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可怕的夢境
蕭翼沒有多在意，隻是看到蘇安沒有在意他，有些不自在。
蕭讚放下電腦，對他們說，“抱歉，你們先等一下。”語氣平淡得仿佛剛剛說話的並不是他。
蘇安點了下頭，“蕭醫生隨意，不用在意我們。”
蕭讚起身走進房間。
昨晚，蘇願的情況並不穩定。
原本，他剛躺下，準備睡覺，就聽到房間傳來一聲驚呼，他想也沒想推門進去。
蘇願躺在床上，滿頭大汗，雙手不斷揮舞著，似乎陷入某種夢魘裏，怎麽也擺脫不掉。
嘴裏嘟嘟嚷嚷，完全聽不清在說些什麽。
見她臉色越發蒼白，他隻能將她叫醒。
蘇願茫然的睜開眼，“怎麽了？”
蕭讚抿著嘴唇，並沒有說話。
從蘇願和他一起生活，這樣的情況有過幾次，每一次，她似乎都會做一個夢，和案子有關，很奇怪，仿佛她經曆過或者看到一般。
但其實，她壓根就沒有參與。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情況。
也許，和她的精神和狀態有關，或者因為她曾經所經曆過的情況，讓她能更好的產生共鳴。
即便到了如今，這種現象也很難解釋。
哪怕是從心理學來分析，他都不知該怎麽解釋。
蘇願回憶著夢中的情況，一片迷霧之中，眼前的一幕，突然讓她身體一顫。
下一秒，手腕被人握住，溫熱的掌心，讓她回過神來。
她緩慢抬起頭，看著眼前與自己十分挨近的男人，一瞬間，心中有一種不知名的感覺，她咬著嘴唇，目光茫然。
蕭讚是個謹慎克製的人，見她恢複正常，瞬間鬆開她的手，隻是指尖不經意間觸摸到的那股細膩，讓他眸色一深。
蘇願的臉色微紅，垂著眸子，一言不發。
兩個人誰也不出聲，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兒。
許久之後，蕭讚問了句，“剛剛做噩夢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嗯，我似乎看到了一些事，很奇怪。”
蕭讚從自己的專業角度看出這依舊和之前一樣，雖然從心理學角度暫時還無法解釋。
“什麽事？”
蘇願抬著頭，聲音悶悶的，“我看到了一群孩子，他們被困在一個黑色的房間裏，很黑，而且沒有窗子，有很多孩子，他們抱在一起，似乎很害怕，有孩子受了傷，抽搐起來，有人拚命的喊叫，想要求救，可是沒有人搭理。”
“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蕭讚並未發表意見，“記得有多少個孩子，那個時候的情況如何，他們為什麽在那裏？”
“看不清楚，太黑了。”蘇願自言自語，又道。
“那好像是個地窖，或者地下室。”
“能確定嗎？”
“很黑，沒有窗戶，也沒有門，我聽著孩子哭著說有老鼠蟑螂。”
可這樣的地方有很多，也許窗戶和門被封了起來。
蕭讚不語，琢磨不透她到底還看到了什麽。
蘇願抿著嘴唇:“那些孩子很可憐，他們很想離開那裏，可是哪怕他們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
“還有什麽？”蕭讚語氣溫和，“慢慢說，我們不著急。”
“還有幾個大人。”說完，蘇願忍不住抓緊床單，似乎想到什麽害怕的事，臉色有些蒼白，那些場景真的讓她害怕，足見還有一些場景。也許因為她經曆過，所以嘴唇都在顫抖。
掌心傳過來的溫度讓他一愣。
似乎，從他出現，她就不用擔心做夢，或者遇到各種害怕的事，他也不會過問，隻是無形之中給她力量，讓她自己主動開口。
蘇願想了想，鼓起勇氣繼續開口，“那是一間很破的房子，窗戶都在漏風，很多地方還有蜘蛛網，到處都落滿了灰塵，三個男人兩個女人，女人穿著很樸素，男人相對整齊些。”
蕭讚站在一旁，微微頷首，一副等著她繼續說下去的神態。
她舔了舔唇角，“他們似乎在爭吵，說什麽好不容易來的大單，到手的鴨子就飛了，真是太晦氣了，還說不怕，以後有的是機會。”
“後來呢？”
“後來，有一個男人提出質疑，他認為不該這樣做，說良心會不安，然後……她激動的睜大眼睛。”
“發生了什麽？是不是他們起了爭論，然後打了起來。”蕭讚適時引導著她的思緒。
“啊，另外兩個男人相視一眼，然後打了那個男人。”她很努力的回憶。
“哦，那兩個女人呢？”他問。
“女人？”蘇願皺著眉，似乎也在想。
“慢慢想，我們不著急。”
“女人們似乎準備了很多酒。”
“酒？”
“兩個男人將那個反對的男人扔了出去，然後四個人就開始喝酒。”蘇願點了點頭。
“後麵發生了什麽。”蕭讚繼續誘導。
“後麵……”蘇願突然一怔。
“我……”
蕭讚意識到她情況的不對勁，安撫道，“你並不在現場，沒有真的經曆那些，那些隻是夢境，都是虛幻，不要害怕，剛剛說的那些，是不是和拿著屍骨有關，那些屍骨就是那群孩子，是不是？他們怎麽沒有放出來，發生了什麽？”
