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疑問
在鵝卵石鋪滿的小徑走到盡頭，有一座比較別致的小院，周圍栽滿了竹林，青青的竹葉在暗夜之中搖曳，把婆娑的影子灑在地上，屋裏有燭光亮著，因為有一扇窗戶打開的緣故，燭光也在不停地搖擺著。
尉遲小令來到門前，輕輕推開房門，房門是虛掩的。
尉遲小令走進房間，隻見桌上的燭光已經快燃燒到蠟燭的根部，火苗不時的竄動著。
隻見臥室的門口爬伏著一個女人，門口的珠簾被硬生生拽下一節，雜亂地蓋在女人的身上，以至於看不清女人的麵容。
尉遲小令走近觀瞧，竟然是祁府大小姐祁軒軒，尉遲小令吃驚之餘，也是意料之中，畢竟祁府經此劫難，現在有些人是死是活尚未知曉。
房間裏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房間的陳設都是整齊的擺放，祁軒軒的眼睛依舊是睜開的，眼神充滿了驚訝，這是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尉遲小令深思著祁軒軒的眼神，到底是什麽緣故，讓祁軒軒在臨死前露出此等眼神？
祁軒軒身上沒有任何明顯的傷痕，七竅之內也無任何異常。
尉遲小令發現在客廳的小桌上，有一盞琉璃小杯，裏麵尚有少許茶水，尉遲小令走近桌前，一股清新的茶香，淡淡的飄散，雨前龍井，尉遲小令喜歡喝茶，因為喝茶能夠提神醒腦，每每遇到棘手傷神的案卷，尉遲小令總會泡上一杯龍井，龍井的那種特有的香氣能夠讓尉遲小令的心靜下來，但此刻，龍井散發的茶香卻沒有讓尉遲小令心靜下來，卻反而讓尉遲小令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因為在茶香裏麵，還有夾雜著另外一種很淡的香味，如果不是經常喝龍井的有心人，根本就不可能發現者一絲不為察覺的香味。
這種香味和剛才廳堂那邊發現的黑紗上的香味是同一種。聞香識女人，尉遲小令認識的女人很多，準確的說，尉遲小令認識的美女很多，尉遲小令對於美女過目不忘，對於美女使用的香水自然也是過目不忘。
並且，尉遲小令有一種辯香知女人的本事，通過女人使用的不同香水，能夠分析出不同女人的不同性格和喜好。投其所好，這也是尉遲小令討女人喜歡的一個原因。
尉遲小令是一個很有女人緣的人，所以當尉遲小令看到祁軒軒稍微露出下身裙擺的左腳時，頓生疑慮，看此腳碼，應該不太合理，祁軒軒作為大家閨秀，在腳型上的審美應該是很高的，即使習武出身，也短短不會有此腳碼，尉遲小令再仔細翻看了祁軒軒的手，皮膚雖屬細膩，但卻與名門世家的大小姐明顯有著不同，隻是看著倒在地上祁軒軒的麵容，這的確就是祁軒軒。
尉遲小令帶著狐疑，查看著祁軒軒的臉，仿佛要看穿似的，看了一會，伸手摸向祁軒軒的耳後，一層薄薄的膠泥的感覺，證實了自己的懷疑，尉遲小令順手從耳後一揭，一整張變形的臉膠被撕了下來。一張陌生的麵孔呈現在眼前。
這個人是誰？，是怎麽死的？如果這個死者是易容的祁軒軒，那真正的祁軒軒現在又在哪兒？
一串疑問讓尉遲小令陷入了沉思。
唯一經曆兩次巨變的人隻有祁軒軒一人，一笑山莊和江南祁府的慘案到底一祁軒軒有什麽關聯？
門外，雨聲漸漸地大了起來，雨珠劈裏啪啦的敲著門窗以及外麵的竹林，地上很快匯成了水流，順著水流流淌著的還有廳堂院落到處的血跡，雨水似乎想要將這悲慘的場景衝刷掉。
等到雨停，天色業已放出了黎明的魚肚白，尉遲小令安排周邊鄰居將祁府的屍體埋葬之後，便決定前往一笑山莊。
大名府，前往一笑山莊必經之路，乃九省通衢，繁華似錦之所在，三教市井，達官貴胄齊聚於此，府邸錯落有致，市集鱗次櫛比，人們穿行其間，忙於生計的，享受生活的，匯成一幅活生生的大名上河圖。
北苑街，大名府最熱鬧的地方，也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各色人等各色人生，走過、遇過、相聚過、相忘過。尉遲小令此刻就坐在孟嚐居二樓靠窗的座位，點了幾個特色的佳肴，一邊吃酒，一邊欣賞著窗外熙熙攘攘的熱鬧畫卷。
尉遲小令在等人，上官傑。
離開江南祁府，尉遲小令便傳信上官傑，前往大名府孟嚐居匯合。
上官傑，六扇門裏最過命的兄弟，一句話，一條命，值了，不問緣由，這就是兄弟。上官傑就是這樣的兄弟。出生入死，毫不含糊，淮南王謀反一案能夠順利偵破，上官傑居功至偉，但尉遲小令上告朝廷，朝廷要嘉獎，給上官傑升官，到吏部任新職，不想，上官傑一口回絕，哪兒都不去，隻願留在六扇門，隻願做尉遲小令的兄弟，沒有別的理由。他就認尉遲小令這個兄弟。
突然，樓下的人群混亂起來，尖叫聲、哭喊聲混成一片，尉遲小令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舉目觀瞧。隻見不遠處一群衣服鮮亮之人正在指使幾位大漢痛打一人，從打人的身手來看，都是習武之人，並且功底不錯，被打之人隻有抱頭挨揍，也不還手，隻是一味的躲閃，即使這樣，那群人還是不依不饒，窮追猛打不停。不遠處，一名婦人臥倒在街邊的石階上，嘴角有一絲血跡未幹，臉頰上兩行淚水不停地流下。
“住手、不要再打了”倒地的婦人哭著喊道
“還有王法嗎”
“王法？”那群衣服鮮亮之人互相看了看，便大笑起來。
“給我狠狠地打”其中一人更是說到
“我就就讓你看看什麽是王法，哈哈哈”
拳腳無情地落下，被打之人蜷曲著身體不斷地痙攣著。
“他們隻是無意間碰撞了那個拿著扇子的公子，也立刻道歉了，哪成想還把人往死裏打，唉”有人輕聲地議論著。
“你不要命了，你也不看看那人是誰，神佑將軍肖戰的公子肖一乾，整個大名府那個不知，還是少說為妙”，身旁的人小聲地提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