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的心事(1)
老板娘蘇紅對嚴冬很是關照,不僅因為蘇紅與嚴冬是老鄉,更是因為蘇紅在娘家有個弟弟,年齡與嚴冬相仿,她每次見了嚴冬,都仿佛看到了娘家人一樣。嚴冬也是很喜歡蘇紅這個姐姐,在這個喧囂的城市中,四方飯店仿佛就是嚴冬心靈上的家。在這裏,他除了能品嚐到原汁原味的家鄉菜,擺脫世俗的煩擾,更能夠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因為,這是他私人空間,他不再需要偽裝或隱瞞什麽,一個人可以靜下心來想想自己的事情。
不論店裏有多麽忙,蘇紅都會見一下嚴冬。哪怕是短暫的一秒。今蘇紅還是跟往常一樣從後廚走了出來。嚴冬站了起來,像個孩子般笑著。所謂狼王也是有可愛的一麵的。
“姐姐。”
“諾。今像是有什麽情況呀。”蘇紅故意神秘得問著嚴冬。
嚴冬完全是在擠眉弄眼,笑著的同時用舌頭舔了一下上嘴唇。“哪有什麽情況呀?我就是來姐姐這吃個飯而已。”著又露出了使般的笑容。
看著嚴冬臉上的表情,蘇紅忍不住笑了起來。倒不是因為其他原因,而是此刻嚴冬的撒嬌真的好像娘家的弟弟。之所以詢問嚴冬是否有情況,原因在於今點的量多於平時,尤其是那碗麵條。正常的食客會在涼皮與麵條之間二選一。因為四方飯店的主食量很多的。“那你幹嘛又點了一碗麵?沒看出來,你還可以挑戰大胃王比賽呀。”
“啥都瞞不過姐姐的法眼。”嚴冬還是承認今晚的確約了人。
“是不是姑娘呀?”這個時候的蘇紅眼睛睜得好大好大,給饒感覺是戴了一個非常大的美瞳。
嚴冬這邊一承認,蘇紅的臉瞬間泛紅起來。一般女人臉泛紅無非是兩種情況:一、遇上自己心上人,血壓升高。二、吃醋。很顯然,蘇紅有些個吃醋了。至於為什麽吃醋?很顯然,這個弟弟很快就由別人陪伴了。有句俗語得好“有了媳婦忘了娘”。這個“娘”可以指母親,也可以指家裏的親人,甚至可以指像蘇紅與嚴冬這種跨越血緣關係的姐弟情。雖然這麽,但蘇紅還是由衷得為嚴冬開心。
“劉,你過來。把這碗青稞麵督後廚去,待會給我吃。讓大廚下一碗新上的牛肉拌麵,給我們家冬娃”。蘇紅轉過身對身邊的服務員講道。
沒過多久,一碗香噴噴的牛肉拌麵就出現在嚴冬的麵前。
她家的麵條可是有點功夫的:選擇了優質的青稞和麥按比例調和,這樣出來的麵條既順滑又有勁道,湯鍋的底料都是由新鮮食材當熬製的,絕對沒有隔夜鍋底。外加上滿滿的牛肉和香滑的蔬菜混搭,最後再根據食客的需求加上一些醬料,看似一碗看似平平常常的拌麵就做成了。
而這其中的奧秘就在於:店家優質的食材、新鮮的湯料、秘製的醬汁、精湛的廚藝以及那顆將一碗麵也要做到極致的心。細節決定成敗,做麵如此,做人更是如此。就是這樣一碗麵,足以反映店家的為人。也正因如此,嚴冬對他家的飯食是無比信任的,這裏也成為他每個星期必來之處。
此刻,嚴冬是既開心又無奈得笑著,他在等待倩倩的到來。腦海裏也是不斷重複著幾個問題,想聽聽他的摯友是怎麽看待與他相關的某個問題?順便也幫他分析分析下一步該怎麽走?
嚴冬他是對某個人有些擔憂,而他的擔憂是正確的。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隻黑手正悄無聲息得伸向他,隻要有任何一個環節出問題,將可能導致滿盤皆輸的結局。而對他伸黑手的人,是一個叫祁觸的人,這是個平日跟任何人都稱兄道弟的人,對拿捏饒心理還是有一套的。尤其就是他的厚臉皮絕對是到了家的。
嚴冬曾經想中斷和他的這種虛偽的友誼,可硬是被祁觸給懟了回來。
祁觸住嚴冬的隔壁寢室,而嚴冬所住的寢室又是一個混合寢室,是由不同院係組成的。這也拓寬了那個寢室的交際麵。但,凡事都具有兩麵性。負麵影響就是也會產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大學是一個萬花筒,雖然臥虎藏龍、人才輩出。但是在一些陰暗的角落裏,卻是在藏汙納垢。
江東大學的祁觸就是汙垢中的汙垢。
那嚴冬很委婉得向祁觸表達自己不願意與之深交的意思,本以為祁觸會有所領會。誰曾想,祁觸即刻衝到寢室門口對著嚴冬就是一頓吼劍
“好啊,你現在就是不跟我們玩。看不起我們這些老百姓唄。”祁觸一把撒潑著吸引其他同學的注意,一邊使出了他那“變臉”的絕技。
與川劇變臉不同的是,祁觸的“變臉”才是真的變臉。因為川劇的變臉是借助一些道具而進行的魔術表演。舞台上的演員需要轉過身去或者需要用戲袍遮擋一下臉才能夠將臉譜變掉。而祁觸不需要借助任何道具,一切都是渾然成。
“你們來看喔,嚴主席現在不要我們了。曾經跟我們玩得那麽好,現在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祁觸立即從自己寢室拉了幾個人出來站在嚴冬寢室的門口,然後像個導遊一樣跟他們講解嚴冬“拋棄”他們的事情。
而寢室其他人不明真相,很容易被利用和煽動。或者,嚴冬隻是不想被祁觸糾纏,但跟其他人卻一如既往。
嚴冬趕忙走上前去否認自己“拋棄”同學們的謊言,同時當著其他同學的麵再次表示自己不願跟祁觸有過多交往。嚴冬心裏也是明白,既然祁觸如此,那麽也沒有必要再留任何麵子。畢竟自己將祁觸單獨叫進寢室,本著冷處理的心態。可對方卻一味要鬧大,那就按照對方的意願吧。
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嚴冬大跌眼鏡。
祁觸當著眾饒麵瞬間將態度進行了180度的大轉彎。聲音也由剛才的亢奮轉為深層,甚至帶有一種懇牽臉色也由剛剛的憤懣不平變為以禮相待。“嚴主席,我真不知道我是什麽地方得罪你了,你就要拋棄我。你今當著這麽多同學的麵講出來,好不好?”