蘇願突然啞口無言，腦子裏一片混亂，那一幀幀，讓她不知道該怎麽說，似乎這些並不像是夢，而是她真的看到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說出來會不會有人將她當成神經病？
蘇願低著頭，咬著嘴唇。
還是第一次，除了蘇唯，她將這些事告訴其他人，她完全不明白怎麽會這樣，隻要她看到那些東西，她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相關影像。
“很可怕！”
蘇願深深吸了口氣，白著一張臉，抬頭問道，“蕭醫生，我是不是真的病了？”
她問出這樣的問題，蕭讚突然沉默了，緊緊抿著，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蘇願看著他，說，“實際上，我知道挺煩我說的這些，所有人都會覺得我瘋了，可是我隻要嘮叨相關的東西，腦子裏就會出現這些，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不經意間聲音中帶著顫抖，她在害怕，在逃避，甚至不知所措。
“不會，”他的嗓音依舊清雋而溫柔，“很多時候，人都是特殊的，擁有特殊的能力，你會能到這些，說明你擁有很厲害的能力，這種能力可以幫助那些受害人重見天日，幫助他們申冤。這是很棒的一件事，雖然這是警察該負責的，可以警察的能力有時候有限，所以，你可以幫助到他們，他們需要你。”
“你真的這麽想？”
“嗯，我一直都告訴你，你沒有生病，隻是和普通人有些不同，不要覺得自己可怕，這說明你很厲害，是個特殊的人才。哪怕有時候有人不理解，但這並不是你的錯。”
蘇願低下頭，在心中默念。
正是因為有很多人認為她病了，所以才會用各種眼神看她，她一直都知道，他們害怕她，覺得她有病，很危險。
“謝謝你！”她輕聲說了句。
蕭讚唇角一勾，沒有出聲，她知道他聽到了。
外麵的客廳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卻沒有人去看那扇門。
蘇安想到了案子，對蕭讚說，“你覺得哪個男人有沒有參與這個案子？”
蕭翼拿著手機，抬眸看了她一眼，她興致頗高……他神色平靜，收回視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分鍾後，蘇安拿著手機給他看，眉飛色舞，“怎麽樣，我很厲害，對不對？”
蕭翼不予置評，以為她會消停。
不曾想，她又點開幾個界麵，似乎非要讓他開口。
蕭讚和蘇願還沒出來，她問蕭翼，“你這朋友應該不是禽獸吧？”
“不是。”蕭翼淡淡開口，根本不想和她搭腔。
蘇安撇了撇嘴，“哦，我是擔心蘇願，這孩子似乎挺小的。”
“……”
“蕭讚可不是這種人。”
又等了好一會兒，房間的門這才打開，蕭讚和蘇願這才走出來。
酒店的客廳並不小，有幾張沙發，足夠坐好幾個人。
蘇安和蕭翼各占據一張單人沙發，看起來水火不容。
“咦？小願沒休息好嗎？”看到這個姑娘，蘇安十分熱情，從第一眼，她就格外喜歡這個女生。
“還好，昨晚做了夢，所以醒得有些晚。”
蘇安不在意的笑笑，“餓了沒？我包裏有很多零食。”
蕭翼的表情微妙，雖然知道這個女人行事不靠譜，但蕭翼這種時候，還是讓他覺得丟臉。
蘇安一點不在意，“我和你有緣，我們刑偵局沒幾個女性，難得你來了，姐姐很開心。”
蘇願看了蕭讚一眼，然後坐過去，“姐姐，你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嗯？蘇安從包裏翻出一堆零食，隨後看向她，問道，“是個美女麽？她長得有我好看？”
蘇願抱著一堆零食，點了點頭。
蘇安一直注意著她的表情，舔了舔唇角，好吧，這個孩子很可愛，和她朋友像也沒什麽不好吧，看情況，她的朋友應該都很厲害。
所以，她笑了起來，“看來我們緣分很深。”
蘇願一怔，突然不知道該怎麽插話。
她說的朋友是蘇心，別看她回了國變化挺大的，但是和她們在一起時才叫真實。
那個女人真的……嗯，和現在這個蘇安很像。
她可不會說，都是逗比。
蕭讚給蘇願準備了早餐，等她坐好後，“拿了過來，先吃點東西。”
蘇願十分配合的開動，她可是很乖的。
蕭翼看著這個男人的動作，自然沒有錯過他臉上的神色，忍不住嘖嘖，果然，蕭家的男人就這般容易步入愛情的泥沼？
不行啊，都已經掉了兩個了，他們兩個怎麽也要守住啊。
不過，看樣子，這一個又失手了。
蘇安想起蕭翼對她的諸多挑剔，壞點子又來了，她看了一眼蘇願，狡黠一笑，“小願，蕭隊知道很好的餐廳，說中午請客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