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為啥要殺聶揚?
“譚音,信不信連樓湛天都不敢揭穿我?”鄢圭冷笑,眼裏顯出得意之色。
她連樓湛天都威脅,自然不把我當回事,我死忍著把茶盞砸到她身上的衝動,“鄢圭,你還真以為湛天會怕你?別太自以為是了!”
“那就試試看!”鄢圭說著,唇邊勾出一抹諷刺的弧度。
她湊近我,繼續說,“如果他真敢拿我怎樣,說明他一點都不在乎你!”
鄢圭的話,令我想起昨晚目睹她威脅樓湛天的一幕,確實因為我,樓湛天不得不受她威脅。
我真的很想知道鄢圭威脅樓湛天啥了,可樓湛天就是不肯告訴我。
弄得我現在被鄢圭說得無從辯駁,有種被鄢圭拿捏住的感覺。
她見我久久不語,突然伸手按住我拿茶盞的手,表情凶惡道:“譚音,你的小命掌握在我手裏,要是把我惹急了,哼!”
鄢圭沒說把她惹急了咋樣,眼裏流露出狠意煞是駭人。
她發狠地握緊我的手,大有就著我的手、捏碎茶盞的架勢。
我們所在的位置在宴會大廳最角落,鄢圭又背對著眾多賓客,所以,除了我,沒看到她扭曲的麵目。
鄢圭往我手上輸入鬼力,似要把我的手捏碎般,我奮力抵抗。
不知情的人看到我們離得這麽近,以為我們相談甚歡,還奇怪我們咋會認識。
我真想揭穿鄢圭的真麵目,讓人看看她這醜陋的嘴臉。
就在我想結束這場暗力的較量時,秦少蓉甩掉她媽,快步走過來,“阿音,你們幹嘛?”
我和鄢圭狠瞪了對方一眼,迅速鬆開手。
“譚音,總有一天你會匍匐在我腳邊,向我求饒的!”鄢圭咬牙道。
“不會有那麽一天的,在此你先——”我話還沒說完,便頓住了。
我要威脅鄢圭,卻突然想到陰間還在捉捕她,隻要她被捉回陰間,自然翻不了浪。
可從她和樓湛天的對話來看,她的生死,似乎和我牽係在一起,樓湛天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我思緒輾轉之際,鄢圭以為我怕了她,得意道:“先如何?不敢說了?”
秦少蓉剛來,根本不知我們在說啥,卻看得出我和鄢圭之間迸發出的無形戰火。
她沒多想,就認定鄢圭欺負我,哪怕鄢圭如今的身份是嬌弱的千金小姐。
秦少蓉擋在我麵前,推了鄢圭一把,“萬素素,你再欺負阿音,我跟你——”
誰知,秦少蓉‘沒完’二字還未說出口,鄢圭就順著她的手勢,腳步踉蹌地往後倒。
鄢圭還驚叫了一聲,“啊!秦小姐,別推我!”
在場的人本來在議論聶揚的事,結果,注意力全引向這邊了。
在眾人看來,是秦少蓉推倒鄢圭的,秦家、和萬家的人見狀,都趕了過來。
“素素,你怎樣了?”萬夫人和大女兒合力把鄢圭扶起來。
“媽、姐,我頭暈。”鄢圭虛弱道,她的臉色也瞬變蒼白,一副快暈倒的樣子。
我看呆了,鄢圭當城隍時,總以威嚴的一麵視鬼,對我則是陰毒狠辣。
想不到她還能裝得這麽嬌弱,不過,想想也是,常年抱病的萬素素,可不就該這樣嗎?
想必她之前言語針對我,更令人覺得反常吧?
萬素素因為身體關係,在萬家最為受寵,父母對她,可謂是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口裏怕化了。
聽到鄢圭說頭疼,萬家人頓時心疼得不行,顧不得秦家勢力比萬家大,竟向秦家討說法。
很多人都看到是秦少蓉把鄢圭推倒的,都對她投以譴責的目光,她現在百口莫辯。
本來秦少蓉也不怕啥,可鄢圭是自己摔倒的,她才不要背這個鍋。
所以,秦少蓉氣呼呼地辯解,“明明她自己摔倒的!”