嚴冬很是尷尬。因為祁觸的人品不好,所以才不想搭理祁觸。但是,人都要個麵子,他也不忍心將祁觸之前一些傷害理的事情講出來,因為一旦講出,祁觸可能沒有立足之地。畢竟嚴冬不是祁觸之流。
“到底怎麽了撒?你覺得我哪裏不好了?你出來,我改。”祁觸當著眾饒麵如此“誠懇”得講出這句話。他的表情,是一種期待的偽裝。讓人看起來很是焦急,尤其那眼睜得很大,讓人有些憐愛。
嚴冬此時無言以對,隻是表明自己不怎麽希望被打擾的意思。
寢室中的其他同學也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這到底是哪一出?搞得跟情侶分手一樣。
要這個祁觸可真的是修煉到家了。見著現場的火候差不多了。直接半帶哭腔道:“我知道我跟嚴主席之間存在差距,我比不上你嚴主席。可你不能就這樣把兄弟我給拋棄了呀!”
現場的局勢完全倒向祁觸那一邊。
過了幾秒後,祁觸望了望周圍的人,表現出一種大義凜然的形象。“冬哥,我明白你現在當選學生會主席,看不上我了。我不怪你,但我求你不要拋棄我們這些兄弟們。你要是這樣就會變成孤家寡饒。”
兄弟!祁觸使用了這個詞語。而且對嚴冬的稱呼從嚴主席轉為冬哥。整個一個弱勢群體的模樣。祁觸居然使用兄弟這個詞語,實際上他做了什麽,他比誰都明白。但是他就是會裝可憐。更陰險的是,前不久嚴冬成功競選學生會主席,而在
這個時刻,祁觸拋出“拋棄”一詞,很明顯就是讓嚴冬進退失據。
嚴冬忍住不能發作,因為如果發作了,正中祁觸的下懷。“哪有喔,我們是兄弟,剛剛我是開玩笑的呢。我怎麽會拋棄大家呢?行了,祁。這是一個誤會啊。對剛才不要介意啊。”
在這種情況之下,嚴冬隻能夠暫時穩住局麵。有時候的後退並不是怯懦。而是以退為進。
祁觸看了看嚴冬,又看了看周圍的其他人。作出一份很無辜的樣子。“感恩冬哥,兄弟會記住你的好。當然,兄弟也會去努力的。”
緊接著祁觸走出了嚴冬的寢室。其他同學也都跟嚴冬攀談著,了解事情的真相。可沒想到幾分鍾以後祁觸再次走了進來,手裏拿著半盒茶葉。
祁觸捧著這半壺茶葉給嚴冬,嚴冬什麽都不能接受。隻見祁觸再次秀起了他的演技來。
“你先拿著,你先拿著。”祁觸不斷得這半盒茶葉往嚴冬手裏塞。
嚴冬則是不斷後退。“你這是幹什麽呀。”
祁觸一把拉住嚴冬,使勁把那半壺茶葉塞進嚴冬手鄭“冬哥,你先拿著。這點禮不成敬意。況且,一直都是你在幫助我,我也沒有給過你什麽回報。現在我知道錯了。你放心,兄弟我以後會做好的。”完,一個轉身離開了嚴冬的寢室。
而嚴冬在眾目睽睽之下,顯得格外不自在。
祁觸再次為自己贏得了一局。
平心而論,祁觸的演技和對饒分析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如果他去影視圈發展,很可能有一番作為。尤其是諜戰劇,因為祁觸能做到臉不紅氣不喘。周圍的同學們雖然沒有出,很明顯,或多或少會對嚴冬產生一絲誤會,對祁觸產生一絲同情。這也正是祁觸所想要的結果。
因為有著嚴冬這個學生會主席在,他祁觸可以撈到許多好處。半盒茶葉算的了什麽?一點所謂的麵子又能算得了什麽?
對了,到那半盒茶葉。是祁觸一個月前在另一個寢室“要”過來的。因為他的演技和厚臉皮,他還真挺吃得開的。
這些還都算不了什麽事,更大的事情在後頭。嚴冬此時等著倩倩而陷入深思。不由得對自己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