並不是因為你真的殺了人，他們的死和你沒有多大的關係，可現在，卻因為兩個壓根就不是你殺的人，你就要陷入牢獄之災。對，為了活命，你可以認罪，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家人呢？他們真的希望看到你坐牢，幾十年都見不到，一家人都不能團圓嗎？”
方睿的表情慢慢緩和下來，接著雙手痛苦的抱著腦袋，“我……我也沒有辦法啊，他威脅我，要是不這樣做，下場就會和他們一樣我不想死，我還想見見我的妻子和孩子，還想好好抱她們，可是，我沒有機會，我死了，他們要怎麽活？所以，哪怕坐牢，我也不能死。”
方睿像是得了魔怔一般，聲音淒厲，想到不久前發生的那些，他就覺得人生瞬間轟塌了，那個人是沒有殺他，沒有人揍他，可是對他精神上的影響是巨大的，哪怕那一幕已經過去，都無法改變，也無法緩解那些給他造成的痛苦。
“我不能死，死了他們該怎麽辦？”
他的妻子那麽好，孩子那麽乖巧，以後要怎麽生活？
蘇願的眼眸閃了閃，開口道，“那個人是誰？為什麽讓你來自首。”
“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一個男人，他知道我做的一切。”他喊叫著，雙手抱著頭，即使現在那個男人不在，他還是會覺得可怕，他想逃避，逃避他給的威脅。
他眼中閃過的驚慌誰都沒有忽略，他在害怕。
蘇願看了眼他手邊的熱水和麵包，往他麵前推了推，漆黑的眸子裏一片清澈，“你怎麽知道你答應了他，他就不會做些什麽？不會傷害你的家人，就會放過你？他是殺人凶手，怎麽可能會放過你們？”
方睿呼吸加重，張了張嘴，“不，不會的，他答應過我，就一定會做到，不會傷害她們，會讓她們好好生活，這是他答應我的。”
蘇願搖搖頭，說，“不，他不會做到，不僅如此，你的家人還會因為你坐看受盡委屈。”
方睿垂著腦袋，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緊抿著嘴唇，“不會，他不能這樣做，我都按照他說的做了，他就該遵守我們之間的承諾。”
蘇願看著他發白的唇色，淡淡開口，“這樣替他頂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警方找到證據證明你不是凶手，他會怎麽對你的家人。”
方睿麵色發白，痛苦的咬著嘴唇，沒走出聲。
蘇願拿起一顆棒棒糖，塞進嘴裏，語氣平靜，“他很快會被抓住，你看看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你沒殺人，哪怕在其他事上犯了罪要坐牢，但都已經與你們達成的協議無關，你很快會被放出去，到時候，他還會履行承諾嗎？想想你的家人，妻子和孩子，她們要怎麽接受你是一個殺人凶手？以後要怎麽生活才不會被人看不起？”
她一字一句，說得極為緩慢。
“相比較殺人，其他的罪處罰都不重，況且你做的那些事壓根就不涉及犯罪，可現在呢，你替人背罪，阻擾警方斷案。”蘇願將嘴裏的棒棒糖咬碎，含糊不清的開口，“這幾樣罪可不輕，你還要堅持嗎？”
方睿愣了愣，他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可是他沒有辦法啊，哪怕是現在，他意識到了，也沒辦法回頭。
怔了幾秒，他突然看向蘇願。
此刻，她就像是一把刀，狠狠戳在他的心窩，同時也讓他徹底警醒過來。
他伸出手慢慢靠近那塊麵包，拿起來，撕開包裝紙，直接吃了起來。
蘇願見狀，將那瓶水遞到他麵前。
方睿嗆了一下，端起水杯抿了口。
一直注意審訊室裏情況的蕭讚總算鬆了口氣，看向裏麵的蘇願，眼底深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方睿不再堅持，吃完一塊麵包，又喝了一大瓶水，這才叫著要見警察。
雖然他已經恢複正常，也開始配合，但如他自己所說，他知道的並不多。
蕭讚將蘇願帶出來，遞給她一瓶水，剛剛目睹了整件事，她都十分淡定，完全沒有碰到危險意識，仿佛她就是審判者，審判著犯人。
他皺了下眉，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看著她接過瓶子，喝了一口水，然後抬眸對上他的眼睛。
“喲，不錯啊，小願。”走過來的蘇安看了一眼裏麵的情況，直接鬆了一口氣。
