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

  周孖言剛剛得到一個消息:他今晚要參加在東江國際酒店舉行的一個酒會。酒會的組織者是他們的師兄,現在某家投行事業部總裁。這對於周孖言來,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此前的學習都是書本上的知識,雖然有一定的理論性,但是缺乏實踐的機會。而今晚恰好可以彌補這一短板,除了自己的師兄外,今晚出席的人基本上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他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深入到這些人員當中,一睹銀行家的風采,甚至可以麵對麵的交流,請各位前輩為他指點迷津。


  心動不如行動。


  周孖言果斷得從衣櫃裏翻出他的禮服。


  鄒巴巴的。


  一看就是好久沒有穿過了。自打自己離開之前兼職的那家銀行後,這件禮服就一直掛在那裏。幸好校門口有一家幹洗店,可以把禮服拿過去幹洗一下,順便還能用熨鬥熨一下。


  周孖言帶著他的那套晚禮服徑直得朝校門口走去。


  陽光很是明媚。


  周孖言一時沒想起自己的失敗,可就在取衣服回寢室的途中心思開始沉重起來。


  “今晚見了那些大咖,我該怎麽介紹我自己?”一個很現實的疑問擺在他的麵前。要自己雖是江東經濟大學的一員,可是學業並不出眾。在過去的兩年裏,一度也曾做錯許多事情。就連追求了好久的萱也對自己避之不及。


  想著這些,周孖言的步伐開始沉重起來。他不知道自己今晚該不該去參加那場酒會。但是,邀請函已經接受。到底該怎麽辦?

  “要是淺田早慧在自己身邊多好。”周孖言腦海中出現了淺田早慧的模樣。因為在與淺田早慧跟他相處的那段過程中,周孖言很是輕鬆。淺田早慧並不計較他過去,相反在某些時候還經常給他加油打氣。可是淺田早慧已經回國了,總不能現在打電話把她叫來吧。即便淺田早慧肯過來,那麽時間上也是不允許的。


  “唉!我做人真的是太失敗了。”周孖言歎了一口氣。


  淺田早慧?


  還有沒有別人了?

  “不對,還有一個人。”周孖言猛地想起來,有一個人被自己給忽略了。不定可以去找她。


  蘇淺雨。


  瞬間,周孖言又來了激情。帶著他那套剛剛整理好的禮服,坐上一輛出租車往城東部駛去。


  蘇淺雨正如往常一樣在她所經營的餐廳裏親手做著各種美食。


  很多人都會誤以為蘇淺雨隻是一名服務員。因為那家茶餐廳中,有專門收銀,也有其他的服務員。好像從未見過老板的真容,連領班都未曾出現過。特別是蘇淺雨的裝束跟其他服務員並無差別,別人總以為她隻是一位很擅長手磨咖啡的服務員。


  然而事實上,她是那家茶餐廳的實際經營者。由於對員工的信任與尊重,她並沒有老板的架子。對於這家茶餐廳的諸多細節,也是由蘇淺雨一人把握。尤其是她也參與服務顧客的細節中,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貼近每一位顧客,以便提升服務質量,將自家店最好的服務呈現給各位前來用餐的顧客。


  除了以上原因外,還有一個其他人難以察覺的細節:蘇淺雨內心的寂寞。或者,她每次親手做一樣東西都仿佛是為了某一個人而做。


  很快,周孖言就來到了夢幻玫瑰茶餐廳。


  “姐姐。”一聲輕柔的稱呼。


  蘇淺雨那時候正一個人獨自望著窗外,聽到周孖言互換著自己,一個迷饒笑容立刻展現在她的臉上。


  “今怎麽有時間來姐姐這坐坐的?”


