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公子世無雙
在城裏最好的客棧訂好房間，安置完行李後林摩有些坐不住了。
今日份的修煉已經完成，在客棧也不好練刀練箭，無聊半晌的林摩提議道：“不如咱們去墨雪山瞅瞅吧，不定我是縱奇才，也能領悟個法則什麽的耍耍。”
聞言白津都快把白眼翻到上去了，倒是老徐笑嗬嗬地道：“讓白陪你去吧，我去聯係聯係這裏的商家，看看有沒有需要藥材供貨的。”
“白兄，走走走。”林摩拉著白津就往外走，後者一臉無奈。
半個時辰後，兩人趕到墨雪山腳。
即便早就聽了墨雪山的傳，也遠遠遙望過，但到了近處還是免不了受到震撼。
高聳入雲的山體充滿了詭異的黑色，上飄落著黑色的雪，隱隱間聽到鬼哭狼嚎之音，讓人感覺眼前不是一座山，而是一處亡靈故鄉。
林摩伸出手，片片黑雪落在手臂上，乍看上去和普通的雪並無區別。
盯著手臂，不知是不是錯覺，隱隱覺得雪花融化的同時手臂微微產生一絲酥癢感。
“你有沒有察覺這黑雪有什麽異常？”
“沒有，和正常的雪花一模一樣。”白津搖頭，“但這裏給我感覺太壓抑，我勸你還是別登上去為好。”
林摩同意，淺嚐輒止即可，沒必要冒風險，兩人正要後撤離去。
“這山可不是你們能登的，家夥。”
驀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兩人回頭，遠處一道人影緩緩走來，隔著風雪看不太清。
恍惚間一襲白衣如雪，漫步雪上溫文爾雅，點點墨色不時沾染，又眨眼消失。
待走到近處，兩人眼神一亮，看清了來人模樣。
白衣飄飄，腰間別著一塊玉佩，手提一柄玉簫，劍眉星目，滿頭黑絲束於腦後，俊俏的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絕世美男子！
林摩忍不住讚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哈哈哈！好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男子開口，大聲朗笑。
瀟灑之極！
然而林摩臉色卻怪異起來，這就好比一個上京趕考的讀書人突然將背後竹排解下，提在手中大喝一句：“呔，與灑家大戰三百回合。”
不符合心目中的人設，明明是一副唯美的公子踏雪圖硬生生轉變成了硬漢縱山景。
男子不由得再次哈哈大笑出聲。
“怎麽？看我一身裝扮，覺得我應當是‘折扇立船頭，點指高歌賦’這副翩翩公子模樣？”
雖有些不禮貌，但林摩依舊點下了頭。
男子一滯，繼而無奈地搖了搖頭，手中玉簫繞著手指轉了個圈後驀然消失不見，左手在腰間一拂而過，再抬起時已沒有了玉佩的蹤影。
而後仿佛衣領卡了脖子，很是粗暴的扯開，隨手將兩袖擼到肘處，這才道：“其實那樣我也很不舒服。”
林摩目瞪口呆，白津雖未表現得這麽明顯，但嘴角也在微微抽動。
“喂，我你們兩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我怎樣？”男子注意到後不滿道。
感受到了“美”男子的不滿，林摩重重咳了幾聲緩解下氣氛，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既不喜歡，又為何如此打扮？”
男子翻了個白眼，隨口答道：“你以為我想啊，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給我起了個‘暗公子’的稱號，還得到了世人的認可，從那以後我爹就要我這般打扮，是符合公子之名，可別扭死我了，要不是揍不過他……”
林摩沒覺得什麽，隻想其父要是知道這個逆子有如此危險的想法，怕是要打斷他一條腿。
一旁的白津卻是眼中閃過一道異芒，聲音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暗公子……”
林摩注意到白津的異狀，好奇問道：“白哥，怎麽了？”
白津沒有理睬他，低下頭去掩飾眼神，“拜見暗公子。”
暗公子皺眉，問道：“家夥，你見過我？”
家夥？
林摩暗暗翻了白眼，白津雖表麵上看上去年輕，但眼角的皺紋卻明至少也有而立之齡，這般稱呼豈不是侮辱人？
白津依舊低著腦袋，回道：“未曾見過前輩真容，前輩大名響徹大陸，晚輩瞻仰已久。”
“哈哈，原來是這樣，看樣子我的崇拜者不少嘛！”暗公子不作他想，隻覺得這一身翩翩公子打扮也不錯，至少能在人前留個好印象。
林摩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悄悄扯了扯白津袖擺，低聲問道：“這個人很有名嗎？”
白津平靜地回複：“九大公子成名已久，稱霸大陸數百年，為當代青年一輩最頂尖的九人，暗公子正是其一，修為臻至地境。”
林摩倒吸一口氣，地境？傳中可以飛的仙人？
連忙躬身拜道：“拜見前輩。”
暗公子摸了摸下巴，緊盯著林摩瞧了又瞧。
驀然他袖袍一揮，一陣無形的風吹散了四周雪花，問道：“子，你哪來的肉身修煉法門？”
林摩大驚，下意識地望向身旁的白津，卻見後者眼神迷茫，呆呆站在原地。
“別看他了，他現在聽不到也看不到，老實交待吧。”
林摩腦筋急轉，思索著對策，口中裝迷糊道：“前輩你在什麽？什麽是肉身修煉法門？”
“還跟我裝呢，你這肉身修煉過的痕跡太明顯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暗公子冷笑道：“知道我為啥被稱作暗公子？因為我是黑暗的代表，我殺過的人堆積起來比這座山都高，子，別逼我動手！”
林摩眼淚都出來了，就不出門吧，這回倒好，沒碰上幾千人廝殺，直接整來一個大bss！
玩錘子，下輩子投胎一定要投到類似地球華夏的地方，安全！
“前輩，我真的不知道……”
事到如今隻能打死不承認，林摩壓根就沒想過什麽舍財免災。
先不提真魔戰法是刻在他腦海中的，沒辦法交出去。
即使可以交，林摩也不會出口。
為什麽？
因為他太熟悉壞人的想法了，肉身修煉法門是整座大陸獨一無二的寶貝，拿到手的人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知曉。
舍財隻會滅口，不存在免災。
暗公子似笑非笑，驀然探手覆上林摩頭頂。
林摩驚駭欲絕，拚命掙紮，卻動彈不得。
片刻後，暗公子收回手，喃喃道：“搜尋不到關於法門的信息，難道是上古傳承？”
“行了，別用那種眼神盯著，我本來就不是好人。”
林摩瞋目切齒，含恨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大不了老子十八年後……能不能不殺我，給次機會。”。
悲憤變成了楚楚可憐，林摩想了想自己還不能死，忍一忍，求饒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日臥薪嚐膽，總會有苦盡甘來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