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起居宮裏，有鬼。
第十章 起居宮裏，有鬼。
菲勒是教廷裏和歐凡結仇最深的一個人。歐凡屢次對教廷的惡作劇，教皇都以神之代理人那無邊的仁慈與愛心包容了下來，但是菲勒這個樞機主教卻忍不下這口氣，跑來指著歐凡的鼻子大罵。那次之後，歐凡對教廷的厭惡又更上一層樓，惡作劇一次比一次凶，而菲勒也不厭其煩的一次次跑來和歐凡對罵。
“反正那家夥也才來一下子而已，歐凡。忍一忍就過去了。”希隆其實也很討厭這個樞機主教，隻是歐凡看起來真的要衝出去了，不得已隻好幫腔安慰幾句。
菲勒開始代表教廷對民眾演講。而歐凡怨恨的眼神死盯著他的背不放，幾乎要在他身上燒出二個洞來。
菲勒的演講很快就結束了，他退到一邊，換伊綠思上前對民眾談話。在伊綠思開始說話後，菲勒才轉過頭來，對歐凡丟出一個惡質的笑容。
小王八蛋，你最近可真安分啊？
菲勒的嘴無聲的動著，他知道歐凡懂他在說什麽。而歐凡看見後，額邊馬上浮起青筋。
老混蛋，用不著你來假惺惺的關心。
歐凡同樣以唇語回應。
我們派了主教接管教堂後，就算是你也囂張不起來了吧？
我是給伊綠思麵子！
麵子？哈，真感謝你給那小鬼的麵子啊！原來隻要教廷的一個小鬼，就可以搞定你這個魔女之子？早知道我就不必費那麽多功夫親自出馬了。
菲勒擺明不信歐凡會因為給一個十幾歲的小孩麵子而收斂，而歐凡早就被他的挑釁給鬧的火冒三丈。
“給我滾回你見鬼的教廷去吧！”
歐凡倏地站起身，發動了地麵上的傳送陣。菲勒沒料到他會來真的，一時措手不及，想抵抗的時候，傳送陣已經亮起刺眼的金光。台下的觀眾一片驚呼，連演說到一半的伊綠思都轉過頭來。
金光散去後，菲勒的身影已經不見了，觀眾們看到的，是他們莊嚴華貴的國王。
歐凡走向台前，對著台下民眾輕輕一笑。前排的少女們紛紛頭暈目眩的連腳都軟了。
“菲勒樞機主教剛剛告訴我，他有急事必須趕回教廷處理。所以呢，今天典禮的結尾由我來吧。”
國王右手執起剛剛跟魔術師要來的魔術棒，在台前裝飾用的花球上點了點。花球立刻伸出數對翅膀，變成好幾隻五彩的鳥兒飛上天空。台下的觀眾們紛紛驚呼拍手叫好。
銀發魔術師的把戲還不止這些，他把屋頂上掛著的彩帶變成蝴蝶，讓彩繪玻璃上的聖人像張開嘴，發出奇異的笑聲，還把自己的王冠變到觀眾的頭上去，讓一個個頭上出現王冠的人民們紛紛抬起手要抓住它，鬧了好一陣之後，終於有人抓到神出鬼沒的王冠，但是拿下來一看，卻發現手上不是黃金的冠冕，而是隻灰色的老鼠。最後所有人抬頭一看，才發現那金黃燦爛的王冠依舊好端端的在他們的王頭上。
最後的壓軸是那一群花球變成的鳥，它們聚集起來飛在屋頂繞圈子，然後瞬間化為無束朵百合花落下來。百合花向來是教會的象征，人人都希望在教會慶典的最後能得到一朵教會的百合，而歐凡的魔術則慷慨的讓他們如願。
結果該顯見神跡的這段時間，就在歐凡上演魔術秀的瞎攪和中混過去了。
伊綠思有點無奈的笑著，歐凡總是用自己的步調打亂那些極具傳統的節慶典禮。
不過這也不是壞事。望著離開教堂的信眾，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喜悅的笑容，伊綠思覺得，這樣也就夠了。
即使搞亂了人家的慶典流程，典禮後的飯局還是在那裏等著國王陛下。
“老實說，比起跟你們吃飯，我更想回去睡個好覺。”歐凡垮下肩膀，半哀求的跟伊綠思說。
“不行啦，牧師們都很期待和陛下共進晚餐！”伊綠思急急的想告訴歐凡，他的牧師們有多熱切期盼這頓飯。“他們說，這次一定要讓陛下認同神的理念！”
“喔，拜托！我是魔女之子耶，怎麽可能跟著你們信神！叫他們早點放棄我，找別人傳道行不行？”
“沒辦法，我的牧師們都很頑固。”伊綠思帶點歉意的笑了。“比起好人，他們更想對壞人傳教。良善的人心中自有神，而若是能讓心中無神的壞人認可了神的想法，對我們來說是最感到欣慰的事。”
“……好端端的神職人員，幹麻這麽有挑戰精神啦…”
05
在一個炎熱的夏日裏，維爾榭洛國王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鬼故事是夏天不可或缺的要素。”歐凡斜躺在臥榻上，輕描淡寫的說。“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讓皇宮變成鬼屋。”
