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這獨一分的好原來不屬於他
韓文耀心頭窩著一股火,想到是自己讓她自重些的,隻得壓著火氣解釋。
“東西南水,水阡交通,地勢極好。意為,開出這樣的田地很是困難,後人一定要珍惜。”
“哦,這樣啊,謝謝你。”
謝謝他?她多久沒和他說謝謝了?
好像極少,怎麽就這一次就要說謝謝了?這是見外了?
韓凝雪越發覺得奇怪。
以前也沒見他這樣,隻要他一不高興,她隨便說幾句,他就不會再想別的了,今天這是怎麽了?
馬車內彌漫著一種奇怪的氛圍,金蘋毫無察覺,倒是張氏,敏銳的發現韓文耀今天有些心神不寧。
“文耀,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別看了,歇會吧。”
“是,娘。”
韓凝雪嘟了嘟嘴窩在金蘋懷裏翻著書。
她都給他遞台階了,他都不下,真是越讀書,脾氣越壞,還不如以前那個韓文耀好呢。
早知道就不讓他讀書了,就讓他在家裏跟在她屁股後麵轉。
哼!
馬車吱吱呀呀,行了幾十裏,終於到了驛館。
一路上,他們還沒住過驛館,但也眼看著這住的地方,從破舊,變得又新又好,價格也一路上漲。
原本一間房,在鳳鳴鎮,也才幾十文錢,現在就漲到了一錢了。
真不知道去了京城,會漲成什麽樣。
不過,住了驛館,可就不一樣了,一分錢不用花,白吃白喝。
韓宗怎麽願意呢,金蘋又怎麽願意呢。
她當即拉著韓凝雪借了驛館的廚房。
廚房裏食材現有的,每天都有人固定送來,沒吃完的還會收走。
至於馬匹,也有專人照料。
金蘋清點了一下菜,腦子裏立即蹦出好幾個家常菜來。
“雪兒,今天你就辛苦些。”
“娘說什麽呢,這是我應該做的。”
為了這一頓飯,金蘋可是想了一下午了,終於到她發揮的時候,可不得好好的大幹一場呐。
就連要進來幫忙的張氏,都被她給轟走了。
借口韓梅受了傷,小妹受了驚嚇,離不得人。
韓文耀見她回來了,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您見著四叔了嗎?”
“在樓下呢,正和那小將軍在一起說話呢,還說今天要喝酒,不醉不歸。看來你四叔今天是遇著知音了,要不怎麽這般高興,連一向舍不得使的雪兒都在幫廚呢。”
她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這是她第一次被金蘋撇開。
小妹雖受了驚嚇,可有韓文耀在呢,她也沒什麽好看著的。
梅子雖然中了毒,現在有了解毒的藥,早就沒有大礙了。
“算了,我還是縫幾身衣裳吧,馬上就要到夏天了,雪兒那件,我得趕緊做出來,不合身再改改,到夏天,一準能穿。”
韓文耀瞥了一眼粉嫩色的布料,這還是他們經過天下一第布莊的時候,他幫她挑選的。
那時,她還高興的挽著他的胳膊高興了好一會兒。
這才多久啊,一轉眼就對著別人笑得見牙不見眼了。
他冷哼一聲,把書摔在桌子上,起身走了。
廚房裏,韓凝雪和金蘋正幹得熱火朝天。
廚房裏經常有人清理煙灰,也有樵夫砍來的幹柴,放進去一些,控製好火,就不需要再看了。
原本是金蘋切菜配菜的,韓凝雪覺得浪費時間,讓她切好,自己來配。
韓凝雪配菜,與金蘋不同。
比如豆腐,她喜歡配上白菜一起炒,韓凝雪配了一個涼菜,上麵撒上蔥花,加了一些香油,隻聞著味,味蕾立即打開了。
再比如燉雞肉,韓凝雪是要煮過之後,再重新加水煮的,金蘋是要用第一次的水。
她隻把上麵的浮沫刮掉。
“雪兒,咱們把銀耳泡一個,燉些甜品吧,我看這糖還挺多,一定夠的。”
“好,我這就去拿。”
韓凝雪解下圍裙,淨了下手便出來了。
剛一轉彎,便碰上往回走的韓文耀。
這裏這麽偏,他來這做什麽?不會是專程過來看她的吧?
