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連環計謀?你想多了……
韓文耀望著她,一動不動,直看得韓凝雪心底發虛,才移開目光,“你別想支開我。”
說罷,便先一步往破廟走,韓凝雪趕忙跟上。“我沒想支開你,總得有人望風不是?”
“張沽自會安排人去。”
有一瞬間,韓凝雪覺得,韓文耀長大了,心思竟然也變得縝密起來。
破廟仍是先前那個破廟,裏麵供品一個也沒有,隻有一個大大的菩薩的雕塑,就連先前跟張沽在一起的小乞丐們也不見了蹤影,韓凝雪看了一圈,問,“人呢?”
韓文耀耳朵一動,不待張沽開口,指向石像後麵,“在那。”
三人轉到石像後麵,徐老板被他們捆成了粽子,倚著石像坐著,眼睛被蒙住,嘴也被塞了起來。
“把眼罩摘掉吧。”
張沽上前,摘下眼罩。
當光明一下闖進眼裏,徐老板眩暈了一下,待眼睛適應了光線後,他見到韓凝雪正站在他麵前,又臂環抱著,嘴角著奇怪的笑,那笑,在此刻,頗顯詭異。
他打了一個寒顫,不止是因為冷,還有她身後那個不動聲色的男孩,那眼神仿佛在說,若敢亂動,要你狗命。
他吞了吞口水,把求饒的話咽進肚裏。
從被人綁著開始,他就在想,這些人是為了什麽,為了錢財?那還好說,為了人命,他隻有騙騙來當東西的人,多賺一些銀子,沒得罪過什麽,啊不,前幾天他還接了一個成色上上品的手鐲。
有了這個線索,所有的一切,他都想通了,為什麽這樣一個小孩,手裏會有這樣上好成色的手鐲,為什麽偏就到他那去當東西了,一定是因為他太老實,太容易被人欺負了,所以才被人盯上,他嗚嗚叫著,掙紮著。
韓凝雪指指他,“給他把嘴裏的布拿出來。”
一鬆口,當鋪老板嗚哇一聲,就差當場哭出來了,哭起來太丟人,更何況是在三個小孩麵前,他生生的忍住了,調整了姿勢,朝韓凝雪下跪。
“小的有眼無珠,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饒過小的一家吧。”
一看他這態度,韓凝雪樂了,“徐老板這是何意啊,我可沒有要害你們一家啊,你這話,倒是叫我聽不懂了。”她還沒裝腔作勢呢,他就先萎了,這也太沒意思了,想來一定是被墨語嚇的。
徐老板一聽,這可不像是不害他們一家的說法啊,“小姐,您想要什麽,您隻管說一聲成嗎?您別這樣玩我啊,我知道您身後在縣太爺,您京裏也有人,您實在犯不著為難我們,再說了,我也沒得罪過您吧?”
“是沒得罪過,隻是,你還欠我五百兩銀子呢。”
本來,她都沒打算要了,反正有那幾百兩,足夠韓文耀上學考試的了,可是,他認錯態度這麽好,她要是不要,都對不起他。
徐老板聽到她隻是來追債的,自認倒黴,“您給我鬆綁,我給您拿成嗎?”
韓凝雪搖頭,“算了,你還是直接告訴我,銀票在哪好了。”
徐老板交待以後,讓韓文耀去拿銀票,她則蹲在地上,靠近徐老板,用隻有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問他,“墨語姑娘可有問起過我?”
徐老板一聽,眼睛轉了半圈,生生停下,這小姑娘太聰明了,這樣大的局,他倒不知道是她一手計劃的,又或者,隻是計劃中的一小環,後麵說不定還有更大的陰謀。
一想到他們都是京裏的人,心思深沉似海,忙搖了搖頭,搖完,他又點頭,坦白能活,“問,問了,她問來當鐲子的人是誰,我就說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她還問,可見過她?我說沒有見過。她又問,長相怎麽樣,我,我說給她聽了。”
說到最後,他幾乎就同蚊子哼哼一樣,直至消音。
韓凝雪敲敲下巴,看來,今天不方便再去縣城了,“她可還問起過別的?”
“沒有了。”他當時都快給嚇死了,問了他肯定記得一清二楚。
“真沒有了?”
“有,就是讓我什麽時候見你了,把你留下。我發誓,我真沒這樣的想法,我若是有,我何必逃呢。”這些京裏的大人物,他一個也惹不起,這小孩身後,必定還有什麽人在後麵看著,什麽都不如他的命金貴。
見韓文耀回來了,她朝徐老板一笑,“徐老板,你還真是命好,沒說出什麽別的話,你們這一家老小的命,算是保住了,你走吧,記得,走得越遠越好,無論是誰問起,就說不知道。知道嗎?”
徐老板點頭如搗蒜,“一定,我一定什麽都不說。”
身上繩子一鬆開,徐老板連滾帶爬,跑到馬車上,命人趕車,飛一般的逃離這裏。
韓凝雪把金氏給她的銀子拿出來,交給張沽,“縣城我最近是沒辦法去的,就麻煩你跑一趟了。”
“放心吧,一定幫您辦妥。”張沽恭敬的接過銀子,一溜煙的往縣城跑。
等到人都走光了,韓文耀把銀票遞過來。
拿到銀票,韓凝雪笑得眉眼彎彎,一抬頭,對上韓文耀深沉的眸子,她嚇了一跳,那眼神,太過陌生,也太過可怕,令人惴惴難安,她咽了咽口水,“文耀,哥哥?”
韓文耀身側的手,又握又鬆了好幾次,最終鬆開,“嗯。”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啊?”
“嗯,那鐲子不是我們的,我們隻是救了江夫人一命,不應該要這麽多銀子,五百兩,已經夠多了。”
韓凝雪拿著銀子,低下頭,眼淚含在眼眶裏,將落不落。
他不懂的啊,他若是知道前世自己受了什麽樣的委屈,他還能說出這番話嗎?
韓文耀並不覺得自己錯,但是看著她那紅通通的鼻尖,還有掛在眼瞼的水珠,忽的心疼了,“好了,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好了。我不說你了。”
“文耀哥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說的,我都有聽,我會把剩下的銀子都給江夫人的。”
韓文耀也很迷茫,他不知道該不該這樣做,他昨天問過娘親,她說,做人要知足,他們能過得了這個難關,就要心懷感激。
他不知道,隻知道這樣多的銀子,讓他心中很是不安。
韓凝雪見他臉色不好,好像還在生氣的樣子,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文耀哥哥,我冷。”
“唉,我去生火。”
許是火的原因,也許是人的原因,他臉上的冰霜逐漸退去。
“雪兒妹妹,雖然這些銀子,對我們來說,可遇不可求,但是你要相信我,以後,我會掙到更多的銀子,比這還要多,給你做嫁妝。”
嫁妝?一想到這個,韓凝雪高興了,心裏像漫起了蜜糖,“我信你。”
“嗯。”韓文耀麵無表情的拔了拔火,火光明滅,溫暖了胸口。
等到張沽回來,韓凝雪直接抽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給了張沽,叮囑他找個地方住下來,買一些地,帶著這幾個孩子,好好生活。
剩下的四百兩,她交給了江夫人,韓文耀就在外麵看著,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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