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遺忘孤城（5）

  這座城市到處都有流沙。


  流水就像水。


  整個城市的水管都壞了，所以，到處都有流沙。


  這又不是簡單的流沙，具有一定的“智慧”，或特殊功能，它們會自動流向下水道，車道兩旁寬敞的行道上能看見一些不願進入下水道的堆積的流沙，而流沙不會靠近車道。


  車道光滑，不見任何流沙，或其他物體。


  她主要在觀察流沙，時間一晃過去，大概過了一個小時。


  這個時候，她注意到一架飛機。


  客機。


  飛機故障迫降在一片樓房區內，機頭剛好停在車道一側的護欄上，護欄、綠植都被撞飛，到處都是碎片。


  車繼續行駛。


  經過一個隧道。


  車拐了幾個彎，忽然，前方傳來有規律的機械聲，像是工廠作業。


  昂頭望去。


  出隧道，右側一條通道連接一個巨大的長方體建築物，聲音就來自於裏麵。


  還沒反應過來，車又進入另外一個隧道。


  如此幾番。


  時間似乎過去一個小時。


  再半個小時，車自動停下。


  而她……回到了起點。


  這是一場環島之旅？

  “呃……”


  似乎確實如此。


  車道一直向前，不曾倒轉，繞城一周，大概兩個半小時，車道兩側全是一樣的設置，車道，護欄，綠植，行道，樓房……樓房樣式大同小異，不同的顏色的外牆，代表不同作用，比如，居住區為灰色，休閑區為黃色，工作區為藍色。


  她注意到行道邊，每隔五米，就會出現一盞路燈。


  瀏覽過一遍，對於城市隻有一個印象——標準化。


  重新走上車，坐下。


  摁了另外一個按鈕。


  再一次環島之旅，這一次，她花了一個半小時，中途，換過剩下那個按鈕，車內係統應該是提示她不可使用。


  估計也就是快慢的問題。


  或許，她沒有高速行駛的權限。


  回到起點，躺在路邊——她開始觀察起頭頂，還是沒有太陽，不過，已經過去快十個小時，為什麽，天色還沒有變化？

  如果是同步時空，來的時候是在夜裏，十個小時後，天應該亮了；而來的時候就是白天，現在仍然是白天，天空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裏的晝夜，不是同樣的24小時一輪？

  還是，這裏沒有黑夜？


  她有些納悶，這個天……怎麽總覺得看起來有點假。


  不同於市郊那邊，天空隻是一片白，連雲朵多沒有一朵，市內的天空，白得蔚藍，雲朵漸變，忽而長條狀，忽而圓球狀，會隨著風向變動。


  可她卻感覺“天”跟假得難以分辨真假的綠植一樣。


  坐起來，不再研究天。


  忍不住舔嘴唇——幹燥。


  人不喝水，能夠支撐多久？

  起來吧，她要找到水源。


  順著車道走。


  看著一條路到底，無限循環的車道，生活在這裏的人不會出現需要去上一個站，或者上幾個站的情況嗎？


  車不能倒著開。


  對了……


  忽然，胳膊上的寒毛豎了起來。


  已經不是第一次。


  “人都去了哪裏？”


  這座遺忘孤城，沒有活人，沒有腐敗的氣味，沒有水源，隻有無窮無盡的流沙，以及永晝……


  所有的人……在一瞬間消失了嗎？


  她需要尋找水源，同時需要尋找到答案，否者，她可能會被一直困在這裏。


  順著車道走，附近都是灰色的房屋——住宅區。


  選了一棟較矮的房子。


  這邊居住的樓房比市郊明顯要好幾個檔次，顯得科技感十足，因為更加智能，雖然整座城市無她以外的其他人，踏在一樓門口的區域，電梯門自動打開，進入以後，係統發出了類似警告的聲音——應該是她的模樣無法識別。


  控製麵板上亮起一個光圈，上麵有指紋的痕跡，一閃而過，間隔幾秒，再次亮起光圈。


  她把手指摁上去。


  標著數字的麵板開始閃動，按了一下五樓。


  這棟樓一共五層。


  出了電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都有房間，不過間隔要遠得多，說明，房間比蜂巢建築裏的房間要大許多，一層樓一共隻有10間房。


  隨便進了一間。


  門是被她踹開的，警報器響個不停，她想辦法弄壞了。


  富人居住的地方，不再是那幾樣固定物品。


  參觀一圈，找到許多她不知道究竟是什麽的東西，去了隔壁房間，接連去了四間房，布局大同小異，她發現兩個問題。


  第一，房間內都沒有廚房，有水杯，卻沒能發現飲水機之類的東西，水管內隻有流沙。


  第二，沒有小孩。


  在市郊的時候，她已經發現了，蜂巢建築物內沒關於小孩的物品，嬰兒床，嬰兒床，小孩衣服或玩具……


  二樓的一間房內。


  她去的第五間房，終於找到一張嬰兒床。


  嬰兒床內有一套小衣服，幾個小玩具……對了，這裏一點都不髒？


  沒有灰塵？


  如果長時間沒人居住，為什麽會一點灰塵都沒有？就算是短時間，幾個月，桌麵也會有一層灰。


  在房間裏仔細查看，還真沒灰塵。


  離開這棟樓，繼續往前走，她去了一片看上去更高檔的住宅區。


  一棟五層樓，每層隻有兩戶人家，十戶人家之中有五戶人有孩子，最小的是嬰兒，最大的十五歲左右的一名男孩，在男孩的房間裏，沒能找到任何紙質類書籍，倒是發現一個可能是電腦的東西。


  房間裏有一套桌椅。


  她在椅子上坐下，椅子自動調節高度，達到書桌和椅子與她最為合適的一個位置。


  而桌子隻有一個桌麵，下方無抽屜，旁邊無架子等物，連桌腿都沒有，桌子一側固定在牆麵上。


  手放在桌麵上，木質桌麵竟然變成了一塊透明質板。


  摁了幾下，透明質板投射到牆麵上。


  閃動的文字，看不懂。


  捯飭半天，完全無解。


  感覺自己像是遠古來的原始人。


  什麽都不懂。


  什麽都不會。


  出去的時候，還被一塊突然升起來的透明板撞了一下。


  “水！”


  “這裏的水不需要喝水嗎？”


  有些抓狂，撓頭半天，頭發都撓掉一半。


  繼續往前走，走向黃色休閑區。


  休閑區的房屋連在一塊，形成一個方形建築，中間圍著個廣場，四周是休閑座椅和一盆盆綠植。


  “水——”


  忽然，她張大嘴，滿臉驚訝。


  她看見了一個噴泉。


  廣場中間一側，一片綠植的中間，花團錦簇的圍著一個小型噴泉。


  噴泉正在灑水。


  終於……聽見了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