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位置
第三百一十八章 位置
首當其衝的是居住於森林中的魔獸和蠍族，除末笛高官矩仁之外，其他的蠍族盡生異變，有些完全失去了理性、更成了蜘蛛的型態，後尾的毒刺甚至還會發射紫色的魔火。這股力量彷彿有著自我意識，當初諸如巴特服萊、艾默思城人心惶惶，失去理性的人見他人就殺，秩序皆盡瓦解，末笛方麵，蘭娜雅女皇下令，派出了數百魔武戰士，企圖消滅這受詛咒之力。
﹝略……﹞
最後一場戰役，帶領者為聖祭司仙塔貝娜、魔武將領多夏，約三十人左右小隊消滅了沒有理性的蜘蛛、蠍子等魔物，但最後仍不敵眾魔物的威脅，多夏以結界封印了整座村落，卻來不及逃出……
在此之後，蝶精女皇蘭娜雅病重而死，矩仁遞出辭呈，年輕的生還帶領者仙塔貝娜暫時掌權，等待著下任蝶之女的出世。
下麵說明吊刑場的原由是因蜘蛛由蜘蛛絲支撐倒吊的狀態所起，附了張很詳細的地圖，標明了雷克拉亞森林中，村落的所在位置。
“這本書，其實還是很簡略的資料。”後麵傳來一陣熟悉的老者聲音，是翎空，“蘭娜雅的死因，是為了淨化流露出去的紫色魔氣，支撐守護蝶精過多魔力，要知道，她當時跟守護蝶精相處甚密，為了怕蝶精倒下而無法繼續救助其他被魔氣沾上的人，不惜將魔力跟生命一齊交給死神，作為其他生命的交換禮物。”
此話迥異於剛開始出現所釋放出的脫線氣質，翎空話語的回響聲音已經消失，但是現場的靜謐程度，已經聽的到蝶珥在後麵拍翅膀的聲音，表示瑞秋仍沒有回應。
“對了，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指定你前來的原因嗎？”翎空突然神秘的說，瑞秋沉思了一下，問：“為什麽？”
“你的杖，代表你是主修結界的，對不對？”翎空直視著瑞秋的藍眼問，瑞秋點點頭。
“其實，結界不該這麽狹隘的，以前的說法，應該是空間魔法。”他說，瑞秋眉頭皺的更疑惑了。
“為什麽呢？結界不就是創造一個空間，這兩個名詞又有什麽差別？”
“空間魔法除了創造，還有連接跟切散空間。”翎空有耐心的說，“後兩者已經失傳，創造空間仍舊存在，而事實上……”
“你知不知道，雲月的練習球其實也是空間魔法的一種？製造一個簡單的無生物空間，從外表看來就像一個物體。”
“知道，但是……”瑞秋突然插話，“這個空間魔法，跟我前來的原因，有什麽關連？”
“唉呀，心急的女孩。”翎空碎碎念著，彷彿又回到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聽我講點理論緩和下氣氛都不願意……好吧，既然這樣，我切入重點好了。”
“因為這種魔法，對於圖書館的記憶球也是一樣的原理……”
剛剛一直不坑聲的蝶珥終於說話了：“那不是個像遺言的東西嗎？摔破就回不來了？”
“你留了什麽東西，要給我看？”瑞秋沒理會蝶珥的話，疑惑的問，胸口彷彿有隻向她磨贈的小狗，不停的搔的她心癢癢的。
“不是我留給你的，而是你父親留給你的。”翎空輕輕的說，“你有一分鍾時間考慮，要不要跟其他人說，如果確定不要的話，我帶你去吧。”
摔碎就回不來，要再次聽見父親的聲音，隻有這一次，瑞傑……
“蝶珥，你覺得，要不要帶他？”瑞秋問剛剛一直伴在身旁的蝶精，“會不會，不要比較好？”
“主人怎麽又問起這句話了呢？”蝶珥歪著頭，疑惑又理所當然的說，“這種東西，主人希望被瞞著嗎？”
好像自知問過很多次，每次做決定還是一問再問。
或許，我該有點自己的想法……
對了，煙霧不是才跟我說這件事嗎？怎麽我不小心又犯了……
“那就讓他決定吧。”瑞秋思考了陣子說，“至於他想不想聽，就交給他選擇。”
但是我想不想繼承，我選擇的下去嗎？在蝶珥去叫瑞傑的途中，瑞秋又思考到了這部分。
“館長，結果到底有什麽事呢？”織月沒跟來，瑞傑被在沉默不語的兩人中間，出聲發問。
“你們父親的……算臨終的話吧。”翎空說，“等一下你得專心聽，記憶隻能重複撥放一次，等等，就算你們沒仔細聽……”
“會發生什麽事？”瑞傑疑惑的問。
