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真的好殘酷
男人回答得無比肯定，林妖嬈在心裏告訴自己，隻要還能見到自己的母親，一切就有希望。
她看著宮羽涼，笑得一臉恬靜的說道，“我相信你。”
男人聚精會神的開著車，下著小雨，容易模糊視線。
他淡淡然的說道，“君無戲言。”
林妖嬈不得不承認，男人身上有種帝王氣質，那就暫且讓他自己覺得自己是皇上好了，為麽她不是太後，而是奴婢呢？
車子在監牢門口穩妥的停了下來，立刻就有一抹黑色的身影迎了上來。
車門被打開，宮羽涼率先下了車。
“三少，事情已經安排妥當，您和您太太跟我走就好。”
林妖嬈也打開車門下了車，她看著眼前撐著傘的陌生男人，宮羽涼幫她做了介紹。
“這位是張警官。”
她嫣然一笑，熱情的說道，“張警官好。”
“三少奶奶好。”張警官是個較為嚴肅的人，平常很少笑，所以，他隻是對林妖嬈點了點頭。
“走吧！張警官。”
張警官想將自己的傘遞給宮羽涼，卻被他給拒絕了。
“謝謝張警官的好意，不過我車裏有傘。”
隨即，宮羽涼從車裏拿出一把黑色的雨傘撐開，他和林妖嬈共撐一把傘，走在張警官的身後。
林妖嬈的手，很用力的拽著男人的衣角，馬上就能見到自己的母親了，她心跳的旋律好快。
“別緊張。”
男人好像聽到她的心跳聲了，她本以為宮羽涼這句話是在安慰他，但事實，是她錯得離譜。
“因為再怎麽緊張也沒用。”
簡直就是在說廢話，她瞪了男人一眼，紅唇微微嘟起，“你就不會說句好聽的嗎？”
“比如？”
“別怕，有我在。”
男人輕點了點頭，“嗯，我現在確實在你身邊。”
聊著天，林妖嬈覺得沒剛剛那麽緊張了，可能是因為注意力有所轉移。
“宮先生，你是不是沒對女人說過甜言蜜語？”
他們和張警官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所以，林妖嬈在說話的時候，不得不壓低聲音，如果讓張警官聽去他們的聊天內容，多不好意思。
“你先跟我說說，什麽是甜言蜜語？”
男人不答反問道，把林妖嬈氣得夠嗆，總是這麽擅用迂回術真的好嗎？
“那是不是我教你一句？你就跟著我說一句。”她甜美一笑，人家擅長迂回術，那她得擅長挖坑才行。
“你先說說看。”
林妖嬈正想教男人一句特殊的甜言蜜語時，張警官停住步伐，轉過身來看著他們說道。
“三少，三少奶奶，這邊請。”
她的心，宛若有幾秒鍾停止了跳動，到了？她馬上就可以見到自己的母親，緊握著自己的粉拳，剛剛那種緊張感又回來了，希望，她母親一切都安好。
厚重的鐵門被張警官打開，隨即，他們跟著張警官的步伐步入南城的監獄裏。
長長的走廊，好多好多的房間，好多好多的鐵門，她看不到房間裏都住著什麽人？但能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讓她莫名的覺得陰森森的，有些恐懼。
她屏住自己的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怕某個小房間裏會突然冒出個人頭，滿臉哀怨的跟她喊‘救命’。
但她身旁的男人卻顯得相當從容鎮定，一看就知道她是鄉巴佬，而人家是見過大世麵的城裏人。
“三少，三少奶奶，到了。”
張警官停住了步伐，在打開鐵門之前，他覺得有些話還是事先說明白的好，隨即，他繼續說道。
“三少奶奶，你母親情緒不太穩定，有時會亂砸東西，有時會大哭，但就是一直都不說話。”
林妖嬈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還好她身旁的男人及時扶了她一把。
“張警官，你是說我母親她瘋了？”她緊咬著自己的紅唇，恨不得咬出滿口鮮血來，但她卻絲毫沒覺得痛。
“三少奶奶別這麽悲觀，有時候你母親看著又相當正常，她會安靜的坐著，安靜的吃飯，就是不說話，所以現在醫生還沒有下最後的通知。”
林妖嬈突然緊緊的拽住張警官的手，一臉急切的說道。
“張警官，快點讓我見我母親，或許她會和我說話。”
看到張警官點了點頭，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鬆開自己的手，“謝謝張警官。”
宮羽涼一臉平靜的攬過可人兒的柳腰，此時，保護好林妖嬈就是他最該做的事。
“三少奶奶客氣了。”張警官的目光投向渾身散發著清冷氣息的男人，隻見男人輕點了點頭後，他才轉過身，開始在打開鐵門。