韓凝雪笑了笑,追上去,“文耀哥,你來這做什麽?”
“咳,”韓文耀掩飾道:“我讀書讀悶了,出來走走。你呢?你做什麽去?”
“我去拿銀耳啊,我娘說,要泡一個銀耳,做個甜品。”
“什麽?”要做甜品?
給誰吃,很明顯不過了。
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小匣子的銀耳,隻剩下最後一個了,還是花了好幾十兩銀子買來的。
可是,這是她自己的銀子買的,他哪有什麽資格問來問去。
“你們,可真大方。”
也是,不大方,怎麽會把那樣貴的銀耳給他吃了一半呢。
原來,他以為的,獨一份的好,並不是獨屬於他。
若是他日再有一個像越延平那樣的人出現,她的好,是不是還會分給另一個人?
韓凝雪眉頭一擰,“什麽啊,文耀哥哥,你今天好奇怪。”
“奇怪嗎?或許吧,大家今天都很奇怪。”說罷,他甩袖走了。
望著疾步消失的背影,韓凝雪一頭霧水。
從早上開始他就有點不對勁,現在更嚴重了。
忽然想起她還要去拿銀耳,怕金蘋等急了,忙小跑著回去拿了。
飯菜一上桌,士兵們個個瞪圓了眼,朝金蘋豎起大拇指,直誇她厲害,比京城裏的天下第一樓做的還好吃。
韓文耀看著眼前的大雜燴,聽著樓下歡暢的笑聲和猜拳聲,暗暗磨牙。
韓凝雪,你到底想幹什麽!
此時,韓凝雪正在屋裏,吃著和他碗裏一樣的大雜燴
“娘,你下去勸勸爹,人家夜裏還要趕路,可千萬別喝多了,耽誤了將軍的大事。”
“你爹有分寸,不用勸的。”
“您聽外麵那聲音,不一時半會兒,不像能歇下來的樣子,還是勸勸吧。”
路過這裏的韓文耀聽了,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待到吃飽喝足,韓宗醉醺醺的摟著越延平的肩膀,不著邊的話一句接一句往外冒。
“要不是我們家和你門不當,戶不對,我可真想讓你做我女婿。”
越延平麵上沒有一絲變化,眼尾掃向韓凝雪,耳尖一紅。
“您說笑了。”
“說笑?我韓宗從來不說笑,那王閏澤,雖然對我女兒一片癡心,可他有那樣一個膽小如鼠的爹,我可看上不上。我家的女婿,一定得是將軍這樣有魄力的人。”
金蘋氣得伸手掐了他一把。
韓宗一回頭,見是金蘋,迷茫的眨眨眼,“你掐我做什麽?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金蘋急得直跺腳,“你可閉嘴吧,人家還急著趕路呢,少說點。”
韓宗這才想起來,他還要趕路,唉道:“是了,將軍好走啊。”
終於,越延平擺脫了韓宗,飛身上馬,朝他拱手,“此番多謝款待,若是到京,可派人告訴知一聲。”
“一定,一定。”
韓宗回禮,彎腰,聽著馬蹄漸遠,這才往回走。
一邊走,一邊唉聲歎氣。
“真是不錯啊,可惜,咱們女兒配不上人家。”
韓凝雪不以為意,她也沒打算配人家,現成的一個不更好麽,門當戶也對。
若說之前,她可能會想,也許他是一個不錯的人。
可這次,她不那樣想了,她對他,沒有那種心動。
正走著,手忽然被人握住,隻聽那人低語,“跟我來。”身體偏不受控製的被他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