蘇願將瓶蓋蓋上，笑了起來，“運氣。”
“什麽，運氣？這可不是一句運氣就能做到的？”蘇安明顯不相信。
蘇願一臉坦然，“我曾經見識到一個很厲害的人破案，她會利用各種方法破案，這一點不過是小意思。”
蘇安咋舌，所以，強者身邊都是更強的人？
“是誰啊，可以介紹認識嗎？”
“說不定以後你們會見麵。”
“真的？”蘇安很期待看到真正的高手，好讓蕭翼這家夥吃癟。
“嗯嗯，不過她很忙。”
“……”蘇安頓時有種強者都好忙的感覺，她不忙，所以她不強。
李岩拿著記錄本，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蘇隊，我們也很忙的，不是嗎？”
“是什麽是，總感覺我們的案子應該不在同一個層次上。”
蘇願讚同似的點了點頭，“對，不是同一個層次，凶手更加殘暴，智商也更高。”
一旁的蕭讚見她們聊得開心，並沒有插話。
他知道她說的是蘇唯，這個女人確實很厲害。
蘇願又拆開一塊巧克力，旁若無人的塞進嘴裏，“你可千萬別期待她，她一出現，準是大案。”
“……”蘇安再次一噎，柳城不大是不假，可不能懷疑他們柳城沒有這樣的能力啊。
方睿配合他們的詢問，因為催眠，很多事記得並不太清楚，所以最後隻能請蕭讚出馬，其他人則留在辦公室，查資料的查資料，調查附近監控的查監控……
剩下沒什麽事的蘇願坐在辦公室玩遊戲，一邊和蘇唯發著消息。
蘇安見她看起來有著無聊，給她拿了些零食，“先吃點東西，他們那邊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所以吃飯可能會晚一點，不過你要是餓了就和我說，我給你弄吃的。”
蘇願一看到她拿來的零食，雙眸立刻亮晶晶的，她記得她上次給的零食就很好吃，直接找到一包自己之前吃過的拆開，這些很好吃。
蘇安看她一點都不認生，她給，她就吃，一點都不擔心忍不住笑了起來，“嗬嗬，小願就是可愛，想吃零食就找姐，姐那裏還有。”
白程光拿著查到的意料走過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蘇隊，還有嗎我要吃？”
說完，目光直直的落在蘇願麵前的那堆零食身上。
蘇安正準備開口，就聽一旁的蘇願先出聲道，“這裏有很多，我吃不完，你也可以吃，不用客氣。”
“噗。”林源直接笑了起來。
這個小女生還真是可愛，雖然不怎麽說話，但是很好相處。
得到同意的白程光也沒客氣，直接拿了一袋薯片，“小願真好，明天我給你帶酸奶，那家新出的酸奶很好喝，你一定會喜歡的。”
蘇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要兩瓶。”
“嗯，還要給蕭醫生一瓶。”
“蕭醫生？”白程光聽到這三個字愣了愣。
“嗯，我有，他也要有。”
“……”白程光張大嘴巴，完全無法理解。
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蘇安彎唇笑了起來，她就知道這兩個人的關係不簡單。
蘇願並沒多想，抱著零食吃了起來。
從外麵回來的林源看到這樣的一幕，愣了一下，然後湊了過來，“還有嗎？能分點我嗎？我餓了。”
他今天跑了好些地方，早餐也沒吃多少，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還沒等他吃幾口，李岩就來通知他們去會議室，說是要開會。
“我和蕭醫生親自去審問過方睿，但是並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哪怕解除了他的催眠問題，但他什麽都不知道，所以這條線索是斷了，方睿隻知道有人威脅他讓他這樣做，而且還是個男的，至於更多的，他並不清楚，要是他不按照那個人說的他的家人就會有危險，所以他才來自首。”
蕭讚隨之開口，“他不一定是不知道，隻是因為催眠會導致記憶的錯亂，或者忘記一些事，稍後我再試試催眠，看看能不能勾起那部分記憶。”
涉及到自己專業的事，蕭讚比誰都有發言權，像這種催眠，第一次一定要親自麵對麵進行催眠，所以，方睿一定見過那個男人，就算沒有見到樣子，也應該聽到過他的聲音，或者清楚他的體型。
蘇安皺眉，“所以他不是凶手，那凶手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