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賠了夫人又折兵
沈修遠聽到這裏，哪裏還不知道這個付文山就是衝著他來的。
他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是他這個案首來的不正當。
知府大人聽到這話，立刻就怒道：“付文山，你這是什麽意思？”
付文山說：“知府大人莫要生氣，學生隻不過是說出了事實而已。”
知府的臉被憋的青紫青紫的。
為官這麽多年，從九品小官到今天從四品大員，見過各種牛頭馬麵，從來沒見過這樣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他就仗著今日齊王在場，故意前來找茬的。
他偷偷的看了看齊王的臉色，果然很不好看。
“王爺，此事乃無中生有，在府試一事上，臣並未……”
齊王抬手打斷了知府大人。
沐冬至緊張的手都在發抖，齊王不會是相信了這位書生吧？
她鼓足勇氣朝前一步，跪在了地上，說：“啟稟王爺，民婦知曉請客的前因後果。”
齊王看向沐冬至，眉頭微微一皺，說：
“說來聽聽。”
沐冬至便將做藥的前後經過都給說了一遍，又說到了李秋陽跟陸年的合作。
齊王立刻讓人去把李秋陽給叫了過來，詢問了情況，之後又將陸年給請了過來。
仔細詢問之下，真相也就有了輪廓了。
齊王問完之後，對付文山說：“這是一場誤會。
知府處事不夠謹慎，罰一個月月銀。”
“謝王爺。”
沐冬至舒了一口氣。
付文山卻說：“王爺，就算是知府大人沒有任何的舞弊行為，但是沈修遠肯定有問題。”
沈修遠看向付文山，還真的跟狗一樣，啃上他了。
齊王看向沈修遠，問：“你怎麽說？”
沈修遠說：“王爺，此事口說怕是也無法服眾。”
齊王挑眉，問：“既然這樣，那就由本王命題，你們二位當場答題，由本王以及諸位大人共同評判，如何？”
付文山自持學富五車，立刻應道：“學生遵旨。”
沈修遠也作揖，說：“好。”
齊王見兩人都沒有意見，說：
“為了公平期間，你們二人的答卷上姓名會被隱藏，不存在偏袒。”
付文山和沈修遠都點頭表示知情。
很快有人送上了筆墨紙硯，齊王說：“君子道者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
沈修遠和付文山聞言，略作思考便在宣紙上開始寫了起來。
齊王給了兩人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到了，兩人同時落筆。
有人來將兩人的試卷給收走了，然後將姓名給裁了下來。
兩人裁剪的形狀不同，試卷評比之後，才來確認哪張試卷是哪個人的。
試卷拿到齊王哪裏，齊王說：“你們先看，按照品級，從低到高來評。”
沈修遠聞言，絲毫不覺得意外。
齊王是個有能才的人，為了防止這些小官拍大官的馬屁，讓他們先來，他們就不知道頂頭上司究竟什麽想法了。
這樣就可以杜絕他們因為想要討好上司而不按照內心真實想法評閱的做法了。
那些小官當然也知道齊王的意思，他們便收起了心思，決定按照公平公正的態度來處理這事。
評卷很快就到了齊王跟前。
他看了兩人的文章，頓時覺得兩人的學問都挺不錯的，但是其中的一份更勝一籌。
他評級之後，將次一點的試卷給了沈修遠，說：
“你看看。”
沈修遠看了之後，說：“付兄的學問果然做的好。”
付文山愣了愣，隨即沈修遠的文章就被遞在了他的手裏。
他看了之後，整個人都傻了。
這怎麽可能呢？
他怎麽可能寫得出這麽好的文章來？
他明明生了很久的病，縣試能考中已經難能可貴了，參加府試不過是來探路的。
怎麽就過了？
而且還高中案首？
這不可能。
他搖著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手裏的文章，說：
“不可能，這不可能。”
齊王見他這樣，哪裏不知道那份更勝一籌的答卷是沈修遠的？
“付文山，你空有一肚子學問，卻不知如何做人。
依本王看，科舉你不用參加也罷。
倘若日後走向官途，你遇著比你更加優秀的人，豈不嫉妒發狂，妨礙大燕錄用人才？”
“王爺，冤枉，冤枉啊……”付文山連忙下跪求饒。
若是斷了他科舉製路，談何衣錦還鄉光宗耀祖？
齊王沒有再理會他，說：“沈修遠驚才豔豔，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本王會親自向皇上稟報，絕不埋沒一個人才。”
“多謝王爺。”沈修遠連忙行禮。
“你也要不忘初心，為大燕做貢獻，為天下百姓謀福。”
“王爺的教訓學生定當銘記在心，永生不敢忘。”
齊王對沈修遠的表現還算是滿意，不驕不躁，是當大官的料。
他繼而看向其他的官員，說：
“二等也應當不斷的做學問，活到老，學到老。”
“臣等謹記王爺教誨。”大小官員都連忙起身行禮。
齊王說完了話，便起身離開了。
眾人都連忙下跪相送。
齊王走了之後，知府大人麵色不善的看向付文山，說：
“付文山，照大燕律法，民告官，需鞭笞二十，徒步兩千裏。
本官今日就照大燕律法辦你，你可服氣？”
付文山剛剛被斷了前程，正不知所措，聽到知府大人的話，頓時就嚇癱了。
鞭笞二十已經夠要人命的，再徒步兩千裏豈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學生隻是說出事實，並未增添什麽，也沒刪減什麽，也並未擊鼓鳴冤，隻是說出事實而已。
學生並未要跟大人過不去……”
付文山連忙下跪求饒。
“來人，帶下去行刑。”知府大人說著大手一揮，立刻有人上前應了一聲，將付文山給拉了下去。
付文山追悔莫及，他就不應該聽白家的話來跟沈修遠做對。
現在人家不僅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倒是美名遠揚。
反觀他，被斷送了前程，還要被受罰。
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知府大人罰了付文山之後，也摔了摔衣袖離開了。
他一離開，其他的人也都跟著離開了。
沈修遠的院子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沐冬至還後怕不已，手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