“秦小姐,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萬大小姐怒道。
我對鄢圭氣恨得不行,可事態已演變成兩大世家的矛盾,我不宜立即插嘴。
“秦夫人,令千金的行為有些過了,我家素素身子向來不好,萬一有個好歹?”萬夫人對宋玉芬道,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我以為宋玉芬好歹會幫秦少蓉說話,沒想到她卻要秦少蓉跟鄢圭道歉。
“我沒錯,為什麽要道歉?我確實推了她一下,可並沒把她推倒!”秦少蓉憤怒道,她對宋玉芬非常失望。
因為是女人間的問題,是以,秦、萬兩家的男人都沒有開口,交由當家主母處理。
宋玉芬的處事態度,令秦峰和秦少軒很不滿。
為人父母,哪個不護崽子?就宋玉芬例外。
秦峰愛女心切,忍不住要開口,秦少軒先於他道:“大廳有監控,少蓉有沒有推萬二小姐,查一下便知!”
這提議得到多數人讚同,部分人卻覺得沒必要為了一件小事,弄得兩家因此不合。
萬家的家主、萬東黎即便再疼女兒,也不願為了她和秦家翻臉,便說,“秦家主,這事就算了,不過是孩子間的玩鬧。”
“如果是玩鬧倒沒什麽,要是令千金不是少蓉推的,就另當別論了。”秦峰麵色不虞,他當然相信自己的女兒。
發生這種事,作為主辦方的聶家肯定得出麵,聶川已不在場,留下來的是聶家母女。
聶小倩見有機會博得秦少軒好感,自然不會放過,她說道:“秦少主說得對,既然說不清孰是孰非,不如調出監控來看。”
“調監控!我倒要看看萬素素自己怎麽摔倒的。”秦少蓉憤憤道。
“爸、媽,都是我不好,我之前不該說譚音牛嚼牡丹。”鄢圭暗瞪了我一眼,無奈道。
這話表麵聽起來很大度,不想和秦少蓉計較,其實是在說明秦少蓉推她的原因,順便把我拉下水。
如此一來,事情算由我引起的,我就會得罪秦萬兩大世家。
別看鄢圭隻是輕輕一倒,卻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不過,我想,鄢圭剛來陽間不久,應該不知道監控是啥、有啥用處吧?
不然,她聽到要調監控,咋啥反應都沒有?
正因為鄢圭這樣,萬家更相信她的話,都憤然地瞪著我。
至於秦家,唯有宋玉芬厭我至極,她竟當眾說我,“譚音,以後別再糾纏我家少蓉——”
宋玉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少軒打斷,“媽!”
秦峰臉色愈沉,對宋玉芬的行為,甚覺丟臉。
聶家的監控視頻,可以從監控室,直接傳到手機上,快速、且便捷。
聶小倩剛吩咐下去,視頻便傳到她的手機上。
正如我所猜,鄢圭確實不知道陽間有監控這種東西。
聶小倩讓人調出來的視頻,是由她走向我、再到她自己慢慢倒地的畫麵,連她對我露出的每個凶惡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因距離問題,錄不了音,便聽不到我們之間的對話。
“我——”鄢圭啞然,真相擺在眼前,容不得她狡辯。
幸虧秦少軒提出看監控,我不由鬆了口氣。
恰巧,秦少軒眼含關切地看向我,他有很多話要和我說,可惜場合不便。
我心中有愧,匆匆地移開目光,這一幕剛好被鄢圭捕捉到了,她眼裏閃過一絲算計。
這時,秦峰冷笑道:“萬家主,這事你可得給我一個說法!”
“秦家主,這事明顯是個誤會。”萬東黎幹笑道。
反正已證實秦少蓉是被冤枉的,這件事一時半會完不了。
我悄悄退出人群,直往洗手間方向而去,因為樓湛天就是往那個方向去的。
一些看到我跑了的人,以為我是急著上洗手間,便沒有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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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外的通道沒有人,我拿出手機給了條信息給樓湛天,“湛天,你在哪裏?”
樓湛天一向用不慣手機,但他白天突然去買了一支手機。
我覺得奇怪,樓湛天隻說,有時兩人分頭行事,用手機聯係比較方便。
好比現在,他在聶家找人,我不方便施法感應他的下落,隻能靠手機了。
樓湛天很快就回了一條信息:“你到外麵等我!”
