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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9 章 第一七九章 又懵一個

  陸止對陸懷如此尊敬有加,得罪了陸懷的人,陸止不會放過,那與陸懷交好,並且是交情深厚之人,陸止又豈會冷待?

  陸懷這般說,這般做,不僅能徹徹底底地幫他消除在陸止心裡的負面印象,還能大大為他加分!

  陸懷這是在幫他爭取,讓陸止為他進言說話,給他創造更上層樓的機會啊!御史言官千百句,也抵不上天子近臣的一句話啊!

  司百熊已經忘了他是今天才和陸懷成為朋友的,他已經完完全全地把陸懷當成了知交好友,甚至是恩人了!

  司百熊抑制著內心的激動與感激,也發揮了無與倫比的演技,彷彿自己做的只是平常之事,不值得陸懷這樣稱讚地擺了擺手:「誒,身為百姓的父母官,理當如此嘛。這都是我分內之事,不值賢弟如此褒揚。」

  福喜暗暗深吸了一口氣,醒了醒腦子,趕緊展開了笑臉,對司百熊拱了拱手,客氣地道:「司大人愛民如子,時時想著為陛下分憂解難,真乃國之棟樑啊!」

  這可是他師公的好友,可不能得罪了!

  司百熊知道福喜這番態度轉換,全是看陸懷的面子,他又哪裡能不給陸懷的面子呢,趕緊也拱手還了一禮,客套道:「福喜公公過譽了。福喜公公才是年少有為啊,這般年輕便跟在陸秉筆的身邊,前途必是一片光明啊!」

  司百熊一句話,相當於誇了三個人。

  福喜心裡覺得很是舒泰,客氣地拱手謙讓:「這都是師公的功勞,沒有師公悉心栽培師父,又哪裡能有我呢?」

  陸懷也很佩服司百熊說話的水準,聞言,謙虛地搖了搖頭。

  三人彼此互相看了看,都愉快地微笑了起來。

  此刻氣氛正好,但是司百熊卻沒有大意。

  他剛剛來時,正看見福喜起身,想來福喜也是剛到,陸懷便派人通知了他。現在好印象刷完了,他也該及時告退,給陸懷和福喜兩人留點空間單獨說話了。否則便是討人嫌了。

  司百熊略略拱手,對陸懷和福喜道:「我剛剛正為一名受傷的災民包紮傷口,不便多留,還請見諒!」

  陸懷馬上順勢道:「司兄快請,我與福喜再說說話,一會兒也去給你搭把手。」

  「好好!」司百熊拱拱手,隨即離去。

  福喜客氣地還禮,陸懷也略略拱手,目送司百熊離去。

  待司百熊出了院子,陸懷坐回首位,拿起剛剛捏好形狀的狗頭繼續縫起來。同時,問福喜道:「你師父今日怎麼想起來讓你來代為探望我?他怎麼知道我在為災民奔忙?」

  陸懷心裡自然是知道福喜今日為何前來。只是,既然已經與司百熊商量好了,所謂的他與陸仲德涉及謀逆的案卷,完全是劉德蓄意陷害污衊,擅自所為。

  而他並未受過嚴刑拷打,那麼他就得表現得與未受過嚴刑拷打,亦不知順天府衙和宮中都發生過什麼才行。

  這樣才能讓陸止配合好他,不至於讓陸止發現什麼破綻,去找司百熊的麻煩,以致於壞了他的安排。

  福喜有些糾結地皺了皺眉,小心地湊到陸懷耳邊,低聲道:「師公,您這裡沒有外人吧?」

  兩邊房間的門都關著,福喜不知裡面的情況,總得確定了這兒是安全的才敢給陸懷說。

  「這兒是安全說話的地方,你放心說吧。」陸懷道。

  「是!」福喜恭敬地點了點頭。

  雖然陸止在外人面前,鮮有提及過陸懷,就連與陸懷傳遞書信物件,都是少之又少,慎之又慎。但是福喜是伺候陸止的貼身小宦官之一,陸止每逢遇到難處,便總是拿出陸懷的書信,或是陸懷送他的物件,一看便是半晌。

  福喜對於陸止和陸懷之間的感情,比旁人都要清楚許多,他是百分之百確信陸懷是可以信任之人。是以只要地方是安全的,他有話便也不瞞著陸懷。

  福喜附耳對陸懷低聲道:「宮裡都在傳,蘇閣老家暗中謀逆,已經被錦衣衛查到了真憑實據,但是都是傳聞,誰也不能證明這事兒是真是假。都已經有段日子了。」

  「但就在昨天,順天府衙向上遞上了一份案卷,說是您和族人涉嫌幫著蘇閣老家謀反。但是供詞好像有破綻,被王秉筆給打了回去。宮裡的情況,您也知道,哪有不透風的牆呢?現在宮裡都在議論這件事,師父很擔心您的情況。」

