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條件
時間有些久,江夫人抬眼看她,無奈歎氣,“雪兒,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韓凝雪仍然不回,江夫人知道,她可能生氣了,還很傷心。
“我並沒有想讓你頂罪,你和她們一樣,都是我的孩子,哪一個出事,我心中一樣不安。”
“不,我出事,你不會像她們出事那樣傷心難過,反而是我的爹娘,他們養我育我,所有的愛都給了我,他們才最難過。”
江夫人臉一紅,“不,沒有的,我的心是一樣的。雪兒。”
她望著韓凝雪,帶著祈求,可韓凝雪根本不會再看她,也不想聽她狡辯。
江夫人很是挫敗,果然,她再怎麽努力,也比不過韓家夫婦,憑心而論,她不覺得韓家夫婦會她愛雪兒更多。
可現實是,雪兒和她沒有多少感情。
“可你是我生的,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出來的,沒有我,他們怎麽會撿到你,沒有你,他們也難生出孩子。你為什麽不想想,這是不是上天給的緣份呢?你知不知道,你活著,我有多高興,多想讓你回來,你不在,我夜夜夢的都是你,你說我不如她們愛你,我不信,雪兒,我不信。”
韓凝雪聽著,冷冷一笑,她更不信,事實就是她根本沒那麽愛她。
隻是一個真假女兒,便可以試出真心,她何必再和她演下去。
“好了,以前的事,都不提了,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們,隻是,我要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
江夫人猶豫了一會兒,先提了一個條件,“隻要你不說和我斷絕母子情份,什麽我都答應。”
到這個時候了,她還要留著那可笑的母子情?
隻怕是為了以後繼續讓自己為她做事。
“好。”反正,不會再多了。
“我要離開這個地方,還有,我們的關係,從今天始,隻是江丞相的夫人,和一個鄉野丫頭的關係,您可明白?”
江夫人聽完,往後一頓,心裏好像有一根弦,崩的一下斷了。
她點頭,口中略苦,“知道。”
走出房間,夜間的寒風吹來,她打了個哆嗦,冷得她抱緊了雙臂。
花嬤嬤遞上披風,披在她的身上,阻擋寒風入侵,“夫人。”
“走吧。”
她聽到花嬤嬤的歎息,好像在歎她與韓凝雪的緣份,如此的淺。
回到自已的院子,蘇丞相已然換了一套衣服,站在那兒等著。
見她回來了,江丞相走過來,扶住她的手,問,“怎麽樣?她怎麽說?”
“她答應了。”
“好,好啊。”江丞相開心的笑著,“要不是三皇子說,想等到她認祖歸宗,身份學識讓皇後刮目相看的那天,這門親事,早該定下來了。”
江夫人動了動唇,不知道該怎麽說,江丞相看出來了,問她,“還有事?”
“嗯,她想離開這兒。”
“什麽。”江丞相高聲叫道“她要去哪?回那個不屬於她的家?她還記不得自己姓,她身上流的血是誰的?她要走,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想當初,她千方百計的要走,他也隻當沒這個女兒。
要不是江夫人始終心心念念的要她回來,他才不會去接她呢。
江夫人不敢吭聲,等他臉色好些了,她才說“老爺,其實雪兒完全沒有這個意思,隻是今天聽到芙兒說,要把這件事放在她頭上,她才這樣的。”
江丞相仍舊冷著臉,“她是誰?是你和我的孩子,身上流著我們的血,家裏的院子是沒給她嗎?偏要和韓家人住在一起,見了我的麵,還敢頂撞我,更是連一句父親也不喊,依我看,她根本就沒想認你。”
這話,委實夠狠,也著實是一句大實話。
江夫人心中一陣陣的刺痛。
她受不住,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暴發,“老爺,你不能這樣說,你看看江芙,看看咱們的兒子女兒,哪一個不是錦衣玉食,他們有的,雪兒一樣也沒有,她自小有人疼愛,韓氏夫婦對她又那麽好,難道她主動認下你我,拋棄他們,那是孝嗎?若真是這樣,咱們的孩子,豈不是變成了一個眼裏隻有錦衣玉食的俗人?您也知道,我給她賜的字,凝,凝雪,您還不懂嗎,老爺。”
江丞相聽著,心裏卻在想著,若不是三皇子看上她,他才不要認她。
“你隻管讓她去三皇子府,這件事,我會和三皇子說的。”
他袖袍一甩,拿腳進了屋裏。
江夫人抵去眼淚,輕鬆的走進去。
隻要她們一家好好的,她相信,雪兒一定會明白她的難處。
第二天,江丞相剛要走,韓凝雪就過來了。
她知道,這個家,江夫人做不得主,還得江丞相開口才行。
江丞相站在門外,上下打量她一眼,發式斜髻,以繩結點綴,偶有幾根銀簪,配著掐絲金鳳步搖,清麗又不失婉約,一身紫衣,質地卻是棉布,他很是不屑。
她一點也沒有他的影子,那眉,似江夫人,那眼,似江夫人,那鼻,和江夫人的父親一樣,那唇,也是,薄情的很。
僅這一打量,他心裏就將她排除在外,若非她身後有三皇子,他還真看不上她。
“江老爺。”韓凝雪微微屈膝行禮。
江丞相一氣,“哼,過來。”
韓凝雪起身,隨他往西走去。
江夫人擔心的扶著門邊,“嬤嬤,快去看看。”
西邊是一處幽靜的房屋,裏麵什麽都沒有,隻一張桌子,一張椅子。
韓凝雪是知道這個地方的,這裏以前是用來懲罰犯了錯的小姐們,讓她們麵壁思過的地方。
那時,她記得,事情一出,她就被關在這裏了。
第二天,就開始處種求證,來來往往的人,議論紛紛。
她也能聽到一些風聲。
今天他帶她來,想來,又是要耍耍威風了。
她輕笑,不給他先開口的機會。
“丞相大人,這是皇上禦賜的一對玉如意,一對,給新人的玉如意,若是被皇上知曉,沒出半個月,這玉如意就碎了,您覺得,單憑二小姐在宮宴上做的事,牽連了這麽多人,再加上這一次,皇上會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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