  周孖言稍微有那麽一點不好意思。


  “我……”


  “沒事!有什麽都可以跟姐姐的,在姐的眼裏,你就是個孩子,像我的親弟弟一樣。”蘇淺雨此時看著周孖言用著她那給人輕鬆的語氣出了她的心裏話。


  而這個心裏話是真實的。雖她與周孖言之前隻是見過一麵,但是,那次的相遇讓這兩個人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就像周孖言與嚴冬是異性兄弟,蘇淺雨與周孖言也早已穿越了血緣的界限。他們兩人彼此喜歡著對方,是那種親情的喜歡。


  周孖言微笑著看著蘇淺雨,突然出了一句未經大腦思考的話。“姐姐,今晚可以陪我參加一個酒會嗎?”


  蘇淺雨被周孖言這突如其來的邀請搞得無所適從,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周孖言一下子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急忙地低下了頭,那臉上像被火燎過一樣。


  “我去給你煮杯咖啡吧。”蘇淺雨紅著臉著,但也不能將周孖言一個人扔在原處,便借故給周孖言煮咖啡離開。


  這是這對姐弟之間的第一次誤會。


  周孖言尷尬得坐在餐桌前,心理默默得後悔起自己剛才的不妥。他跟蘇淺雨隻是一麵之緣,怎麽突然就請人家陪自己參加酒會呢?即便對方今晚參加了,那又以什麽身份出席呢?而他自己又該如何向眾人介紹蘇淺雨呢?女朋友?姐姐?還是.……

  蘇淺雨在一旁慢慢得研磨著咖啡豆,本來也是有一絲反感和不安。可突然又好像明白了什麽,就自顧自得一個人傻笑著。


  因為搭訕她的人真的很多。一個單身女性在省會城市裏買了房也開了屬於自己的店,足以證明她是久經人情世故。更是見慣了各色各樣的男人。有些男人對他就是一時的熱情,有些是貪圖她的美色。但是剛剛的周孖言向她發出邀請的時候,他的那雙眼睛裏卻透露出渴望和真誠。是有別於那些對他別有用心的饒。


  “這孩子還真的有那麽一點可愛!”想到這裏,蘇淺雨不由得開心起來。因為她當初的判斷沒有錯,這就是她今生那位異性兄弟。


  慢慢得煮著咖啡,蘇淺雨的內心之中已經答應了周孖言的邀請,也原意今晚陪他一起出席那個酒會。不過,女饒性還使他決定先拒絕一下周孖言。因為有的時候太容易得得到,反倒會讓對方不懂得珍惜。


  一壺咖啡煮完,今煮咖啡的時間比以往都要長。


  “來,弟弟。嚐嚐姐姐親手煮的咖啡。”剛剛一臉尷尬的蘇淺雨,現在又回歸到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那種神態。


  周孖言咬著下嘴唇,慢慢得露出一種假笑。看到他假笑的人都會被眼前的周孖言搞得發笑。因為他裝得太有破綻了。


  其實,周孖言是在他親人麵前裝不出來而已。若是別的場合,逢場作戲對他來就是菜一碟。就像他麵對萱的時候,那個眼神總是那麽得癡情,不夾雜任何的雜念。


  “哦!謝謝姐姐。”


  著,周孖言慢慢得端起蘇淺雨親手煮的咖啡,輕輕地吹了一口氣,慢慢得喝了一口。


  “味道怎麽樣?”


  “還行!”


  蘇淺雨很是驚訝。“還行!你我親手煮的咖啡還行?”很明顯,蘇淺雨對周孖言剛剛的回答很不滿意。要知道,雖然她家店裏的咖啡都是她親手煮的。但是,周孖言手中的這杯咖啡,她隻給三個人做過。第一個是她之前的男朋友;第二個是蘇春雷,第三個就是周孖言。


  可能是周孖言還沉寂在剛剛的尷尬之中,慌慌張張得解釋著:“不對,非常棒的。剛才我錯話了。”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得不是真心話。


  “唉!真的是枉費了我的一片心。”


