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火焰的精靈，聽從我的命令舞動
第十五章 火焰的精靈，聽從我的命令舞動
“歐凡，你和剛剛那個法師聊了什麽？”希隆頭一次看到歐凡跟人聊的這麽熱絡。他看過歐凡和宮廷法師聊天，但是也沒討論的這麽熱烈－－雖然大半的原因，是宮廷法師怕死陛下的魔法更精深，會讓皇宮毀的更徹底。
“還能聊什麽，討論魔法話題罷了。”歐凡聳聳肩。宮裏的法師跟他討論總是戰戰兢兢，看來以後該多溜出來找外麵的法師抬杠。
“剛剛那個家夥，我在影街從來沒看過他。”瓦來德的口氣帶著一絲警戒，讓希隆從他冷掉的飯裏抬起頭看著他。
“影街本來就是隨時有人進進出出的地方。”歐凡隻是漫不經心的玩著他指間剛剛叫出來的元素。
“但是，最近這裏很不平常，突然冒出了一堆生麵孔。”瓦來德雙手抱胸，表情難得嚴肅。“這陣子應該會發生大事，你們要小心點。”
“好，我會多注意的。”希隆也很清楚，影街裏的不平常，通常會是出事前的預警。畢竟這裏可是凱墨雷特的犯罪溫床，要召集夥伴幹壞事，來影街是理所當然的選擇。
啊啊，今天費提斯難得屈服讓陛下來影街晃，該不會是個錯誤的決定吧？
11
二道罩著黑色鬥篷的身影站在一處民宅的屋頂上。
法爾賽路斯有句俗話說，“笨蛋才喜歡站在高的地方”。但是他們不是笨蛋，隻是在視察下頭的地形。
“這裏不錯吧？”比較高的身影語氣裏沒有得意，隻是在征求另一人的同意。
“嗯，很適合。”較矮的身影沉吟了一會兒，做出令高個子滿意的回答。
“那麽，你那邊如何？”
“雖然隻是稍微探探狀況，但是意外的，收獲不錯。”
“是嗎？能讓計畫順利進行就好。”高大的身影低首望向旁邊的人鬥篷下的褐發。“你那顆頭是怎麽回事？”
“測試剛學會的新魔法。”褐色的眼眸中竄過一抹笑意。
“我還以為你終於拔光你那頭雜草，換假發來戴了。”
“不用懷念我的發色。等下效力過了，就會變回來。”
“呿，我幹麻懷念你那雜草一樣的頭？”
“是，是。我頭發的話題就放到一邊吧。”因為魔法而變成褐發褐眼的法師嘴角揚起一抹邪佞的笑。“等一下上演的好戲，才是重點。”
離開了銀哨酒館，歐凡、希隆跟瓦來德和他的一大群手下，在影街裏頭邊閑逛邊抬杠，一票人在街上鬧哄哄的，引來一堆白眼。而那堆白眼裏，有大半在看到瓦來德注冊商標的紅發後，馬上就改成尊敬諂媚的眼神。
“現在的流氓都像你們這麽閑嗎？”大白天的，一群青壯年男子就這樣在街上遊手好閑。他身為國王，不能不管這種降低國家生產力的行為。
“安啦安啦！”瓦來德的大掌用力拍上歐凡薄弱的肩頭，害他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難得碰到你們，為了朋友，就算沒空也要騰出空來！”
這是什麽蠢蛋友情論？歐凡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回過頭卻發現希隆眼裏充滿感動。
……看來這個也是沒救。
陛下逃避現實的把目光轉向旁邊的店麵，突然有種想班師回朝的衝動。
然而，在他的目光觸及櫥窗的玻璃時，一股莫名的寒意倏地升起。－－有什麽東西不對勁。歐凡一向很相信自己的預感，因為他的預感是來自於對魔力波動的敏銳察覺力，而不是那些唬爛人的第六感。
看著歐凡死瞪著櫥窗內的黃色小鴨玩具（旁邊的標語是：“您的孩子洗澡時的好朋友！”），希隆和瓦來德互望一眼。
“歐凡，難不成你在外頭有了……”希隆欲言又止，停在一個語意曖昧的地方。
“什麽？”歐凡敷衍的隨口回應。他正在集中意識追尋那股異樣的魔力來源，希隆的發言對他而言，就像隻討厭的蒼蠅一樣，是個幹擾。
“不會吧！歐凡，你這小子居然這麽年輕就…”瓦來德瞪大了眼，誇張的倒退一步。
“歐凡，我以為私生子的你，不會想讓自己的孩子也變成私生子…”希隆同情的眼神不知道是給歐凡的，還是給他想象中的歐凡的孩子的。
“你們到底是在吵屁啊？！”歐凡不耐煩的大吼，壓過瓦來德驚訝的問句。（“小子你說什麽？歐凡是私生子？”）“拜托你們，安靜點，讓我好好找出這該死的魔力波動到底是哪裏傳出來的，行不行？”
“魔力…？什麽魔力波動？”希隆愣愣的反問。
“總之我在追查一個奇怪的魔力波動！你們二個魔法絕緣體給我閉嘴，讓我專心的找！”
歐凡才剛吼完，遠方就傳來一陣巨響，轟耳的撞擊聲伴隨著裊裊硝煙，從街道房屋間飄起。