聶家舉辦品茶會的目的,是為了讓聶揚正式現於人前。
結果,聶揚遲遲沒現身,聶川啥交代都沒有就撇下眾賓客,不給個合理的說法,品茶會不可能草草散場的。
總之,一番耽擱下來,肯定得耗費不少時間。
樓湛天卻讓我先離開,難道他遇到啥困事了?
我擔心不已,先前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
就在我想繼續找樓湛天時,通道的拐角處,響起一陣腳步聲。
我立即躲到洗手間門後麵,經過這條通道的是兩個人。
他們的腳步聲雖急促,卻邊走邊說話,其中一人說道:“你說少主被誰擄走了?床上那麽多血,肯定傷得不輕。”
“老天保佑少主沒事,不然,咱們這些下人也得遭殃。”
從這兩個下人的談話中,我得知聶揚被人重傷、並擄走的事。
不知為啥,我聽到這件事,第一反應,就想到樓湛天。
可說不通啊,樓湛天和聶揚無怨無仇,他咋會害聶揚?
兩個下人走遠了,我正準備出去,眼角餘光瞥見其中一個洗手間的隔門外麵,滴落了一點血跡。
我心頭驟然發緊,往那個洗手間走去,猛地推開門,發現有一個男人坐在已合上的馬桶上麵。
這男人一動不動地坐著,並低垂著頭,我雖看不到他的麵容,卻隱隱猜出他的身份。
我以為他暈倒了,就輕推了他幾下,“喂!你是不是聶少主?”
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我蹙眉,用手扶住他的下巴,令他抬起頭。
一張如冠玉般的俊美臉龐,映入我眼界,薄唇之上鼻梁高挺,長眉斜斜飛入鬢,五官雕刻一般分明。
我呼吸不由一窒,這男人長得真好看,即便不如樓湛天,也差不了多少。
目光再往下移,卻見他的腹部插了一把匕首,血早已止住了。
我倒吸了口涼氣,伸出手指去探他的鼻息,他已經斷氣了。
是樓湛天殺他的,我認得那把匕首是我的,臨出門前,被樓湛天拿走了。
當時我還奇怪他要拿匕首幹啥,現在總算知道了。
這把匕首繪有鎮魂符文,用來捅死人,會順帶把人的魂魄給鎮住,要是二十四小時內,不把匕首拔出來,就會魂飛魄散。
我想不通樓湛天為啥要這樣做?而且,還把屍體藏在這裏幹啥?
這人死了,卻沒散發出死氣、和血氣,是因為被樓湛天用鬼術匿藏住了。
聶家的人肯定沒想到聶揚已死,屍體被藏在洗手間裏,才沒來這裏找。
樓湛天到底要幹嘛?連聶家少主都殺,他殺了人之後,也不知跑哪去了。
反正事情大條了,要是被人撞見我和聶揚的屍體在一起,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不行!得趕緊離開洗手間,我剛要轉過身,後麵就傳來樓湛天的聲音,“阿音,你怎麽在這裏?”
我猛地回過頭,對上樓湛天不讚同的表情,“湛天,他是聶揚?是你殺了他?”
“沒錯!”樓湛天沒有隱瞞的意思,坦然承認了。
我心知現在不是探究到底的好時機,便壓下沉重的心情,催促道:“我們快點離開這裏。”
“好!”樓湛天點頭,我以為他會直接和我走。
不成想,他居然走向聶揚的屍體,我不解道:“湛天,你要幹啥?”
“我要把屍體帶走!”樓湛天說完,把屍體收入了隨身空間裏。
不但如此,他還把地上的血跡清除掉,我怔看著他做完這一切,心裏的疑惑更重。
樓湛天卻若無其事般,拉住我的手說,“阿音,我們走!”
“湛天,我們暫時不能離開聶家!”我說道。
聶家人以為聶揚被人擄走了,正到處找他,要是我和樓湛天無故提前離開,在找不到聶揚的情況下,肯定會被懷疑的。
樓湛天顯然也想到這一點,他笑了下,“你說得對。”
我剛要說啥,洗手間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聶川焦怒的聲音,“給我搜!人肯定還藏在別墅裏!”
“家主,洗手間要不要搜?”有人請示道。
“搜!每個角落都不能放過!”聶川怒道。
我聽到他們要搜洗手間,急得不行,“湛天,他們要進來了,你快施隱身術!”
