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十五年的女兒紅
現在這位沈二小姐居然用做豬食的海帶做了菜肴呈上來……他這是吃好還是不吃好。
逍遙王舉著筷子有點糾結。
沈千歌瞬間就想到了逍遙王為什麽是這副便秘的表情了,當初師傅教她用海帶做菜的時候,給她科普過,她當時比逍遙王更不能接受呢,可很快就被海帶的口感和效用征服了。
“王爺,豬是雜食動物,它不但吃海帶,還吃苞穀米飯蔬菜,難道豬吃過的東西,人都不吃了嗎?”沈千歌笑著看著逍遙王說了這席話。
逍遙王頓了頓,霎時恍然,隻要是食物,又何必在乎什麽動物吃過,整個大齊,還有許許多多的百姓連飽飯都吃不起呢!
逍遙王朝著沈千歌拱了拱手,“沈二小姐說的是,是我一時魔怔了。”說完,他率先夾了一筷子海帶吃了起來。
排骨湯裏的海帶帶著海帶特有的海味,還有湯汁的鮮美,口感又滑又爛,就是老人也能輕易嚼動,排骨已經被燉的脫骨,肉汁滲入了海帶裏,鮮美異常。與平日裏吃的排骨做的湯品完全不一樣。
逍遙王先試著咀嚼了幾次,隨後嘴巴越動越快,最後隻來得及朝著沈千歌伸出一個大拇指,就又夾了一筷子海帶吃了起來。
要是豬食都是這個味道,逍遙王覺得自己每天和豬搶食也沒什麽關係。
他就搞不明白了,這麽好的東西,漁民們怎麽都拿它們喂豬呢!
這麽想的逍遙王定然是沒有吃過平常人做的海帶。
他一動筷,大家都開始動了。
沈千歌這幾日雖然在偏院小廚房裏研究幹海貨做的各種菜肴,但是端到桌上讓大家品嚐還是第一次。
從大家的吃相就能知道這幹海貨的潛力了。
眾人吃了些,墊了墊肚子,沈姑姑才吩咐旁邊的白嬤嬤打開酒壇。
酒壇上的紅布被白嬤嬤在旁邊的小幾上一掀開,頓時一股誘人的酒香飄散出來,混在飯菜香味當中特別明顯,讓人忍不住抽鼻子的那種。
逍遙王忍不住誇讚,“好香的酒,至少有十個年頭了。”
沈姑姑笑著道“整整十五個年頭了。”
她這麽一說,沈老夫人就掃了女兒一眼,十五個年頭的陳釀,那隻有女兒院子裏桃花樹下的那些,老夫人眼睛微微發熱,她的青兒既然能挖出這酒,說明她是真的看開了。
沈千歌聽到這是十五年的陳釀又注意到祖母姑姑的表情,心中微訝,隨後瞬間恍然這是什麽酒了。
前世姑姑最後鬱鬱而終,臨終前,她跪在姑姑床邊,姑姑與她交代臨終遺言的時候說,讓她將寧壽堂她住的院子裏桃花樹下的酒挖出來,倒在她的墳頭,那酒是姑姑專為女兒埋的女兒紅,本想等著女兒出嫁時拿出來待客的,可惜這輩子都沒這個機會了。
現在姑姑提前把這酒挖了出來,而今日來的客人恰是她的未婚夫燕王。
姑姑是當真將她當親女兒看待了。
沈千歌頓時眼眶熱起來,隻是這一世的自己還不知道這些,不能太過表現出來,可沈千歌還是沒忍住用公筷給沈姑姑夾了塊鮑魚。
沈姑姑好像有所感,她微微攬了攬沈千歌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這酒是姑姑埋了十五年的,本是給你表姐留的,但是你表姐沒這福分,你與我的親女兒也無異,所以今日才將這酒挖出來。”說著,沈姑姑看向燕王,“燕王殿下,日後千歌去了王府,還望你善待她。”
沈姑姑親口說了,誰都沒想到這酒還有這般的故事。
她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逍遙王心疼的恨不能給沈姑姑遞帕子,不等燕王說話,就劈頭蓋臉道“你如果不好好對待沈二小姐,皇叔也不會饒你!”
燕王……
以前一年都沒一次聯係的皇叔,什麽時候也要來管他的事了。
倒是老夫人聽到逍遙王這句話,掃了自家女兒一眼,又看向逍遙王,頓時看著逍遙王的眼光就變得挑剔了。
逍遙王猛然被老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渾身都緊張起來。
還好白嬤嬤給眾人倒酒打斷了這奇怪的氣氛。
陳年的女兒紅,當初埋下的時候就選了市麵上最好的酒,現在在地下埋了十五年,當時裝的滿滿的酒壇子經過時間的洗滌隻剩下了一半,可酒香卻愈加的濃鬱和醇厚。
米酒,雖然年數很多,但度數並不是特別高,就算是女兒家也能喝。
就連老夫人,白嬤嬤給斟了一杯。
端午佳節,好酒好菜,客人知情識趣,這頓飯吃的熱鬧又開心,氣氛比起正院花廳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沈大管家與沈景晏匆匆趕到寧壽堂,剛要進去,卻被逍遙王的護衛攔住。
如果是沈府裏的小廝,沈景晏還能嗬斥,可攔著他們的是逍遙王的護衛。
沈景晏放下麵子,好聲好氣道“不知王爺來了府上,我是來替我爹請王爺過去敘敘的,還煩請小哥進去通傳一聲。”
護衛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景晏,笑了一聲,“沈少爺,不是我不進去幫你通傳,實在是王爺吩咐了,就算是有急事,也要等他陪著老夫人用完了飯再說,若是您不建議,可以等上一等,等裏麵吃完了,我一定第一時間給你通傳。”
這護衛不說他還沒覺得,護衛一說逍遙王在裏麵用飯,他好似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這次不但有飯菜香,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酒香,聞這味兒,這酒的年份恐怕都不會少於十年。
這話要是燕王交代的,沈景晏一定立馬掉頭就走,可惜這話是逍遙王說的,為了沈家,為了他以後的前途,他還就不能不等。
“那麻煩小哥了,等裏麵用完了飯,您一定要第一時間幫我傳話,我就在門口等著。”說完這句話,沈景晏當真走到了旁邊的石亭裏坐下,候著了。
護衛朝著沈景晏掃了一眼,輕嗤了一聲,重又筆直站在了寧壽堂門口。
沈景晏先讓沈大管家去通知父親了。
自己一個人坐在石亭裏,可很快他就後悔了。
今日起這風,不斷的將寧壽堂裏的香味送出來,他早上就沒怎麽吃,中午還沒吃上兩口,又被父親派來,肚子裏空落落的,還要聞這菜香酒香,簡直就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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