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重生
得知韓文耀還有救,她放心許多。
冷靜下來,她思索著,造成這一後果,無非是她對敵人太過仁慈。
身邊又沒有可用之人,就算有,也是九王爺的人,和她沒有多少關係。
避免今天這樣的事再次發生,她隻能強大自己。
她看向朱顏。
“朱侍衛,我想把你要過來,你覺得怎麽樣?”
朱顏瞬間領悟,單膝跪地,“但憑韓小姐差遣。”
他不知道,他不答應的話,腦袋還會不會在,就算在,他也夜夜睡不安穩。
跟隨韓凝雪,是他唯一的出路,畢竟,那個人說了,她和他們的主子是一樣的存在。
而這,必定牽扯到朝中的奪位。
韓凝雪是絕對不會站在三皇子那邊了。
大概,三皇子也不會想到,他的身份暴露得這麽快。
韓凝雪隨便收拾收拾,便趕到救治韓文耀的地方。
她到時,韓文耀全身已經抹上了藥,大夫剛從屋裏出來。
“還好送來的及時,隻要好好守著,撐過這三天,這條命就撿回來了。”
韓凝雪向大夫道謝,“真是太感謝您了。”
大夫擺擺手,走了。
她走進去,直奔韓文耀那裏。
他的唇色泛著白,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清俊的容貌此刻多了一絲脆弱。
不再像往日那般,要麽冷沉著臉,要麽溫和的笑。
韓凝雪心忽然抽疼,都是因為她。
若不是她在大仇沒能得報的情況下,招惹了他,也不會有這場飛來橫禍。
她輕撫上他的臉,低聲許諾,“文耀哥,以後我會保護你,不讓你再受傷害了。”
昏昏沉沉之中,他好像聽到韓凝雪說,要保護他。
他想笑,笑她傻。
她這麽弱,怎麽能保護自己呢,該他保護她才是。
可他沒辦法笑,更沒辦法動,想要喊她的名字,卻什麽也喊不出來。
他以為自己在夢裏,因為,隻有在夢裏,韓凝雪才會正眼看他,才會這樣溫柔的和他說話。
他好像又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卻又和他常年聞到的不一樣,那是一種別樣的味道,獨屬於他心中的女孩。
那樣一個幹淨,幹淨到純粹的女孩。
那味道,令他安心,他又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清醒過來,耳邊是紛擾的吵鬧聲。
“你不是說三天他就會醒過來的嗎,這都過去四天了,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你說啊,你說啊。”
“韓小姐,這人命自有天定,老天爺讓他明天醒,今天他就醒不了,老夫所有的辦法都用了,他醒不過來,但是人活著,您急什麽。”
“你說急什麽,三天是極限,你自己說的,現在你又說明天,你到底行不行。”
“嘿,我不行?你行,你上啊。”
“你個死庸醫,我上就我上。”
他忽然覺得這種吵鬧很真實,真實的,仿佛她就在身邊一樣,這夢,也太真了!
忽然,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他的,他心中一跳,有溫度!
所有的過去,如走馬觀花一般。
她那年懵懵懂懂離家時,望向自己的眼神,她曾給他荷包,說,“夫人給了我們家好多銀子,以後我走了,你就跟我爹娘開口,別死撐著。對了,我走了,以後韓德要是再欺負你,你打回去,聽到了嗎?”
後來,他被韓德欺負,始終沒還回去,他欠他們家的。
再後來,母親去世,韓章將他家家產全部霸占。
那年,他在後山遇到受傷的九王爺,跟他學了武藝……
未等他長大,撐起那個家,他的妹妹被王氏賣去青樓,他一氣之下,闖入青樓,他的妹妹已經上吊而死。
他回去,攪得韓章家雞飛狗跳,將他們家的女人,全都賣進了青樓,男人賣進清館裏。
而韓章和王氏,被韓出韓家。
而韓老太太一家,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沒人再記得,是因為韓宗,韓家才過上了好日子。
韓宗因為不堪忍受思念之情,決意上京。
而他,也沒了家,三人又組成了新的家,一起入京,尋韓凝雪。
本以為,來了京城,一切,還會和從前一樣,卻不想,她已經飛上枝頭,變了鳳凰,就要嫁給三皇子了。
韓宗和金蘋想念她,想見她,卻被江府的下人趕了出來。
他們說,她變了,認了親生父母,忘了他們的養育之恩。
他不信,去過許多次,次次被趕,在人群中,他看著她和那些富家小姐一起,笑得嬌媚。
那時,九王爺回京,要提拔他,他拒了,決意憑自己的本事,考上狀元。
就在他一點一點出人頭地的時候,江府突然傳出噩耗。
韓凝雪竟是假冒的江家千金。
多可笑啊,她是不是假冒,難道他們自己不清楚?
韓宗和金蘋急白了頭,花盡了身上的銀錢,卻見不到她的麵。
科考在即,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考上狀元,救她出來。
然而,你永遠不知道,噩耗和驚喜哪個先到。
或者,一起到。
不負他日夜用功,他中了狀元。
歡喜的穿著狀元服見她,卻仍要試探她。
她竟然傻傻的以為,他還是從前那樣無用,勸自己離開京城。
他一氣之下,離開牢房。
等他再來時,卻是在亂葬崗上看到了她發臭的屍體。
他在想,是不是他當初沒有試她,即使她愛財如命,即使她變得眼中隻有權勢,她至少能活著?
他的心抽痛,又像被什麽擰住似的,不停的攪動,不停的攪。
“文耀哥,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
耳邊忽然傳來韓凝雪焦急的聲音,他猛的睜開眼,腦子一片清明。
他還活著,那一切,都是夢。
“雪兒。”
“是我,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韓凝雪喜極而泣。
韓文耀安心了,定定的看著她,歎,“你真美。”
韓凝雪嬌羞一笑,“就隻有美?”
他搖頭,隻是笑著。
心裏卻在想著,那夢裏的一切,為何那般真實,那痛,是實實在在的痛,那感覺,也是那樣的真實。
忽然,有一個念頭從他腦海中閃過。
一切的變化,都是從那天早上開始,她準時出現,她莫名其妙的要他去城裏抓藥,以及她對凍暈過去的江夫人態度冷淡……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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