不管是動機或提案本身，可以吐槽的點都實在太多了，旁邊的皇家總管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啊，放心吧，我這次不會叫你們幫忙，”國王陛下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雖然總管看了反而更不安心。“鬼屋交給我負責，你們隻要享受就好了。”
“請等一下，陛下。”費提斯的大腦終於回複運轉，開始試圖抗議。“您把皇宮搞成鬼屋，那大臣們要怎麽工作？”
“反正才幾天而已，不工作也死不了。”
“陛下，皇宮停擺一天，對全國各地的影響可不隻一天的工作量而已。”
“那讓他們邊享受鬼屋邊工作好了。”
“我不覺得待在你搞出來的鬼屋裏還有人能正常工作。”總管吐槽時，敬語通通會跑不見。
“……好吧，那我退一百步，隻把起居宮變成鬼屋。”歐凡一臉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這是底限了，別再逼我。”
－－為什麽你講的好像我才是壞人？那個什麽一百步和底限的製定標準又是哪來的？！
費提斯在心裏大聲抗議。
但是歐凡向來是說出口的事情就絕對會做到（當然，壞事限定），他很清楚，開啟了惡作劇模式的國王是不可能勸得動的。
起居宮包括了棕櫚廳、橄欖廳和白梅廳，其中棕櫚廳和橄欖廳是國王書房和起居室，要謁見國王就非得踏進這二個地方不可；想到明天來晉見歐凡的官員們的命運，費提斯隻能在心裏歎一口大氣。
“好，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共識，我就要開始動手了。你先回去期待明天的到來吧！”
看著歐凡眼裏躍躍欲試的光芒，費提斯認命的走出棕櫚廳。
“歐凡他其實隻是想把拿政事來煩他的家夥通通嚇跑而已吧？”
聽完費提斯的轉述，騎士團長沒多想就說中費提斯的心聲。
麵對希隆難得的敏銳，費提斯卻沒有那個心情誇獎他。
“既然不可能改變既成事實，我們隻好盡力減低傷害度了。”費提斯嚴肅的對希隆說道。
“盡可能去警告大臣們吧。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多一個也好。”
隔天，費提斯忐忑不安的佇立在起居宮前的廣場上。
起居宮看起來依舊和往常一樣的雄偉輝煌，沒有透出任何一絲歐凡宣言的鬼屋氣息。
但是費提斯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他們詭計多端的國王，絕對已經把起居宮裏麵搞的烏煙瘴氣了。
－－對，不可以被和平的外表給欺騙了！費提斯！
深深吸了一口氣，費提斯做好了進入比龍的洞窟還可怕的地方的心理準備，抬起腳向大門邁進……
“嗚哇啊啊啊－－－－”
費提斯才剛往前走了一步，就看到安雪伯爵慘叫著跌跌撞撞衝出來，表情象是身後有幾百隻獅鷲在追他。
“安雪伯……”
費提斯的話還沒說完，安雪伯爵就以十秒跑一百米的速度衝過他身邊。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向來穩重的安雪伯爵行動得如此迅捷。
可惜安雪家的小女兒伊莎柏琳被老公爵抓去外地參加舞會（伊莎柏琳：爺爺說他要驗收舞蹈集訓課程的成果。去他的成果！不知道在舞會上大跳踢踏舞，爺爺會不會氣到心髒病發？），現在不在首都，要是讓老是抱怨自家老哥太溫吞的她看到安雪伯爵剛剛的樣子，大概會拍手叫好的以此為基礎開始策劃“為老哥注入人類該有之活力計畫”。
不過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了，安雪伯爵的奇行至少證明了起居宮裏的東西有一定的殺傷力。
當費提斯重新開始做心理建設的時候，一個褐色的影子從門口衝出來，直直撞上他。
“希隆？”
“費、費提斯？”
“怎麽回事？”
希隆緊緊抓著他，像溺水的人抓著唯一一根的浮木一樣。然後他不停的四下張望，確定了四周的環境後，好不容易才顯的冷靜一點。
“費提斯。”希隆深吸了一口氣。“起居宮裏，有鬼。”
“廢話。”費提斯毫不留情的打擊他。“昨天不是警告過你了？怎麽還被嚇成這個樣子？”
其實，看到安雪伯爵的狀況後，費提斯自己也清楚，這次歐凡玩的把戲可不一般。不過，連習慣歐凡惡作劇的希隆也變成這副德行，現在的起居宮裏麵，搞不好和地獄有的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