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隻剩下一個月
洪威被王管家帶著到了瑞王府的正院，顧宸煜親自出來迎接，洪威在見了新出生的小郡王後，笑著說了武帝讓他帶的口諭。
“瑞王殿下，聖上說了，賜小郡王為宸郡王，這些是聖上和貴妃娘娘給的賞賜，貴妃娘娘說了，等王妃出了月子，定然要讓王妃抱著小郡王進宮讓她瞧瞧，明兒宮裏還有別的賞賜，這次小郡王的滿月酒可要熱鬧的辦上一場，叫京裏人都知道瑞王府有了小主子！”
收了賞賜，看了孩子，顧宸煜親自將洪威送出王府。
旁邊跟著的王管家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過，等洪威帶著宮裏的人離開了，王管家樂嗬嗬的道：“老奴恭喜王爺，這次王妃可是為王府立了大功了。”
聽到王管家這麽說，顧宸煜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不但沒有一點高興，反而煩悶的很。
夜色掩蓋了他一部分情緒，讓王管家沒有及時察覺，王管家隻聽到自家王爺淡淡道：“放心吧，本王不會虧待王妃。”
說完就轉身大步離開，回了後院，顧宸煜沒再去正院看沈嬌嬌和孩子，而是直接去了小書房。
瑞王府喜得貴子的消息很快就在京中傳了開來，燕王這邊自然第一時間就得了消息。
燕王府花廳，燕王臉色愈發的蒼白了，容二快步進來，燕王睜眼朝著他的方向掃了一眼，容二拱手道：“殿下，打聽到了。一個半時辰前，瑞王妃誕下一男孩，宮裏的洪公公帶著人送了許多賞賜過去。”
燕王神思恍惚了一下，若是他的千歌在著，他們的孩子在著，這個時候怕是有五個多月，肚子已經鼓起來了。
慌神後，燕王強迫著自己回神，繼續問，“還打探到了什麽？”
容二眉頭微擰，“據屬下所知，伺候瑞王妃生產的大夫和穩婆都是沈大少派人臨時去找的，瑞王妃生產後，沈家一家也沒有立即離開王府，而是過了快兩個時辰才離開。沈大少在離開的時候留了兩名手下在瑞王府附近看守。”
這一切看似正常，可聯想到沈嬌嬌與沈家的關係，就會覺得很詭異。
換做普通富貴人家，家中正妻臨產，不會不提前請好大夫和穩婆，富足些的，甚至會將大夫和穩婆接到家中住著，以防萬一。
一般富貴人家都這樣，更不用說各家王府了。
將心比心，沈千歌若是臨產，燕王怕是會讓黃太醫提前幾個月就住在王府。
竇貴妃受寵，那瑞王府就不可能沒有太醫和早就準備好的穩婆，可偏偏沈嬌嬌沒用，而是用了沈景晏臨時請來的大夫和穩婆。
這直接驗證了茯苓話是真的！
要說之前還在懷疑茯苓的話，經過了這件事，燕王已經完全確定沈嬌嬌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顧宸煜的，十之八/九就是沈景晏的！
燕王那雙本就深邃的眸子裏閃著的光芒愈發的危險。
從宮中的賞賜和顧宸煜的表現來看，武帝竇貴妃顧宸煜都不知道這件事！
當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當初竇貴妃懷的孩子不是靖勇侯的，如今她的兒媳懷的孩子不是她兒子的，這算不算是報應呢。
“本王知曉了，下去吧，之前的計劃繼續。”燕王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沙啞了，原因無它，這兩日他咳嗽的愈加的頻繁，時不時一陣咳嗽，好似要將肺都咳出來。
容二帶著擔憂的目光離開了花廳。
沒多久，容四帶著一個人從旁邊側門進來。
進花廳後，容四身後的人就掀開了頭上的兜帽，赫然是個熟人——黃太醫。
黃太醫顧不得請安，掀開兜帽就看向燕王，見到燕王的臉色後大驚失色，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等找到聲音，出口的話語都是顫抖的，“殿下，隻半月，您的身體怎麽能惡化成這樣！”
燕王深邃的眼眸古井無波，這句話從黃太醫口中說出來，好似對他沒有一丁點兒影響。
生命對他來說像是沒有了任何意義。
燕王沒有回黃太醫的話，隻沙啞著嗓子道：“黃太醫給本王看看，本王還有多少時日。”
黃太醫將藥箱遞給一邊的容四，而後坐到燕王身邊，伸手給他號脈。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黃太醫臉上的神情愈發的嚴肅，小半刻鍾，黃太醫收回手，歎息一聲，“若是不用任何藥物，至多一個月。”
這會兒他也看出來了，他之前給燕王配的那些藥，燕王怕是一點都沒吃。
若是按時服藥，身體不會被糟蹋成這樣，如今就算是他是華佗在世，也救不回燕王的命。燕王剩下的日子無非長短而已。如果他現在配合用藥，最多還能撐半年，若是不用藥，怕是頂多一個月就熬到油盡燈枯了。
燕王妃沒了，燕王這是存了死誌了……
黃太醫在心裏歎息世事變化無常。
燕王拿起茶盞抿了口茶水，這是沈千歌在王府的時候親自製的，以前不怎麽喜歡喝茶的燕王，現在每日都要喝上一壺，好似喝了這茶水，沈千歌就還在他身邊陪著他一樣。
放下茶盞，燕王輕輕道：“時間夠了，多謝黃太醫，容四，送黃太醫回去。”
黃太醫看著這樣的燕王，想說點什麽，可最後還是將話都咽回了肚子裏，點點頭，對著燕王行了一禮，對著容四離開。
到現在這個地步，他說什麽都晚了，那還不如讓燕王肆意一回。
自從瑞王誕下了嫡子，朝中就不斷有人開始攻殲太子，其中攻殲最厲害的地方便是太子無後。
一開始武帝好似無動於衷，可時間一長，武帝也對太子不耐起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武帝對太子要求愈發的嚴苛了，甚至還裁撤了太子在兵部的職位。
與之對應的是，瑞王被安排進了兵部。
很快，南邊傳來消息，五公主和親路上逃走，不知所蹤。
武帝得知後，勃然大怒，直接將蔣貴妃打入冷宮，後將協理六宮的職責交給了竇貴妃。
整個大齊京城表麵看著好似風平浪靜，可隻要敏銳的人都能隱隱感覺到，平靜之下，滔天巨浪正在醞釀，這場巨浪一旦形成不知道能不能將這天給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