“反正你們身旁有帶一隻狼王，老實說沒差。”翎空轉頭看著因走道不寬而殿後的浪炟，跟他略為無奈的眼神相交。
未笛的藏書非常豐富，他們過了幾分鍾，才走到盡頭的一個小廳堂。最後一個進來的瑞傑，順手把門帶上。
他們也發覺到，隻剩下廳堂中央的光源，一顆被下麵有著複雜花紋的象牙柱卡著的球體，在房間另一個特點──水晶牆壁的反射下，帶著穿透力卻不刺眼的白光劃破了黑暗，散發出如寶石般誘人的吸引力，讓人不自覺想凝視著它。
“開始的時間由你決定。”翎空對著瑞秋說，瑞秋僅僅對望了會兒，就移開了視線，將是否開始的問題投至瑞傑。
妹弟在此時發揮了默契，後者仍望著記憶球，可是卻比了個手勢。
瑞秋觸上了球體，記憶球猛然發出了陣光芒，身在其中的她，突然感到無比的暖意，她知道，許久不見的人，終於有話留給她了……
光芒幻化成個銀灰色的透明人影，“它”眼神直直看著瑞秋，彷彿一個有意識的實體似的，接著，那溫暖帶著磁性的聲音，開口了……
“瑞秋，當你獲悉這個預言時，我就知道，事情已經發展到我無法挽救的地步了。”話語轉到後麵帶著點落寞跟淒涼，“不知道你在看到我的時候，還記不記得那個故事？”
“知道，我還記得……”瑞秋目視著人影說，但人影卻聽不到她從嘴巴發出的回答，從心中千呼萬喚的聲音，繼續說下去，雖然語調不顯平板，但它真正……隻是段陳述事情的記憶。
“成為蝶精女皇，是個重擔，不要因為我是蝶精一族，你也選擇了這條路，要知道，兒女的身分，不是由父母決定，也不是由發色決定的；你在看到這裏之後，應該會覺得徬徨吧，要知道，為什麽我沒有回來？”
銀色影子的動作似乎頓了一下，他開口的神韻依舊帶著酸楚，可惜無法對瑞秋說的更詳細：“原本，我想再解決完戰役的時候，立刻回來過我在異世界的新生活，可惜事與願違，如無意外，今天你能夠看到我這個形影的話，我應該是死了吧。”
說著自己的死活，多夏當時似乎想要盡力弄得無所謂的樣子，但是依舊沒辦法完全做到：“我不知道你在開啟這顆球時，有沒有人在旁邊，但我真的勸告你，蝶精女皇的身分，你自己想清楚吧。其實，我並不會不讚成，或是不希望你做這份工作──這還是很多人努力也沒辦法達成的，但是，在你決定之前，我要把身為女皇絕對不輕鬆這件事，告訴你。”
瑞秋緊盯著影子，他在說什麽，他長什麽樣子，彷彿想心裏刻下烙印似的，瑞秋正用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努力去記憶這一切。
“另外，我得給你，不知道過了幾年的一句話……”銀色影子喃喃的說，形體似乎有漸趨消散的情況……
“不要，不要太快說完……”瑞秋看著他，眼睛所看到的卻越來越模糊，除了形影消散，似乎還有一層液體擋住了她眼睛……
“很抱歉，讓你過了這麽多孤單的日子。”多夏的影子，說完這句話後，漸漸黯淡，化為虛無。
光影還深刻的印在瑞秋心裏，父親的話語依然在耳中隱現，千回百折地低聲呢喃。
隻是……這樣的記憶不可能有第二次。
“姐，你還好吧？”瑞傑看著瑞秋，擔心地問，後者依然癡癡望著稍早發光的中心。
“不如就讓你妹妹，再想久一點吧。”翎空拍了拍瑞傑的背，“讓我陪你到外麵走走吧，或許跟我這個老人聊幾句話，可以讓孩子你放輕鬆點喔。”
“咦？您不是都說你很年輕嗎？”瑞傑臉上今天首次出現了好奇，可能猜測到接下來的氣氛，會比剛才開心點吧。
“那是心境上的常保年輕，歲月畢竟還是不饒人的……”一邊回應瑞傑無心的話語攻擊，翎空一邊感慨的說。
交代一下蝶珥在這邊等瑞秋回神，兩人和浪炟出了門。
在當中，瑞秋沒說話，蝶珥卻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發問。
蝶珥，我該怎麽辦？
主人，我還是秉持我剛才的意見，就算你拋棄我，也沒關係的……
一人一蝶在這廳堂裏，用他們的心電感應交談著，很有默契地，瑞秋開始動作──麵無表情，機械似的開了門，蝶珥也早一步預知，在瑞秋踏出步子的第一刻就飛到了門前，兩人走出去，關上門後，這個房間又回複了看似神聖雅潔，卻毫無生氣的黑白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