林妖嬈的小手兒緊拽著男人的衣角，她現在不是緊張，而是在害怕，如果情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糟糕，她怕會承受不了。
“噔”一聲過後，鐵門被打開了，在張警官的帶領下，林妖嬈和宮羽涼步入葉小琴所住的牢房裏。
這真的是她母親嗎？
林妖嬈整個人愣住了，披頭散發，整張臉瘦得把眼睛凸顯得特別大，還有血跡，夜半三更遇到，一定會讓人誤以為這是個女鬼。
真的好殘酷，和她想象中的差了十萬八千裏，沒有吃得好睡得好，還在瘋與不瘋中徘徊著。
此時，她母親是安靜的坐著，也就是說，還是處於較為正常的狀態。
“媽。”
林妖嬈噗通一聲跪倒在了自己母親跟前，還緊緊拽住自己母親那雙幹癟的手。
葉小琴睜著空洞的眼眸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是誰？”
如此的問話，深深刺痛了林妖嬈的心，她母親不知道她是誰？在這段時間裏，她母親究竟經曆了多麽殘酷的事情？才會連她都不認識。
“媽，我是嬈嬈啊！我是你的女兒，你怎麽可能不認識我？”林妖嬈越說越激動，她握著葉小琴的手那力度也更大，“媽，你再好好看，一定能想得起來的。”
葉小琴一臉茫然的將林妖嬈看了又看，突然眼睛睜得又大又圓。
“嬈嬈，你真的是嬈嬈，我的寶貝女兒，你終於來看媽媽了，我日思夜想，終於把你給盼來。”
宮羽涼和張警官互看了對方一眼，果然是血濃於水，別人怎麽跟葉小琴說話她就是不開口？這林妖嬈一來，就說話了，人與人之間的親情就是這麽不可思議。
“媽，是嬈嬈不好，這麽久才來看你。”強忍住淚水，林妖嬈高高仰起自己的頭，她哭，她母親也會跟著傷心的，所以，她不能哭，還要假裝笑得很開心。
“媽，我給你梳頭發吧！”
葉小琴正全神貫注的看著自己女兒，好像是要把眼前的林妖嬈，和她自己腦海裏的那個女兒重疊在一起。
“好，嬈嬈沒給媽媽梳過頭發呢？”
看著自己母親幹瘦的臉，林妖嬈覺得自己是個很不孝順的女兒，她緊咬著紅唇，死也不讓眼淚落下來。
“媽，今天嬈嬈就給你好好的梳一次頭發，紮一個漂亮的馬尾。”
起身，林妖嬈自己的包包裏掏出梳子和紮頭發的橡皮筋，她是長頭發，包包裏常會備這些東西。
她母親也是長頭發，隻是現在亂得一團糟。
“嬈嬈長大了，媽媽放心了。”葉小琴左右搖晃著自己的身軀，臉上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像在哭。
“媽，我雖然長大了，但以後要讓你操心的事還多著，我是個調皮的女兒，你很難真的放心。”她拿起梳子，來到自己母親的身後，開始給她梳頭發。
卻發現，自己母親的頭發打結得厲害，還有股怪味，應該是很久沒洗過頭發了。
她的眼淚，無法克製的奪眶而出，好好的一個家，怎麽突然就散了？整顆心揪在一起，痛得她連呼吸都艱難。
看到自己母親這樣子，她真的好難受，就想為自己的母親再多做一點事，她抬起了頭，看著張警官，努力的讓自己笑得燦爛。
“張警官，可以給我一盆水嗎？我想給我母親洗一下頭。”她的大眼眸裏溢滿著渴望。
張警官卻將自己的視線投向宮羽涼，對方清冷的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他才對林妖嬈答道。
“好，我這就去給三少奶奶打盆水過來。”
張警官離開後，林妖嬈的視線和宮羽涼的視線碰觸在一起，她這是在期待男人會懂自己的憂傷，然後來安慰自己嗎？
“嬈嬈，你要給我洗頭嗎？”葉小琴低著頭，對身後的人兒問道。
“對啊！今天嬈嬈給媽洗頭和梳頭發，媽可別嫌棄嬈嬈手藝差。”
葉小琴伸出自己瘦弱幹柴的手，握住林妖嬈細皮嫩肉的手，說道，“嬈嬈，媽媽怎麽會嫌棄你呢？現在你是媽媽唯一的親人，媽媽就希望你能好好的。”
緩緩的鬆了口氣，林妖嬈聽自己母親說話，覺得她非常正常，她抿了抿唇，聲音沙啞的說道。
“媽，你現在也是我唯一的親人，為了我，你一定要好好的，很快，我就能帶你離開這個地方，嬈嬈要和媽媽一直生活在一起。”
這一刻，宮羽涼有些許能去體諒，林妖嬈為什麽會和老爺子做交易？
但他始終無法釋懷，他為什麽要成為林妖嬈和老爺子交易裏的棋子。
葉小琴的視線投向宮羽涼，突然變得犀利了起來，“嬈嬈，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