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找個地方過夜吧
第九十九章 找個地方過夜吧
同時，雪狐轉過頭來叫了聲。
“要我們幫忙？”瑞傑疑惑的問，旁邊的織月已經拉起了弓。
“一定是的。”她說，不太熟練的瞄準，射到其中一片葉子，而土中馬上冒出另一條根，抓起了箭就往回射，速度比織月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織月跟瑞傑往山壁一靠，堪堪躲掉了這擊。
突然，一陣濃鬱的泥土氣息襲上鼻子，一根咖啡色的藤蔓從旁邊鑽出，當這柔軟又有點濕濕的東西觸到織月的手臂時，她敏捷的縮回手。
接著一聲，瑞傑的劍削斷了這根。
彷彿激怒了食人妖花，他伸出更多的根來應戰，織月勉強跳開，箭迅速搭上弓，再射過去，不過此時幾道根衝過來，箭慌忙射出去，命中妖花的前麵，左手被根打中，發出響亮的鞭打聲，跟接著的滾地聲，幾塊小石頭滾下了比剛剛稍緩，約四十五度的坡。
織月勉強撐住，一隻白色的身影將前方的褐根一咬，迅速冰凍，拉了出來。
地上出現了裂痕，食人妖花的根如數隻肥大的蚯蚓扭動著，其中一條斬斷了冰凍的根，以免蔓延到植物本體。
而幾條根正在對付瑞傑，在削斷幾條之後已經知道了不能輕易對付，可是畢竟根沒有眼睛，一刺常常刺個空。
織月趁這段空檔，再次瞄準了花，一箭射出，感覺到危險，根爬了起來，護住花朵，對付瑞傑的幾條，也縮了回去。
雪狐如刃銳利的爪削掉數條根，可是食人妖花的根就象是長不完似的，將近十條根忽然又從地麵鑽了出來，緊緊包住他全身。
這時，雪狐身邊發出了光，一陣爆裂聲，以雪狐為中央冒出了圈藍光，被掃到的根瞬間結冰裂開，雪狐以冰凍未碎的根為支點，往後一跳回到路上，卻在落地時，前腳一軟跌倒。
雪狐痛苦的半瞇著眼，顯然受了點傷。
此時，花張開了口，原本是花瓣的地方鑲了一排又一排的利牙，看到此景，雪狐倒臥的身體硬是撐了起來，張起水幕。
花也就在此時，噴出了深紫色的毒霧，跟水幕撞個正著，把落在地上的水都變成淡紫色的，可見毒霧之濃度。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條根迅速地掃過雪狐身下，將他掃出了路麵……
瑞傑跳到陡坡上，手握住了雪狐的前腳，腳下石塊卻突然一鬆，雪狐看到此景，另外一隻前爪猛然伸出，讓吃痛的瑞傑鬆開了手……
同時，根如好幾條蟒蛇般的撲上毫無防備的織月，綑緊了臉、胸、腹等部位。
“啊！”在織月掙脫之前，那些根緊緊的勒住，被擠壓的很難過，忍不住叫了出來，頓時口中沾滿了土的味道，根勒進她的嘴裏，並把她提起來，慢慢往花苞拉進。
感到死亡的恐懼漸漸接近，織月奮力從背後被巨力擠壓的小型箭袋困難地抽出一枝箭，當成功搭上弓時，食人妖花的利牙已經清楚的呈現在她眼前。
“咻！”織月對準了花苞內，決定放手一搏，高速的箭伴隨聲響沒入花苞裏，霎時，她聽到一陣預期外的輕微碎裂聲。
花瓣原本正興奮的搖擺著，突然靜止了，此時，織月感覺纏住她的根有點鬆了，可是她的頭正對著利牙下麵的孔洞……她把弓拋到一旁，右手往背後抽一枝箭，卡在食人妖花的利齒間，左手因無法支撐而不小心也放到利齒上。
“嗚。”織月感覺到她左手似乎多了幾個洞，連忙將腳跟身體用力一扭，翻身回到地麵，根現在就跟衛生紙無異，一扯就破。
☆之五
驚魂未定的織月趴在食人妖花旁，瑞傑凝視著陡坡下方。
怎麽還不爬上來呢？
剛剛雪狐被掃出去的一刻他明明抓住了，卻被一爪抓開……腳下的石頭鬆動了，他是發現這情況，才犧牲自己嗎？
他也看到那一刻乍現，舍不得的眼神。
“雪狐！”不相信的再叫一次，依照剛剛的樣子，如果他聽的到，一定會爬上來的，一定會……
但，如果聽不到呢？
爬上崖邊小路，越過食人妖花的龐大身軀，望著正在包紮自己手掌的織月。
“織月，稍微停留一下，可以嗎？”
“嗯。”織月回答。
崖邊，瑞傑塑了個小土堆，一邊插上了幾根旁邊的野草。
“願你在其他世界走的愉快……”瑞傑閉上眼睛，小小聲的說，縱使緣分隻有短短的一天，在腦中的想象，那隻雪狐彷彿在對他說再見──對望著，眨眼，轉身，離開。
在一般人眼中，為才相處沒多久的動物作個空墓，是個很幼稚的事吧？可是，瑞傑卻沒有在乎這些，除了他才十歲，還有其他原因吧？
