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誤導破案
蘇安觀察著他，總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腦中回想起在火鍋店發生的事，那塊骨頭切口很整齊，被處理過，斷裂的地方有幾個缺口，在剁骨頭的時候這種情況經常會存在。
男人因為緊張，想要抓住什麽東西，拿著水杯握在手裏，“警官，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這膽小害怕的模樣並沒有減輕蘇安對他的懷疑，“你……是負責采購店裏的食材？”
“嗯，除了我，還有一個幫廚。”
“一般的采購，你們一起，還是多數隻有你一個人。”
“都有。”
“回答我，采購的地方在哪裏？是否有專門的采購點？”
“有，”男人緊張的拿著水杯湊到唇邊，抿了一口，“就在這片區的農貿市場，有一家專賣牛肉的小店，店裏的這些肉製品都在那家店訂的。”
“所以，發現特殊的骨頭來自那裏？作為一名廚師，會不會區分不同的骨頭。”
男人握著水杯，滾燙的溫度將他的掌心燙的紅紅的，他仍舊不在意，“骨頭差不多，加上又是老顧客，平時不會注意。”
他的問題回答的很巧妙，不說會不會，隻說不會注意。
“理論上那家店的嫌疑最大，我們已經請他們回來調查，但據我所知，在熬製大骨湯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會清洗，並且還會進行相應的處理，作為一名廚師，又在一家店幹了好幾年，不可能分辨不出骨頭的異樣，況且人骨和其他的牛骨或者羊骨區別還是很大的。你說不會在意，但另一方麵，你又將我能往那家店的身上引，確實，那家店確實有嫌疑，因為東西是從他們店裏進的，如果要動手腳也隻能在那裏，但他們為什麽偏偏給了你們，在農貿市場開店，每天人流量很大，隨便給其他的客人，總好過給你們，這不是增大被發現的可能性麽？”
“可以說，一環扣著一環，最後讓我們的人發現這樣的問題。每個人都有嫌疑看起來不存在任何問題，但其實才是最大的問題所在。李斌，你確實很聰明，將所有的責任摘除得幹幹淨淨，並且你還有在幹擾斷案。”
“你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嗎？叫擾亂司法公正行為，可是要坐牢的。”
“我沒有，”男人搖頭，一臉慌張，重重的將手裏的杯子砸在桌上，站了起來，“不是我，我什麽都沒做。”
“哦……”蘇安推測，“難道這購買的事你壓根就沒參與？”
李斌臉色一僵:“不是。”
蘇安起身，卻見他右手虎口處有傷口，而且很深，一層包裹著一層，新傷和舊傷重疊，她收回視線，“做這一行，很容易受傷吧？”
李斌愣了一下，才回答，“進廚房哪有不受傷的，受傷是常有的事。”
知道他現在戒備心理很重，方唯安也不焦急，她有時間可以和他慢慢耗，她走到門口，“李斌，那塊人骨是你剁的吧，為此還傷了手。”
李斌又繼續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聲音有些顫抖，“警官，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蘇安笑了笑，拉開門，“你可以隱藏所有，包括整件事，可李斌，你一樣也沒辦法逃脫法律，人做了錯事，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隨著嘭的一聲，那扇門關上後，李斌仍然沒有抬起頭，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蘇安站在門外，唇角上揚，心情不錯。
……
蘇安點了一大堆吃的來到酒店，臨近中午的時候。
熟門熟路的來到蕭讚的房間，酒店裏安安靜靜，所有的門都緊緊的關著，完全不知道是不是都住了人。
她敲了敲門，忍不住笑了起來，原本是兩間房，兩個人一人一間，但因為蘇願害怕，最後隻能和蕭讚住在同一間房間裏。
她看得出來，蕭讚對蘇願不一般，同樣的，蘇願那丫頭很信任，也很依賴蕭讚。
蘇安忽然覺得這兩個人有戲，說不定日久生情，這樣似乎也不錯。
門還未開，就有保潔員推著一輛車從她身邊走過。
這個時候了，還要打掃？還真是奇怪。
看著那個背影越來越遠，蘇安皺了皺眉，有些詫異，還沒來得及多想，麵前那扇門就開了。
開門的是蕭讚，和蕭翼很像的一個男人。
如果，不是對蕭翼有些了解，會認錯也說不定。
蕭讚一隻手握在扶手上，垂眸看了她一眼，隨後目光落在她手上那一堆東西上。
蘇安先是愣了一下，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太好相處，別看他看起來很溫柔，但實際上很危險。
以她多年的辦案經驗來看，是隻老虎，很厲害的老虎。