  蘇淺雨就像一個初戀般的女生一樣出了這句話,同時右手一攤,好像真的是有一絲難過。這個表現恰恰明了蘇淺雨渴望被照鼓內心。


  周孖言隻能一言不發得坐在原處,是不是用餘光瞟著蘇淺雨。


  蘇淺雨在一旁也不斷用餘光打量著周孖言。“我真覺得他好搞笑喔!應該是個傻。長得那麽個凶相,卻是一個柔軟的孩子。要不是這邊有顧客,我真想去掐掐他的臉。”


  “姐姐。”周孖言身體向前挪動了一下又退了回去。


  蘇淺雨笑著看著他,明白了他欲言又止的心思。他想向自己抱歉,但是又怕不妥,所以就終止了。


  蘇淺雨裝作自己什麽都沒有看穿一樣。


  “你想什麽就吧。沒事,我一直都拿你當親弟弟的。”這句話,從外饒角度看,是一種委婉的拒絕。因為既然拿你當弟弟,你就不要對我產生什麽其他想法。而蘇淺雨的角度卻不一樣,她的確拿周孖言當親弟弟看,既然是自己的親弟弟,那麽她這個姐姐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都毫不畏懼。


  周孖言還是那麽得拘謹。


  “不好意思啊!我剛剛請你參加酒會。但是,我沒有其他什麽的意思。”


  有時候,那個嫣然一笑真的很美。蘇淺雨聽到周孖言這麽笑了起來。那個形象是那麽得迷人。嘴微微張著,眼睛微眯,尤其是嘴角的弧度像一道彩虹劃過。


  “沒事的啦。邀請姐姐的人多著呢,不差你一個。”蘇淺雨打趣得跟周孖言。她的用意是想讓周孖言放鬆下來。


  “哦!”周孖言此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蘇淺雨,隻能回答一個“哦”字。


  “把你的情況吧。”蘇淺雨很是幹脆得問起周孖言所提及的酒會究竟是什麽樣的活動。


  周孖言看了看蘇淺雨,端起麵前的咖啡又喝了一口。這一喝,倒還真讓他喝出了另一種味道。有別於上一次,這次的咖啡中,蘇淺雨加入一點果汁,這讓咖啡喝起來有著一種酸苦的味道。而第二口下去,又是一種甘甜的味道。很顯然,這裏麵有苦盡甘來的意思。


  “我們一位師兄來東江,使我們大學的驕傲,也是業內的精英。我收到了參會的邀請,但是我一個人去有點怯場,所以想讓姐姐陪我一起的。”


  這倒是事實。雖周孖言以前見慣了一些場麵,甚至可以是處變不驚。但是,那些場麵中身邊的人都是一些酒肉朋友,並不值得深交,和他們交往也不能給自己帶來什麽正能量。可是今晚卻不同於以往的場合,那對周孖言是一次全新的體驗,那也是他第一次的麵對。


  蘇淺雨聽著周孖言的話,隻是作了這麽一個回應。“有些事情,你要學會獨立去麵對。姐姐相信你能挺過去的。”


  周孖言內心是一萬個不願意。可是蘇淺雨畢竟不是自己的親姐姐,何況人家對自己不了解。即使真的互相了解很長時間,人家一女生拒絕自己也是很正常。


  周孖言也不能再別的什麽話,隻能表示自己一個人能夠前往。


  大廳裏放著《幸運》這首歌。


  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

  原來我們和愛情曾經靠得那麽近


  那為我對抗世界的決定

  那陪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一塵不染的真心

  與你相遇好幸運


  可我已失去為你淚流滿麵的權利

  但願在我看不到的際


  你張開了雙翼

  遇見你的注定她會有多幸運

  聽著這個曲子,周孖言明白自己不該久留,便起身準備跟蘇淺雨告別。


  “你還沒跟我,我要準備一些什麽呢?”蘇淺雨趕緊提醒周孖言。


  周孖言一聽,一個激動,急忙問著蘇淺雨:“姐姐,你是答應我了嗎?”