三人默默的對看了一眼。
“安特雷廣場！”歐凡最快反應過來，轉身往事發現場跑去。
和歐凡打了七年交道的騎士團長沒有太多的猶豫，也跟著飛奔而去。希隆再次確認，歐凡真的比他還熟影街。
“……搞什麽鬼？”瓦來德抓了抓他那頭紅發，搞不懂現在的小朋友怎麽都這麽衝動。安特雷廣場不是他的勢力範圍，跑去那邊大概也是自討沒趣。紅發的男子聳了聳肩，叫呆愣在一邊的部下們集合，準備去喝下一攤。
歐凡和希隆在靠近安特雷廣場時，放慢了腳步。一方麵是，麵對還不明朗的狀況，不能貿然踏入渾水中，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從安特雷廣場不斷湧出的人潮，和他們的行進路線徹底的相反，讓他們難以前進。
“這麽多人都是哪裏冒出來的啊！給我滾開！！”國王陛下從來都是一聲令下，眾臣讓道，要他和一堆人玩人擠人，耐心指數馬上掉到負數。什麽？你問他還沒當上國王之前？那時候更快，天底下沒有一個正常人，看到銀發的魔女（雖然他是魔女的兒子）還敢擋他的路。
好在這群顧著逃命的群眾根本沒聽到歐凡的叫罵，不然說不定會上演國王與難民互砍的戲碼。
“歐凡，他們隻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而已！”希隆拚命抓住準備放魔法清道的國王，手掌捂上他已經開始吟唱咒文的嘴，然後被歐凡毫不客氣的咬了一口。
“最好影街裏住的是一般平民！”歐凡掙紮著想脫離希隆左手的鉗製。
你不是才剛說過影街很有趣不想掃平它嗎？希隆吃痛的甩著右手，左手抵死不敢放開－－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問題啊！
騎士團長用視線掃過周圍一圈，發現他們附近有扇緊閉的木門，上頭掛著一小塊寫著麥德多麵包店的招牌，看來是那家店的後門。
“歐凡，我找到捷徑了！”希隆確定歐凡聽到他的話而冷靜了一點後，抽出腰間那把磨得雪亮的寬劍，一刀把木門給劈成二半，跟著一腳踹上去，光明正大的闖進人家店麵裏。
“幹的好。”國王陛下任由騎士團長闖空門還給予褒獎，跟著溜進麵包店裏。
店裏頭，正如希隆預想的，一個人都沒有。而麵包店晶亮的玻璃櫥窗，正好正對著安特雷廣場。
二人找好遮蔽自己的地點，隔著玻璃向廣場望去。而廣場上的景象，完全超越了他們所猜測的打群架等級的狀況。
歐凡和希隆傻眼三秒，訝異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歐、歐凡，為什麽影街裏會有成堆的獸魔？”希隆重重咽了口口水。他用“堆”當單位詞可不是誇飾法，現在的安特雷廣場裏頭，塞滿了犬類、獅類等獸魔，嚎叫嘶鳴聲不絕於耳。
“我哪知道？”歐凡沒好氣的回答，就著目前的角度努力觀察著四周。獸魔們正以廣場為中心，向外破壞建築和街道。
影街位於凱墨雷特城的邊緣，旁邊緊鄰著森林。歐凡的確記得，那座森林曾經傳出過有獸魔出沒的消息，但是如果他的腦袋沒記錯，那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
在那之後，影街成立了哨站，由影街裏各大勢力輪流排班站崗，防範嚴密，要是獸魔真的從森林裏闖出來，一路殺到位於影街正中心的安特雷廣場，也未免太快了。影街裏的巡防隊不可能束手無策的任牠們闖進來，至少能起一點防禦作用。而且，看到剛剛人群慌忙逃竄的模樣，就知道他們完全沒有得到任何事前的警告－－怎麽可能有獸魔入侵，哨站卻一聲不吭不敲響半聲警鈴？
這樣的話，就隻有一種可能－－看廣場向外通出去的幾條街道都沒有獸魔經過的痕跡，他的推測九成沒錯。
“哪個神經病在這裏玩召喚魔法玩到一堆獸魔跑出來？”國王陛下他都沒把影街炸坍，怎麽可以讓一個不知道哪根神經斷掉的白癡召喚獸魔出來搞破壞？
12
“天降之光，漆黑的業火，火焰的精靈，聽從我的命令舞動！墜炎彈！！”
歐凡好聽的嗓音唱誦出咒文，一顆顆火球在空中凝聚成型，而後如流星般的落下，砸得地麵上一群犬類獸魔發出慘烈的嚎叫。但是墜炎彈的火力可不隻如此，在地麵上炸裂後，散開的火焰抽長成一條條的火焰之蛇，毫不留情的竄動於獸魔間，一大群獸魔全都被燒成火球，四處亂竄、徒勞無功的試圖熄滅身上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