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陷入困境
蕭讚皺著眉，和蘇願坐在遠離蕭翼很遠的位置上。
“那個人是不是不喜歡所有人？”蘇願輕輕扯了扯蕭讚的衣服，小聲嘀咕。
她一向看人神色很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安全感，所以總是格外的察言觀色，時間久了，一言一行，單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看得出，這個男人不壞，隻不過驕傲自負，看誰都不爽。
蘇安給她拿了些零食，聽到她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就是這樣的性子，不用在意。”
一旁的蕭讚挑了下眉，別有深意的看了眼那個男人。
“說一下情況吧。”
“不怕嚇壞小孩子？”
“不要小瞧她，跟在蘇唯身邊的人，膽量都是不小的。”蕭讚見過蘇心，了解這個女人也在蘇唯身邊待過，還聽蕭繹提起過，性子潑辣，能力出眾，想來在她身邊待過的人都不簡單。
“十八具屍骨，年齡最大的十五歲，最小的隻有幾歲，死亡時間在7－10年之間，死亡時間目前還不確定。”蕭翼抬頭拿下巴指了指桌麵上的那份屍檢報告。
作為一名刑偵人員，他很清楚，時間越久，證據破壞也就越嚴重，時間過去七年之久，任何有用的信息可以說幾乎不存在。
這案子甚為棘手，幾乎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蕭讚從桌麵上拿起一份，快速翻完，表情依舊平靜。
蘇願歪著頭，就著他翻動的時候也看了個大概，好看的眸子對上蕭讚的眼睛，有流光緩緩流動。
蘇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交流，立刻湊到蘇願身邊，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放輕了很多，“小妹妹，你好厲害啊！”
麵對她突然的一句誇獎，蘇願靦腆一笑，卻沒有開口。
蘇安也不急切，笑嘻嘻的坐在一旁，一隻手在屍檢報告上點了點。
這是一群孩子，自然不可能無故聚集在一起。
而且他們長時間營養不良，骨骼發展並沒有達到年齡該達到的程度，這是關閉的時間太久，還是又其他原因？
柳城公園開建之初，那原本就是一塊廢地，可以說，如果與公園修建無關，那些孩子在之前就存在那裏，但那是片廢地。
如果，與修建公園有關，當時十幾個孩子失蹤，怎麽就沒有人上報。
而且，他們身上有外傷的痕跡，屍檢報告上並沒有說是身前造成，還是日後造成，不過，既然能影響到骨頭上，那就是身前造成。
所謂外傷，到底是人為，還是因為環境的變故？
看來，這個案子要弄清楚的事情很多。
至少，現在想要破案還有很大的難度。
不過，首先要找到當初的施工方，然後盡可能確定這些孩子的來源。
蘇安低頭思索著，忽然聽到蘇願用極低的聲音對一旁的蕭讚說，“有一點不太對。”
“什麽？”
聲音雖然很輕，但她隱約可以聽見，她側身看著小姑娘，她的眼神十分純澈，十分依賴她身邊的這個男人。
男人為了適應她，身子稍稍傾斜，隻聽她道，“這些孩子既然是營養不良，那麽找尋他們的家人可能會很困難，而且，他們的死亡原因可能不是因為身上的傷，而是餓死或者窒息，既然是這樣，難道不奇怪嗎？”
蘇安一愣，張了張嘴，竟然發現他們這些刑偵隊的人才，居然還比不上一個小姑娘。
沒等她出聲，她的手機上就收到一條信息，是明景發來的。
“蘇隊，死亡原因大致可以確定，現在有時間，就請來法醫部，情況有些特殊。”
明景在將屍檢報告留下來，又補充了幾點，就回了法醫部那邊，繼續檢查死亡原因。
蘇願趕去法醫部時，蘇心和蕭讚跟在後麵，聽到死亡原因大致可以確定，其他人也想一起。
“其他人，繼續排查近幾年的人口失蹤，比對係統裏的DNA。”
“老大，這樣做有用嗎？”
“……”
蕭翼臉色一黑，輕飄飄的看了一眼眾人，那些人立刻噤若寒聲。
已經臨近晚上，刑偵局裏一向人人多，一路上，時不時有人和他們打招呼，然後又繼續去忙工作。
蘇安早就習慣這樣的氛圍，完全沒有任何的異樣。
法醫部，靜悄悄的，如果是晚上，一個人很容易就會害怕。
在刑偵局，隻有這裏極為特殊，無論是什麽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的，偏生裏麵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有時候還會傳來電鋸的聲音，還有各種……
嗯，簡直就像是看恐怖電影一般。
明景低著頭，蹙著眉，似乎有些地方還沒想通。
一聽到腳步聲，立刻抬起頭，“你們……”
他的目光在看到蘇願和蕭讚時，愣了一下，連同聲音也頓住了。