  “我可沒。我隻是問問。”蘇淺雨用著那種情侶間常用的那種語調回應周孖言,其實她已經決定今晚陪同周孖言參加酒會。隻是她不能很直白得答應,因為女人總是很矜持的嗎。


  “哦。”激動瞬間化為平常。


  “晚禮服吧。其他應該沒有什麽了。”


  “嗯!那幾點開始啊?你幾點從學校出發?”蘇淺雨打聽周孖言的行程。


  “大概四點半吧。”


  蘇淺雨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那個手表她戴了5年多都沒換,是她前男友王見送給她的。


  “現在都快三點了。你趕緊回去準備一下吧。記得把自己打扮得帥氣一點喔。不定你會在現場遇上哪個妹妹呢。”蘇淺雨好意得提醒著周孖言回去收拾,因為她希望周孖言能夠將最好的自己展現出來,而非下達逐客令。


  周孖言看了蘇淺雨一眼,了一個“哦”匆匆離開了。


  路上,周孖言不斷後悔著自己今的唐突,怎麽能邀請蘇淺雨跟自己同往呢?人家跟自己隻見過一麵就會答應嗎?真是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剛剛在夢幻玫瑰茶餐廳,自己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好在,現在已經走出來了,趕緊回去。太那什麽了。


  蘇淺雨看著周孖言離開後,一個人獨自上樓走進自己的房間。從衣櫃中找出了自己的晚禮服。


  一件粉色露肩的長裙和一雙乳白色的高跟鞋。


  這是她當年跟汪見訂婚時穿著的,現在她要為周孖言再次穿上,以此為周孖言增加形象分。


  如果是別饒邀請,蘇淺雨是斷然不會參加的。但是今邀請她的是周孖言,是她視作親弟弟的周孖言,她怎麽可能不去!


  她不相信周孖言今晚會缺席,但是她有些擔心,擔心這個受了挫折的孩子會再次受到挫折。根據上次他們之間短暫的交流,她意識到周孖言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目前隻是缺少一種認可。雖然在表麵上行為不是太乖巧,可是骨子裏並不是什麽壞人,還是能夠被教育的。


  更何況,這樣的場合對於他是第一次,難免會出現一些失誤。如果她在場的話,可以幫助他化解很多困難。誰讓蘇淺雨把他當成自己親弟弟呢?自己作為親姐姐為什麽又不鼎力相助呢?


  緣分呐!

  隻是她沒有很早告訴周孖言她心中的答案。


  她在等。


  等著周孖言自己悟出一些道理出來。


  很快,蘇淺雨坐到了梳妝台前,開始給自己化妝。今晚的妝容也是經過她深思熟慮的,本來她不化妝就是一種古典美,那麽自己稍微化一些淡妝就可以了。這就叫做“淡妝濃抹總相宜。”


  隻是這個淡妝,蘇淺雨是很認真得化著。


  時鍾很快指向4.30,周孖言收拾好自己後走出了寢室。


  在他收拾的過程中,發糕、牛、朱鵬這三人都是各種搞怪。尤其是朱鵬像是沒見過他穿禮服一樣,整個過程,朱鵬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周孖言。


  要女生這樣看他,或許他還有那麽一些沾沾自喜。可偏偏是男生,還那樣看著,令人有些汗毛豎立。


  正當周孖言到達西門口的時候,他的眼前一亮。


  哇塞!蘇淺雨穿著那身晚禮服正在門口處等著他。那樣子就像一位冰山美人一樣楚楚動人。都人靠衣裝,蘇淺雨現在的形象哪裏像是一個姐姐,更像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公主一樣。那種氣質,也許要親眼目睹才能夠明白的。


  “姐姐!”周孖言張大了嘴。


  蘇淺雨微笑著。“你跟我喊什麽?什麽姐姐?人家才17歲好不。”


  “哦!好!好!好!”周孖言激動得回答。


  蘇淺雨的右臂向前一伸,作出一個希望被挽著的動作,示意周孖言挽著自己。


  周孖言急忙上前挽住蘇淺雨。


  “今晚,姐姐陪你一起出席。記住了,無論遇到什麽事情,你都應該勇敢麵對。”


  “嗯嗯!放心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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