那雙眼睛深邃如潭，十分平靜，沒有任何波瀾，但眼底卻藏著暗流，稍不留意，就會粉身碎骨。
隻是一瞬，她笑了笑，說，“我買了些吃的，小願在嗎？”
蕭讚瞥了她一眼，淡淡點了點頭。
蘇安覺得和這樣的人打交道真是要她命，問了句，“我可以進去嗎？”她心裏慌張極了，這個男人是位心理專家，而且還和蕭翼關係不錯，和他說一句話，她都不得不擔心是否會看出她內心的想法。
蕭讚讓開位置，說，“要等一會兒，她在休息，你可以先在沙發上坐一會兒。”
蘇安笑，“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她什麽時候醒？”
蕭讚微微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問了句，“你喜歡蕭翼？”
蘇安愣了一秒，搖頭，“怎麽可能？”
蕭讚意味不明，說道，“他這個人在其他事上很精明，但在感情上，和白癡無異。”
蘇安微微訝異，心說，你們不愧是好兄弟，插起刀真的是往死裏紮，她沒有開口，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裏麵的蘇願不知怎麽醒了過來，聽到說話聲，低聲喚了句，“蕭讚。”
蕭讚立刻走了進去，見她揉著眼睛從房間裏出來，道，“睡好了嗎？”
他的語氣很溫和，蘇願乖覺地點了點頭。
蘇安納悶。
這個男人變臉未免太快，剛剛在她麵前分明不是這樣，果然，人和人就是不一樣。
蘇願看了眼門口，看到蘇安走進來，愣了一下，“蘇隊，你……視線落在她手上提著的袋子上，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歡快起來，這些都是吃的嗎？”
火鍋沒吃成，她早就餓了。
蘇願點了點頭，將東西放在茶幾上，從袋子裏將裏麵的盒子一一拿出來，又打開蓋子，服務十分周到。
好吧，大丈夫不拘小節，為了案子的事，這些壓根就不算什麽。
蘇願看著她的動作覺得不解，該不會是因為案子導致神經錯亂吧？她心裏想不明白這樣操作的原因，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幹脆不想了。
坐在地毯上，拿起筷子吃起來。
蘇願帶來的食物味道極好，以前有沒有吃過什麽美味她已經記不得了，在國外那些年，除非蘇唯做，不然都是吃那些漢堡之類的東西，難吃死了。回來後，蕭讚的廚藝也好，做的東西很好吃。
雖然這是打包的，但也好吃。
不過，比起蕭讚，還是差一點。
蘇願心裏這樣想，尋思著什麽時候可以回去，有點懷念他做的飯菜。
這頓飯吃得並不長，他們都不算熟悉，吃飯的時候也沒怎麽交談，都是一心吃飯，然後，蕭讚作為唯一的男性，自然負責整理垃圾。
蘇安看得出，在他們相處過程中，蕭讚十分會照顧人。
腦中快速閃過一道人影，好像他也這樣做過，動作總是格外的矜貴優雅，仿佛大少爺一般，她撇了撇嘴，一定是受蕭讚的影響，不滿她怎麽會想到那個狗男人？
收拾好垃圾後，蕭讚又給她泡了杯牛奶。
看他們的相處，蘇安覺得格外的和諧。
麵前突然出現一隻白皙而小巧的手，蘇安緩緩抬眸，對上蘇願那雙明亮而可愛的大眼睛，她笑，“要不要來杯牛奶？”
蘇安想都沒想，立刻搖頭，“不用。”
“你來是因為案子的事吧。”
“……”蘇安愣了一秒，點頭道，“就是為了案子。”
“審訊的結果如何？”蕭讚給她倒了杯開水，遞到她麵前，轉身坐在蘇願旁邊。
“嗯……”蘇安皺起眉頭，要是有結果，她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跑過來。
她歎了口氣，說了一遍，“那位負責采購的廚師將所有事情撇的一幹二淨，聲稱這些不知道，我懷疑整件事都被算計好了，包括一開始的那個男人，雖然在屍骨發現之前自首，但也許他們知道這件事隱瞞不住了。”
“嗯，”蘇願捧著一杯牛奶，喝了口，“你們打算怎麽做？”
“那些屍骨都是未成年，而且可能都是孤兒，所以，哪怕他們失蹤或者死亡，都不會有人在意，屍骨突然發現，這件案子才開始調查，而那位自首的家夥，雖然精神……不太好，但正是因為他的誤導，我們一無所獲，接著就是今天發生的事，那些骨頭出現在火鍋裏也……我總覺得有些問題。”
“所以，整件事和那個男人仍然有關係？”
“至少他並不僅僅是為了自首，”蘇願抿著嘴唇，“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時隔多年，哪怕這間案子翻出來，很多環節都已經缺失，想要破案困難重重，最後不可避免會成為一樁懸案，但因為他的出現，仿佛證據一件一件跑了出來，這怎麽想都不正常吧。”
“你們可以推到一切，重新開始思考，”蕭讚插了句，“那個男人出現的時機，還有他出現後發生的事，聯係起來思考。”
“你是說他真的在誤導？可是我們沒有證據，而且他瘋瘋癲癲，什麽也查不出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