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虧欠
而另一邊，霍尚寧一改往日霍厲如刀刻得五官輪廓，帶著幾分因為沉睡而顯示出來的柔和，隻是臉上滿是破裂的傷痕，彰顯著主人現在並不良好的身體狀況。
無力的端坐在一張椅子上，坐在兩張床的中間，握住兩人的雙手。微微閉上眼睛，淚流滿麵，默念：
快醒過來吧……
就在這時，淚眼朦朧的宋妍妍立刻就注意到陶嘉祁的手指剛剛似乎抖動了一下，宋妍妍立刻停止哭泣，目不轉睛的看著陶嘉祁，眼中的期待越來越濃重。
“天……”動了，剛剛陶嘉祁的手指真的動了，那不是自己的錯覺，不是幻覺。
宋妍妍立刻上前，小心的低聲呼喚陶嘉祁的名字。
終於，陶嘉祁睜開疲憊的雙眼，眼中一片迷茫，似乎還未能看清楚宋妍妍的樣子。
“嘉祁，嘉祁？？你醒了……醒了嗎，啊？”宋妍妍的話語滿是不確定，緊緊握住陶嘉祁的手掌，直到感覺到自己被回握住才欣喜的笑出聲來。
“我，我立刻就去叫醫生。”宋妍妍雖然欣喜慌亂，但是，也沒有忘記在陶嘉祁醒了之後立刻去叫醫生。留下一句話之後，就跑出病房了。
“……”陶嘉祁無力的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幹澀的喉嚨無法發出一點點的聲音。打量著這個病房，看著身旁的霍尚寧，微微頓了頓，才想起當初在小島上麵發生的事情。
好像是自己為了保護宋妍妍，所以才被炸傷了吧。如果不是及時的救助，說不定自己可能就死了吧。
好不容易大腦恢複清明了，但是陶嘉祁還是一點都不猶豫自己的行為。如果再來一次，陶嘉祁還是會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命來換自己心愛的女孩求生。
隻是真的經曆了之後，想到自己的父母心裏實在是有幾分不忍。
歎息一聲之後，呆呆的看著天花板，連命都可以不要，不知道這樣的傻樣子會不會打動宋妍妍呢？
與此同時，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貫穿而入，陶嘉祁現在還是非常虛弱的，雖然和霍尚寧一起保護了宋妍妍，但是顯然霍尚寧傷的更重。
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身旁躺著的男人，本來還以為隻是一個冷硬的紈絝子弟，沒想到他也是一樣的可以為了宋妍妍付出性命嗎？
“嘉祁，你沒事吧，是不是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宋妍妍看著陶嘉祁一副傻傻的樣子，以為自己的青梅竹馬有什麽萬一，立刻緊張的詢問。
“……”張開嘴準備說話才想起來自己無力開口，陶嘉祁隻能微微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宋妍妍看見陶嘉祁沒事兒，立刻乖乖退到一邊，讓醫生為陶嘉祁檢查身體。
在一番檢查之後，醫生冷硬的麵容終於柔和下來，笑著和宋妍妍點點頭，示意已經脫離了危險。這時候，宋妍妍一直緊張的心才慢慢放下了一點。
但是轉身回眸看著另一邊的霍尚寧，她的眼眶又紅了。
“醫生，尚寧什麽時候會醒？”
“不好說。”醫生微微回頭看了一眼，扶了扶眼鏡，繼續冷淡的開口。
“……”微微點點頭，宋妍妍不再言語，恭敬的送醫生出去。
“水……”
陶嘉祁虛弱沙啞的聲音把宋妍妍的神智立刻拉了回來，倒不是陶嘉祁真的有多麽想要喝水，隻是看不得宋妍妍如此難受失神的樣子。
看著宋妍妍匆匆忙忙的跑去倒水，慌亂的樣子取代了剛剛破碎的憔悴，陶嘉祁無聲的笑了笑。
“來，嘉祁。”輕柔地扶起陶嘉祁，用棉花蘸水喂給他喝，但是眼神還是不由自主的往一旁的霍尚寧身上瞄。
“妍妍，你還是堅持要和霍尚寧在一起嗎？”陶嘉祁用沙啞的聲音說著，言語之中的失望十分明顯。
“我……”微微咬著自己的嘴唇，宋妍妍不知道如何開口。
“如果……我們兩個隻能留一個，你會怎麽選擇？”陶嘉祁期待的看著宋妍妍，雖然知道這樣的話太過於強人所難，但是，還是需要義無反顧的說出口的。
陶嘉祁並不是忘恩負義，忘記霍尚寧曾經對他的好。即使他跟他拌嘴，心裏也不曾忘懷這麽長時間以來的風雨和過往。
隻是不知什麽時候，好像是從找宋妍妍假裝他的女朋友開始，那顆心就又不安份地跳動起來。他迫切想要一個答案，哪怕是一個讓他絕望的……
“嘉祁，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你應該好好休息。”宋妍妍眼睛不斷的閃躲，不敢去看陶嘉祁。
“回……回答我……”陶嘉祁堅定的握著宋妍妍的雙手，逼迫她回答自己的問題。
宋妍妍看著眼前人虛弱卻堅持的眼神，讓宋妍妍心頭一顫，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但是想到琳達說的話，她覺得自己的確應該在選擇的這件事情上，做出決定。
所以，宋妍妍並沒有回答陶嘉祁，隻是眼睛卻一刻不離的看著一旁的霍尚寧，無聲的哭泣。
“我……明白了。”陶嘉祁終於放開了自己的手，閉上眼睛安心休養，在聽見宋妍妍一聲飄散在風中的道歉之後，心頭狠狠一顫，無言。
宋妍妍看著陶嘉祁那副樣子也是非常不忍心，但是偏偏沒有任何的辦法。畢竟，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而且是一對一的。誠如琳達所說，如果不愛，就不應該搖擺不定。堅定的拒絕才能夠讓陶嘉祁真正的死心，這樣，宋妍妍對於陶嘉祁的虧欠才會少一點。
靜靜地坐立一旁，陶嘉祁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霍尚寧卻是生死不明。現在這樣子的情況，宋妍妍真的是非常煎熬。很多事情，自己真的不能預料，如果可以的話，那麽自己一定離的霍尚寧遠遠的。
這樣最起碼可以保證霍尚寧的安全，不是嗎？
默默淌淚，害怕自己影響到身邊的陶嘉祁休息，隻能小心的抽泣著。
終於宋妍妍的等待沒有白費，兩個小時之後，霍尚寧也睜開了雙眼。這時候，宋妍妍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大聲的哭了起來。趴在霍尚寧的身上，哭的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