這時候要跑已經來不及,隻能讓樓湛天施隱身術、隱去我們的身形了。
腳步聲已近,樓湛天卻不慌不忙道:“不必著急!”
“咋能不、唔唔——”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樓湛天盡數吞進口中。
他把我按在洗手間的牆上,大手扣住我的腰,吻了起來。
以往被樓湛天這麽熱情地吻著,我早就意亂情迷了,現在卻沒有半點旖旎心思。
我被吻得快喘不過氣了,正要把樓湛天推開些,聶家的下人就推開洗手間的門。
樓湛天背對著他們,而我的身形完全被樓湛天遮擋住了。
聶家的下人隻猜出我們是來參加品茶會的賓客,卻不知道我們是誰,有一人問道:“請問你們是?”
樓湛天鬆開我的唇,冷橫了他們一眼,“滾!”
進來搜洗手間的兩個下人,被樓湛天陰冷的眼神駭住了。
看他們的表情,應該沒多想,隻是單純地以為樓湛天‘好事’因被打擾,而惱怒。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
另一個下人給我們賠完不是,就拉著最先開口那個,離開洗手間。
我頓時明白樓湛天的用意,這樣一來,就算被人發現我們都不在宴會大廳裏,也不會令人懷疑,頂多讓人以為我們按耐不住,躲到洗手間親熱,那兩個下人就是最好的目擊證人。
我和樓湛天在洗手間親熱、被人撞見的事,肯定也會被傳出去。
這也太丟人了,我瞪著樓湛天,一時不知該說啥了。
“我們出去了。”樓湛天笑容愈大,竟如同偷腥的貓一般。
樓湛天摟著我走出洗手間時,聶川還在外麵。
他剛好在聽下人稟報看到我和樓湛天的事,見我們走出洗手間,對我們略點了下頭,就準備繼續去找聶揚。
聶川還沒走遠,管家就急急找來,“家主,客人們都要見您。”
原來聶揚遲遲不現身,聶川也一直沒出去,外麵那些賓客等得不耐煩了。
他們都說想當麵向他告辭,其實都想探問聶家發生啥事了。
聶川因兒子不見,本就又怒又急,這會,火氣更大。
他忍著罵人的衝動,吩咐管家,“你讓他們稍安勿躁,我馬上就過去。”
“是,家主!”管家接到指示,急趕回宴會大廳。
聶川交代底下人繼續找後,正想回宴會大廳。
他見我和樓湛天還沒走,斟酌了一下,說道:“二位,家中剛好丟了一件寶物,我才讓人去找。”
我豈會不明白聶川的意思?他不知道我們聽去了多少,說這話,是為了誤導我們,也要我們當作啥都不知道。
我還怕聶川懷疑我們,他這麽說,我求之不得,立即配合道:“啥人這麽大膽?居然敢來這裏偷東西。”
聶川敷衍了幾句,就要我們一起回宴會大廳。
我們到宴會大廳的時候,聶家母女正在跟賓客賠罪。
“真不好意思,犬子身體突然不適………………”
聶川斂去眼裏的焦色,跟眾賓客賠不是,他所用的借口是聶揚身體臨時出問題,無法出場。
在這樣的場合,聶揚身體突然不好,連出來與眾人見一麵都無法。
任誰都會猜測,聶揚的身體肯定糟糕透了,再加上聶川之前離開得那麽急。
聶川也是沒辦法,讓人以為聶揚身體不好,總比讓人知道他不見的好。
他都出來解釋了,眾賓客自然不會揪著不放,還紛紛出言安慰。
我知道聶揚已經死了,看到這一幕,心裏悶悶的。
既然聶家正在憂心聶揚的病情,賓客們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都向聶川告辭。
對很多人來說,今晚這場品茶會,算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我懷著不安的心情,和樓湛天,隨著眾人一起走出宴會大廳。
見一輛輛轎車駛離聶家,我們周圍又沒人,我忍不住問出心裏的疑惑,“湛天,你為啥要殺聶揚?要他的屍體幹啥?”
“阿音,這事——”樓湛天似要準備告訴我。
但他剛開口,就有人怒氣衝衝地向我們走來,打斷他的話,“譚音,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