瑞傑感覺到，纏著紗布的手握住自己的肩，睜開了雙眼回頭，織月正站在自己後麵，看著他。
“要走了嗎？”織月問了句，此時的她，跟平常不一樣，反而像極了瑞秋。
“織月，”背對著她，瑞傑開口，隱隱待了點哭音，“雪狐被掃出的一刻，我有抓住他啊！如果當他對我揮爪時，我沒有放開，會不會……他就不會掉下懸崖了。”
聽他的語氣帶著深深的自責，織月頓了下。
“不是你的錯。”織月以認真的語氣說，“這種時候，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好，相信我。”
平常非常好的口才，到這時候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別人。
“為什麽，生物彼此之間要互相殘殺呢？”瑞傑忽然問了句。
“為了生存吧。”織月不確定的說，“為了活在這個世界上，勢必要獵食，大自然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其實我也不是很懂啦。”從書上得來的知識，可以轉述，但要領會，好像沒這麽容易。
“而雪狐既然為了幫我們而犧牲，我們更要努力活在這世上，對不對？”想著很多尋短的新聞，織月補上了這麽一句。
雖然疑惑的事情很多，但至少這件事，我是確定的。
“嗯……”瑞傑說。
希望以後，不要在有人或物，為了我而犧牲……
“找個地方過夜吧，沒有瑞秋的結界，有點可怕呢。”
前幾天煙霧提供的些知識，勉強找了些野草充飢，也就睡了，今天很幸運的，沒有魔物夜襲。
接近中午才醒來，霧最淡的時刻，他們已經可以看到那高聳的圓柱了。
瑞傑依依不舍的看著雪狐的墓，又在心底暗自祈禱了下，才起身，迎向準備前行的織月。
夜晚來臨之前，順利回到雲月村落。
順流而回
火持續燒到了傍晚，但四周仍是灰色的煙，完全看不出夕陽東下跟皎月西升，火已經熄滅了，鳳凰已經失去了蹤影。
時間就象是個努力將過去擦掉的橡皮擦，偏偏它又會留下那麽點痕跡在你腦海裏，食物鏈隻暫停了這麽一下，就又開始運行了。
生物，是要生存的，為了存活，還是得狩獵，不是嗎？
“禦風術，銀色刀刃！”恒月河邊，煙霧的一道風刃施了下去，恰好把一隻迷彩雉斷頭。
為了這次的火災，他們餓了一天呢，而儀式的時限，早就被這些人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瑞秋，生個火吧。”處理一下拎著無頭的雉雞，拿旁邊現成的大片葉子包著丟進剛挖的小坑，煙霧關心的說了句。
“嗯。”瑞秋有氣無力的回了句，握著杖的手現在多了個鍊子，蝶珥剛剛說他累，就回去附在上麵了，“凝火術，火之撲朔。”幾點火花從杖的頂端噴出來，落入坑中，剛剛一起倒下去的碎枝枯葉成了燃料，烤著今天的晚餐。
“擔心瑞傑呀，他跟織月和雪狐在一起，基本上隻要不要遇到食人妖花那種特別厲害的生物，不會有大問題的。”煙霧安撫著情緒不安的瑞秋。
不過基本上，這句話本身就很有問題。
“我不放心他。”瑞秋落寞的說，在自己看不到他的情況下，會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或是織月有沒有欺負他之類的。
而且，要是真的遇到食人妖花怎麽辦？沒辦法在旁邊照顧支援，他們會受傷的機率很大吧。
所以織月跟瑞傑會遇到，會不會就是瑞秋跟煙霧的烏鴉嘴跟烏鴉思想呢？
“嗯……雉雞肉應該熟了。”一旁的煙霧喃喃自語說，一邊把包裹的葉子攤開來，“瑞秋，來吃一點吧，蝶珥需不需要？”
“應該不用吧。”瑞秋隨口回答，自己從來沒有喂食過他，到現在也活的好好的，更沒有什麽肚子餓鬧脾氣跑走之類的事情發生。
反正隻要他活著，瑞秋是不會撥出任何心神照顧他的。
“來，要不要吃？”煙霧摘了片肥厚的大葉子，在河中洗去灰塵，甩了甩弄幹，將烤雉雞肉放上去，遞給瑞秋。
瑞秋接過，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還有，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東西吃？
要是煙霧可以聽到這些心語，一定會覺得瑞傑好像被嚴重溺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