“這兩位是來幫助我們破案的，”蘇安歎了口氣，“蘇願和蕭讚，來自另一個領域的專家，相信有他們的幫助，這個案子會盡快破解。”
她就知道蕭翼這個男人是肯定不會解釋，而她是看在蘇願這個小姑娘很不錯的份上，才會開口，“死亡原因是什麽？”
“可能有些特殊。”他抿著嘴唇。
“餓死還是窒息？”蘇願睜著大眼睛，“當然，也有可能是受了重傷，不過，可能性很小。”
說著，她皺了皺眉，“這樣數目的集體死亡案例，影響不小吧。”
明景明顯一愣，不可思議地看向她，心說，這該不會是同行吧？
良久，才開口道，“餓死和窒息一半一半，因為受害人已經完全呈現屍骨化，無法確定準確的死亡原因，而餓死和窒息是目前最有可能的原因。”
說道這裏，他的眉頭緊鎖，似乎還有什麽困擾著他。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發現，蕭翼沉吟片刻，“現場除了屍骨，我記得還收集到了一些碎片，那些是什麽？”
檢測報告裏並沒有那些東西的說明，他認為並不是忘記，而是結果有些特殊。
明景從抽屜裏拿出另一份文件，將兩份文件遞給他們，“那些碎片檢驗結果屬於某些棉麻布料，應該是衣服，其中還有一個吊墜，檢測之後發現是銀製材料，含量很高，除此之外，所有的數據都在資料上。”
“就沒有有用的東西？”
明景搖搖頭，這些東西沒辦法證明受害人的身份，也沒有辦法證明其他，所以他也很遺憾。
蘇願看著這些資料，呆了一秒，臉色漸漸發白。
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卻怎麽也抓不住，她似乎聽到了哭聲，還有怒吼聲……
她咬著嘴唇，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樣的感覺。
從資料上來看，那些都是普通的衣服，哪怕有一些小玩意，都是很大眾的東西，這些都沒什麽實質性的作用。
如果是這樣，這案子也就陷入了困境。
從目前情況來看，首要的是找到這些孩子為什麽會集體出現在一個地方，是什麽原因導致他們的死亡，在地下埋藏近十年之久。
蕭翼想了想，非常平靜，“我想要不上報吧，可以通過網絡媒體找尋一些線索，總比大海撈針要強，這可能是唯一的方法。”
看到那一具一具的屍骨，蕭翼第一次覺得無力，都是很小的孩子，明明還有很美好的未來，隻是，惡魔卻折斷了一切的可能性。
“這是一個方法，可以試試。”蕭讚翻著檢查報告，一抬眸，就注意到臉色不太正常的蘇願。
“你們先去調查，”蕭讚放下資料，伸手握住蘇願的小手，“我們先回酒店，有什麽事電話聯係，還有一件事，法醫這邊應該可以通過人骨，大致模擬出受害人的大體麵貌，不防嚐試找到他們的家人。”
他其實並不怎麽參與這樣的案子，一般隻有遇到特殊的情況，比如變態殺人凶手，或者一些心理創傷的受害人需要心理幫助，他才會接觸。
還是第一次，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蕭翼就將他找了來。
蕭翼看著他眉峰一挑，“我找你是另一件事，有一個報案人一直說自己殺了人，但事實上他提供的那些資料都不對，我們懷疑他是不是精神有問題，但精神科的醫生查看過情況，沒有任何發現。”
“所以，不是這個案子？”蕭讚看了他一眼，“具體的資料發給我，我晚一點看看，現在我們先回酒店。”
他扭頭看蘇願，她身子都在顫抖，似乎被嚇到了。
“這一次的案子並不簡單，你們可能從一開始方向就錯了，所以先疏離一遍案情，也許會有所發現，這個案子並不難，所有的難度隻在收集資料上，不過，畢竟時隔多年，難免需要花些時間。”
蕭讚拉著蘇願往外走，見她依舊低著頭，拍了拍她的手背，“放輕鬆，我們出來了，不要害怕，我在這裏，還有警察，我們都會保護你。餓了嗎？我們先去吃東西好不好？還是先去玩一會兒，這裏有一個很大的遊樂場，聽說很好玩。”
蕭讚從未覺得自己這般有耐心，哪怕作為一名心理醫生，平時要麵對的都是特殊的病人。
可是在麵對蘇願時，一切似乎都變得不一般。
“小願，你在擔心什麽，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助你。”
“你……”
“不要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裏，蘇唯把你交給我，是希望我能照顧好你，我知道你不想讓她擔心，所以，哪怕有心事也沒有告訴她，藏在心裏很難受吧，你如果想說，可以告訴我，我就是你的樹洞。”蕭讚承諾，“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不會告訴其他人。”
“可我不知道怎麽說……”
“你可以先想想，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