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讓人心酸
白玲的問話,讓唐俊愣了下,片刻之後,他才做出回應:“我怎麽可能姓江?我姓唐。”
“姓唐?那為什麽你和江南長得好像有幾分神似?或許是我的眼神不太好,看錯了,但是我覺得是這樣的。”
白玲這樣一說,葉柏茶才覺出他真的和江南有點像。
如果不是他自己否認說自己不姓江的話,葉柏茶也一定會以為他姓江,而且是江南的兄弟。
“我叫唐俊,是公司的專職司機,我覺得我的相貌和江總比起來,差得太遠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還真是夠謙虛的,明明相貌出眾,但是卻說不值得一提,難道他從來都沒有照過鏡子,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嗎?
或許是難看的人不知道自己有多難看,以為自己長得很美;好看的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以為自己長得很醜。
白玲打量了他一番,之後問:“你長得真的是挺帥的,不過我覺得你長得這麽帥,隻當司機似乎是有些浪費了,我覺得你可以去當明星,那樣一定會有很多粉絲的。”
“明星?我從來都沒有奢望過那樣的職業,我覺得我既無才,又無貌的,根本就不可能成為明星,所以我覺得司機挺好的,也適合我,不需要幾年的工作經驗,也不需要高學曆,而且也不用去與太多的人溝通,工作簡單,隻要我開好自己的車就可以了,服從領導安排,領導讓你去哪裏,你就去哪裏,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那倒是,可是你不會覺得厭煩嗎?總是被人呼來喚去的,也累吧?”白玲接著問。
“工作本來也是循環的,今天做著昨天的事情,而明天還要繼續做今天的事情,雖然有些枯燥,有些單調,但是這就是工作的本質,不管從事什麽工作,也都會累,也都會厭煩,但是總不能因為自己厭煩了,就頻繁更換工作吧?”
葉柏茶覺得他說得真的很對,就像她現在一樣,每天都在重複著同樣的工作,但是她還是要做下去的,就如同人每天都要起床、穿衣、吃飯一樣,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不一定就會厭煩,就算是厭煩了,也都還是要繼續去做,人,是需要奮鬥的,隻要能夠看到明天的太陽,就是幸福的,就要一如既往。
但是白玲看上去似乎不是很理解,便又問道:“明明可以選擇另一種生活,你為什麽非要做司機呢?就算不能當明星,也有比司機更好的職業吧?”
唐俊隻是淡淡地說了句:“鍋裏的粥,心中的夢,夢中的人,當你在饑餓萬分的時候,你會選擇什麽?你還會去選擇心中的夢和夢中的人嗎?我不知道別人怎麽選擇,反正我的選擇一定會是鍋裏的粥,因為我不想讓自己餓死。”
太現實的一個人了,這不由得讓葉柏茶聯想到他家裏一定很窮,甚至已經窮到了沒有飯吃的程度,他是處於低穀之中的人,所以他才會出來打工,哪怕隻是開車的職務,他也會做得樂此不疲,為的隻是能夠生存下去,不被餓死。
看來他是一個忍辱負重到讓人心酸,深明大義到讓人落淚的一個人。
這樣的一個人,著實不易,生活就是這樣,又有幾人是容易的呢?同時也包括她,她每天的生活也是艱難的,隻不過是對於每個人來說,艱難的程度不同罷了。
他明知道自己做的是一份卑微的工作,可是他卻一點自卑的感覺都沒有,她有些好奇,難道隻是一股不讓自己餓死的力量在驅使著他前進嗎?
葉柏茶很奇怪,像他這樣一個和江南年齡相仿的人,不是也應該有夢想的嗎?難道他的夢想隻是幫一名司機嗎?
白玲想了想,說道:“既然你有任務,那就跟著我們一起去逛街吧,反正我們要買很多東西,正愁沒有人幫拿。”
葉柏茶似乎是怕嚇到唐俊,所以就馬上替白玲補充了一句:“她是在和你開笑的,我們其實也買不了太多的東西,隻是隨便逛一逛,看有合適的東西,就買一點。”
唐俊何止是和江南長得像?就連表情也是有幾分相似的,他也和江南一樣,不喜歡笑,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
過了一會兒,他才淡漠地說道:“沒有關係,就算你們買很多東西,我也可以幫你們拿著。”
隻是他的言語能比江南多一些,江南不會多說一個字,而且江南也不會像他這樣不嫌麻煩地和她們一起逛街,而唐俊就不一樣了,似乎比江南多了很多的耐心。
一邊逛著街,葉柏茶和唐俊一邊閑聊著。
“你真的是江總的助理嗎?”
“怎麽?看著不像嗎?”
“嗯,不像,我覺得你更像是還在上學的大學生。”
葉柏茶沒有想到,他的眼力還真的是很好,連這一點他都能看得出來。
“我隻能說我是曾經的大學生。”
“能上大學真的是令人羨慕,如果我能像你一樣就好了。”唐俊說話時的神情有些失落。
“你沒上過大學嗎?”
“沒上過。”
“真的嗎?”
“嗯,我家的條件不好,從小一直過著餓肚子的苦日子,甚至時常還會有債主找上門來討債,根本就沒有條件上大學。”
“你隻是高中畢業嗎?”
“嗯,在參加完高考之後,接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我就徹底沒有再上學了。”
“都已經接到錄取通知書了,為什麽沒有再上學?難道隻是因為家裏沒有錢嗎?”
“不隻是因為家裏麵沒有錢,還因為我的母親病重,看病是需要花很多錢的,如果我再上學的話,我母親的病也就沒有錢醫治了,我寧可自己不上大學,也不能看著我母親就那樣離開我,所以我必須放棄我的夢想。”
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和江南長得很像的男子,居然和江南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他的命也太苦了,沒有錢也就算了,還有一位命重的母親,這讓他隻能選擇一個痛苦的人生。
不等葉柏茶再問什麽,白玲已經打斷了他們:“早知道你們兩個聊得這麽投緣,我就不來了,感覺我好像挺多餘的。”
“哪有啊?我們隻是閑聊了幾句。”葉柏茶馬上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