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傾吐心聲

  陶嘉祁放下酒杯，專注地看著她，認真地聆聽她講下去。


  “我從小的學習成績就特別好，然後我一直都是父母和老師眼中的好孩子，是其它孩子羨慕的對象，但是你知道嗎，我表麵乖巧，內心卻特別叛逆，我討厭每天按部就班地學習，討厭扮演乖乖女的形象，所以初中的時候，我交了一個‘壞孩子”的朋友，他是個男的，他特別叛逆，逃課，遲到，打架，染發，穿不合時宜的衣服，他是被老師和同學唾棄的對象，但是我卻不是那樣看的，我看到了他在叛逆之下的孤獨，還有渴望理解，渴望關心的一顆敏感而脆弱的心靈。”


  陶嘉祁笑著說：“想不到你的眼光這麽與眾不同。”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


  李蓉善的穿著打扮都入時而品味不俗，一看就知道是個優秀的女人。而優秀的女人一般能力很強，在事業上有一番天地。


  李蓉善顯然就是那種貌美，能力強的優質女人了。隻是他想不到她還有和表麵不一樣的內心世界。


  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蓉善繼續講下去，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但是又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力量，柔中帶剛，讓人聽了很舒服：“有一次輪到我和他搞衛生，那個時候，全校同學在操場做早操，搞完衛生後，他懶洋洋地靠在窗邊曬太陽，清晨的太陽照在他身上，我卻覺得無論太陽散發出多少熱量，卻始終溫暖不了他。於是我大膽地走上前去，對他說：’喂，李連傑，我們做個朋友吧？”


  “李連傑？”陶嘉祁覺得好笑，“這名字起得不錯。”


  李蓉善笑著說：“是啊，李連傑在我們那個年代可紅了，因為他的名字也叫李連傑，又加上他劣跡斑斑，所以他在我們學校非常有名，隻不過這種名聲距離好的名聲有點差別。”


  “他是你的初戀嗎？”陶嘉祁小心翼翼地問。


  李蓉善有些驚訝：“你怎麽猜到的？”


  “因為我觀察到你說起他的時候，眼神裏流露出一種很特別的感情，如果你談起的是一般的朋友，你不會流露出那種愛過如灰燼一樣的眼神。”


  “你好厲害！”李蓉善朝他豎起大拇指，然後坦蕩地說，“沒錯，我承認，我是因為被他身上的某種特質而吸引，所以才覺得他即使劣跡斑斑也與眾不同，也想要近一步靠近他，了解他。”


  “我想他是愛你的。”


  “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看到了他人性中好的一部分，”陶嘉祁分析說，“你讓他覺得自己的人生還有希望。”


  李蓉善喝了一口酒，然後再度朝陶嘉祁豎起了大拇指，“哥兒們，你簡直就是情感專家。”


  陶嘉祁默默地喝了一口杯，準備繼續聽李蓉善講下去。


  “當我對他說，我們做個朋友的時候，他很驚訝地看著他，我現在也記得他臉上那個時候流露出來的不知所措又有一絲喜悅的表情，我看著他那傻愣傻愣的樣子，有點氣急敗壞，多少人想和我做朋友我都看不上，我給你這種總統級的待遇，你別不珍惜啊！”


  “然後他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說到這裏，李蓉善的臉上也呈現出一絲幸福的表情，“你很難想像，他那種混混，居然會露出那種羞澀的笑容。我取笑他，你別傻笑啊，你到底同不同意，我數三聲，你不說話，我就走了，而且以後我再也不跟你說話。結果你猜怎麽著？”


  陶嘉祁笑道：“他從窗口跳下來，抱住你的大腿？”


  說完，他喝了一口酒，悠哉遊哉地看著刀子。


  她笑了笑，搖搖頭說：“不是。當我數到第一聲的時候，他突然大聲對我說，那個，這個禮拜天，你有空嗎？”


  陶嘉祁笑倒。“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問他，你要幹嘛？他說，如果你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出去玩。”李蓉善充滿感情地說下去，“然後從那之後，我們就開始正式交往了。”


  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默默地喝了一口酒。


  “但是你們的戀情，很快就爆光了，你的父母強烈要求你和他分手？”陶嘉祁分析說。


  李蓉善點點說：“沒錯，因為我是優等生，我是父母和老師心中的希望，他們不允許我行差踏錯一步。我們的戀情遭到了強烈的反對，而原本因為長得漂亮成績又好的而高高在上的我，也因此遭到了同學的恥笑，他們在背後罵我，說我很能裝，說我很風騷。”


  “總之，什麽難聽的話，我都聽過了。我那時候年輕，不懂得排解憂鬱，我問他，是否願意改邪歸正，他滿口說願意，但因為他落下的基礎太多，畢業的時候，我升上了我們市最的一中，而他卻被四中錄取了。”


  “後來你們分手？”陶嘉祁許是坐得累了，把身體往沙發背上靠了靠。


  李蓉善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起頭，又喝了一口：“高中之中，我們的課業更加繁忙，我和李連傑根本沒有時間談戀愛，競爭又激烈，在父母的督促下，我也不敢懈怠。高中第一學期考試結束後，我考了全年級第十，我很灰心，因為以前我從來都是考第一名的。李連傑安慰我，說沒關係，下次考好一點就好了，但那個時候我卻徹底意識到，正是李連傑，讓我失去了考第一的機會，如果不是和他談戀愛分了心，我是有希望拿全年級第一的。而李連傑是全班倒數的，我意識到，我和他無論怎麽努力，都是不可能的。”


  “因為你們的落差太大。”陶嘉祁輕輕地說。


  李蓉善點點頭：“是的，其實你會發現，和一個與自己差距太多的人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因為你們思想的頻率不一樣。比如我積極進取，爭強好勝，但是他卻不思進取，得過且過。如果共性不一樣，我們之間根本也沒有共同的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