  「若那破綻是真的,你定是被冤枉了,說不定還受了好大委屈。師父知道這事之後,一早讓師兄借著查問災情的機會,想要到牢里見見您,但是順天府尹說這事兒是個誤會,您早已經被送回家了,這才又派了小的和另一位師兄分頭來找您。」

  福喜說到這裡,不放心地看著陸懷:「師公,您可好歹得給小的交個底啊。這位順天府尹,真的沒有為難您嗎?您要是受了什麼委屈,可不要都壓在心裡啊!」

  陸懷偏頭盯著福喜看了一眼,沉了面色道:「方才你也聽到了,我是如何向你介紹的司大人。司大人與我交好,又怎會害我?況且,他要是真像你說的那般害我,我又怎可能如此為他說話?」

  「我叔父與我素有舊隙,確實曾在受審時,污衊過我。但是府衙傳我問話,把我離宮的日子,和我叔父污衊我的話一對,就發現了破綻。這是早就當堂澄清了的,供詞上寫的清清楚楚,我還畫了押,怎麼可能還有什麼說我謀反的案卷被遞上去呢?是不是你聽到的消息,有什麼訛誤?」

  「這……」福喜現在也是有點懵了。

  其實剛剛陸懷和他介紹司百熊的時候,他就覺出這事兒有點詭異了。

  陸懷肯定不會受了嚴刑拷打,冤枉委屈,還為司百熊說話。那就只能是宮裡的消息出了問題了。

  現在蘇家要出事了,宮裡那些魑魅魍魎,也都有些癲狂了。有的和蘇家關係匪淺,自知時日不多,現在已經開始打量著要咬人了,想拖下水一個是一個。

  還有些人,本就嫉妒陸止上位太快,憋著勁兒想要把陸止從秉筆的位置上弄下來,好讓他們能夠有機會取而代之。說不定就是這些人,在趁亂作妖,陷害陸止。

  他回去可得給師父好好說說。

  福喜思量了一下,恭敬地對陸懷道:「小的明白了。小的回去會如實稟報師父,讓師父好能查明真相。」

  「嗯。」陸懷點了點頭,緩緩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沒有事,讓你師父不用擔心我。現在既然是多事之秋,便讓他小心行事吧。」

  「是,小的謹記師公教誨。小的會如實轉達給師父的。」

  「嗯。」陸懷點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宮裡離這裡有些距離,你這一來一回,也要不少時間,若是沒有別的事,就早些回吧。多事之秋,出來的時辰太久了,未免容易引人議論。」

  「是。」福喜聞言,乖乖走到陸懷面前,陸懷跪下磕了個頭:「那小的這就回宮去了,小的拜別師公,祝師公日日安好,事事順意。」

  「嗯,乖。回去吧。」陸懷看著福喜,滿意地點了點頭。

  福喜於是告退。

  陸懷看著福喜出了院子,面上的笑容,也便漸漸淡去了。

  現在這個時候,陸止的處境想必也要開始變得艱難起來了。陸止上位不久,跟其他久在秉筆之位的人相比,根基不夠穩健,身邊可用之人想必也是不多,但願他多拉上一個幫手,也能多幫到陸止一分。

  相信陸止聽了福喜轉述的話之後,會明白該怎麼做的。

  陸懷微微合了合眸,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繼續縫起手邊的狗頭。

  時間太緊,他真的是不能浪費一瞬一時!

  陸懷一邊繼續縫,一邊想著接下來還有哪些事,是必須抓緊去做的。

  現在陸止派的人已經到了,估計唐正延派的人也快要到了吧。

  起初張師爺審他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說明那時陸仲德還並未吐露過與他有關的事情。

  然而司百熊今日到牢中相勸時,卻能說出他與陸仲德素有嫌隙,那說明,司百熊很可能是已經去過唐正延那裡了。

  唐正延應該也已經收到了安心送去的信,想必已經派了人去順天府衙打聽。知道他被送回庵堂之後,應該也會派人過來探訪,求證他情形如何。

  唐正延雖然為人精明,城府也深,但其實內里是一個古道熱腸的仗義之人。若是聽到了什麼他受辱受虐的消息,說不定要為他出手對付司百熊。那豈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白費了他幫司百熊的許多心思與用意?

  他便與來人同回寫意軒,去見一見唐正延,把他和司百熊的事情說了吧。

  庵堂外,吳大正在忙著給災民們盛粥,偶然間一抬頭,便見一個方臉寬腮,青布長衣的人,從山路上快步向他們行來。

  他感覺這人很熟悉,仔細看看,不由楞了一下。

  吳大確認了來人是誰,連忙用手肘捅了捅弟弟吳二:「老二,你看,那不是唐寬嗎?他怎麼過來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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