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利痕到來
“兵法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麵對飛鷹城主的不服，林摩解釋道：“弟兄們被圍追堵截半月有餘，心裏想必始終憋著一股氣，此番大勝正好將他們的士氣重新打了回來，且提升到了最高點。”
“如此狀態下，若言不戰，他們豈能罷休，無疑會徹底摧垮他們的鬥誌！”
“不錯！”大當家迅速接道：“所謂哀兵必勝，死去的弟兄屍首就在眼前，焉能不怒？”
“士氣裹挾著怒火，哀兵已成，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兩人一人接一句，激動得不行，仿佛即將來犯的敵人如同螻蟻一般，個個都弱不禁風，不堪一擊。
飛鷹城主無奈搖頭，這兩人和他的觀念完全背道而馳。
他作為一城之主，雖骨子裏烙印著強者的驕傲，不將凡人放在眼裏。
但他畢竟庇護了飛鷹城百姓多年，經常聽到子民歌頌他的功德，他又豈能不銘記在心。
長久以往之下，他自己都可能沒察覺到，他的內心已悄然變得憐惜且敬畏生命。
而林摩和大當家常年在外紛爭不斷，整提著腦袋過日子，內心不冰冷無情，至少已覆上一層寒霜。
二比一，且又不是自家兵馬，飛鷹城主也不好再什麽，隻能歎然同意。
時間已所剩不多，既然都同意主戰，大當家當即安排下去。
先是派人將弟兄們的屍首堆疊在一起，隨後命所有人聚集。
眾山賊聞風而至，望著麵前的屍堆，沉默難言。
曾經的好友如今冷冰冰的躺在這裏，一個個山賊悲從心來，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怒火於心底生根發芽。
大當家舉著火把，環視一圈，將每個饒表情都看在眼裏，猛地大喝道：
“兄弟們，青衿自十五歲占山為王，而今一晃過了十年，試問一句，這些年青衿可曾虧待你們！”
眾人中，有十年前便跟隨大當家的老人，也有最近一年剛剛加入的新人。
然而此刻，無論是老人或是新人，均群情鼎罰
“大哥待我們如親兄弟，何言虧欠！”
“就是，若沒有大哥，人如今不過是一個在貧民窟掙紮的凡人罷了。”
“能認識大哥，是的一生的榮幸。”
見到如此感人至肺的一幕，一旁的林摩卻摸了摸鼻子，悄悄退了兩步。
難怪大當家一直瞧不起他，合著不僅是實力的原因，年齡也比他要三歲……
“豈不是他十五歲便超凡了……草，賦狗！”林摩忍不住低罵一句。
大當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指著屍堆再喝：“我待爾等如兄弟，兄弟們待我又何嚐不是如此，而今有兄弟命喪賊手，你們，是戰是息！”
“戰！”
“幹死那群王鞍！”
“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名好漢，怕他們個蛋子！”
火把拋卻，焰光照耀在每個人心中，怒火發榮滋長，騰騰燃起！
大當家緩緩道：“此刻，我們帶不走這些同伴，但我希望，大家都能活著回去，並將他們……帶回家！”
“回家！回家！”
“老劉，你別扶著老子，老子一條腿照樣能殺擔”
“滾你大爺的，給老子老老實實去後麵躺著，看老子把你那份也給殺回來！”
林摩與飛鷹城主互視一眼，相顧無言。
這群莽夫還真容易被帶動情緒，還沒兩句，便一個個都嗷嗷叫著要去殺擔
“安靜。”大當家抬手虛按，場麵瞬間安穩下來，可見他在弟兄們心目中有多舉足輕重。
“按照計劃行事，最多一刻鍾，敵人便會來到此處。”
“受重贍，將死去的兄弟們骨灰看管好。”
“其餘的，三百人去穀頂埋伏，兩百人隨我……正麵迎敵！”
不必換地方，山穀是最佳的戰場，無論是圍殺亦或鏖戰都是上上之選。
雖然在狹的山穀內拚殺，會死上不少兄弟。
但若是選擇在山林一戰，場地的確大上不少，然而對方人數眾多以及超凡中期周旋牽製的優勢亦會被無限放大，屆時傷亡會更加慘重。
且在山穀內決戰有個好處，可以從根本上杜絕漏網之魚。
否則逃走一個，回去又找援軍前來報仇，沒完沒了。
兩百人成方形站在湖泊前，最前方的便是三位當家以及飛鷹城主，四人麵色凝重地盯著穀口，等待敵饒到來。
至於林摩……在洞穴之內隨時準備鼓掌。
不多時，穀外腳步聲響起。
一名瘦薄的男子帶頭進入穀內，身後跟著數十位超凡中期，再後麵便是上千名淬脈境。
“利爪！”
利痕剛踏入穀內，便一眼瞧見親弟弟的頭顱被大當家踩在腳下，頓時哀呼一聲。
“青衿狗賊，安敢殺我弟弟！”利痕麵色猙獰，身子悲怒到顫抖。
大當家一聲冷笑，道：“這麽愛你弟弟，不如你也下去陪他吧！”
“狗賊找死！”利痕怒不可遏，當即就要衝上來拚命，卻被手下及時拉住。
“隊長不可，此乃對方激將之法！”
“沒錯，萬萬不可中計。”
利痕深吸一口氣，身軀鬆弛下來，緩緩恢複冷靜。
大當家見此不由得眉頭一皺，複而大聲道：“莫非混亂之地的山賊皆是爾等這般無膽鼠輩？虧在下還向往已久，今日一見著實有些失望！”
利痕聞言冷哼一聲，壓根不做口舌之爭，目光開始打量起穀內的環境。
當看到兩壁有不少劃痕及碎石時，利痕雙眼猛地一縮，抬手招呼上來一人，問道：“情報裏對方有多少人馬？”
那人回稟道：“大概七八百之眾。”
“七八百……殲滅了我弟弟那麽多人，最少也要損失一兩百，還剩五六百超凡？”
“不可力敵！傳令下去，撤出山穀。”
利痕如斯想到，打晾手勢，隨即上千人緩緩後退。
眼見敵軍竟然想撤，大當家麵色一變，急急喝道：“殺！不能讓他們逃了！”
沒想到利痕如此謹慎，果然混亂之地的山賊都不容覷。
“殺！”
“嗷嗷，給我站住！”
“打斷了老子三根肋骨還想跑？”
一刹那，山穀兩邊穀頂冒出一大批人，瘋狂衝下山穀殺向利痕。
“速退！利用叢林打遊擊。”
利痕雖驚不亂，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大軍。
“不好，這利痕要打遊擊，熊狼寨的人皆是超凡初期，持續作戰能力不強，怕是經不起消耗。”
瀑布後，林摩皺起眉頭，看出了利痕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