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牆內有鬼
我忍住喉頭翻湧的老血,顫著手去抓住林森的手臂,努力從牙縫裏擠出話來:“林森,你進來做什麽?不是要救我嗎?”
剛說了,道路被它堵住了,所以我逃命的地方就隻有牆跟房間中間間隔開的一個小空間。
本來我還可以再躲一次的,但是林森來了後,我們倆剛好把空間填滿了,別說是躲,走兩步都困難。
林森明顯一愣,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啊,光想著扶你,都給忘了,那現在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怎麽辦?!”我真的快哭了,這豬一樣的隊友,簡直醉了。
林森倒好,還有心情打量這個小空間,遲疑了下問我:“鬼鬼,你覺不覺得這塊的設計好奇怪?”
“我隻知道它又來了。”我悲憤的看著已經把手從牆拔出來,緩緩轉過身的鬼,拉起他往後退了一步,現在整個背都貼著牆了,無路可退。
林森回頭看,思索了一下,怕怕我的肩膀說:“站好別動,自拍杆拿好,我再貼一張符。”
我隻能聽話,拿好自拍杆乖乖站好,集中精力等他過來。
老天保佑這次能夠順利,千萬別再出什麽幺蛾子了!
“來了。”我忍不住出聲提醒他一句。
林森含糊的恩了一聲,把黃符貼在手心,低頭盯著手機找機會貼符。
我們都以為這次會跟之前一樣,它一心襲擊我,而林森就可以趁機貼它符,再逃過一劫。
但是當他舉高右手的時候,我好像看到它的眼珠子轉向旁邊——林森站著的地方!
我失聲尖叫:“林森!小心!”
可是來不及了,它的拳頭已經朝林森襲去,刮起讓我臉頰生疼的風,我不得不半閉眼睛,側頭躲開,不敢看他被砸得稀巴爛的樣子。
“哎喲我擦,嚇死大爺了,你個死鬼,居然也會偷襲了?要不是大爺我反應快,今天就得交代在這裏了!”
林森充滿朝氣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裏炸開,我趕緊睜開眼睛看去,發現他居然用手接住了鬼的大拳頭!
再看第二眼,才發現不對,起作用的是他貼在掌心的黃符。
我抹了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虛弱的靠在牆上休息:“你嚇死我了。”
林森不屑一笑,鬆開手,一把扯過我的手往外拉:“鬼鬼,我覺得這回有救了,不過,還得再讓你犧牲一次。”
上半句把我從地獄拉到了天堂,但下半句又把我從天堂拉入地獄,我忍不住後退一步,拒絕他:“我不想死,能不用上我嗎?”
但是林森一個用力,我根本無法抵抗,一個不察,就從鬼的身體穿過去,感覺一股惡寒停留在我身上,久久不散。
“聽著鬼鬼,這次我們倆的命就全係在你身上了,雖然之前一直挺不靠譜的,但是這次無論如何都要相信我,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難道你想放棄嗎!?”
他的義正詞嚴不禁沒讓我看到勝利的曙光,反而覺得前途一片渺茫。
可我目前除了相信他,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認命了:“你要我怎麽做?”
他把我帶到牆上的坑前,還拉著我調整了下位置,然後一掌拍在我肩膀,目光灼灼的盯著我:“聽著,這次我會走遠點,不引起它的注意,然後你一定要穩住,讓它再一次打中這個坑,然後事情就事情就可以結束了,明白嗎?”
我似懂非懂的點頭,反正,現在照他的話說就是了,如果有個萬一我一命嗚呼了,沒關係,我一定會變成鬼來咬斷他的脖子的!
三十秒的時間後,黃符化作灰燼消散在空氣中,鬼慢慢的轉過身,一步一步朝我走近,停在我的正前方。
大概是躲太多次了,這回我感覺我已經完全麻木了,後腦勺懸空的不安感都不能提起我的興趣,反正待會躲過就是了。
鬼又一拳揍過來時,我立刻像剛才一樣朝旁邊撲去,但這回我聽到轟隆的響聲,聲響太大,我立刻回頭看,居然發現牆倒了!
但令人震驚的還不止這樣,牆倒塌後,居然出現一個房間來?而且房裏的黑霧濃稠得好像快煮幹的黑糖水一樣。
三扇窗戶都是緊閉的,可詭異的是,地上成三角形擺放的三盞燈,竟然有兩盞還燃著?不會吧?
“果然是這樣,看到那兩盞燈了嗎?那是用鬼魂作為原料燃燒的特殊鹽燈,用來守護結界的。”
林森腳步不停穿過變成雕塑的鬼,一直走到鹽燈前才停下。
“怎麽會……難怪它們能燃燒,這裏頭禁錮了好多鬼魂,又死了好多嗎?還是說,從別的地方招過來的?”
我看了看鬼,趕緊爬起來想跑到他身邊,可是才湊近,一股無法抑製的惡寒就迎麵撲來,根本無法進去。
“你別進來,那隻鬼已經動不了了,不用怕,再等一會兒就沒事了。”林森說著,慢條斯理的拿出手機拍了下地上像陣法一樣的畫。
我轉頭看了眼從剛剛就紋絲不動的鬼,還是有點發怵,盡量離他遠一點。
林森拍完照後,就把鹽燈都給吹滅了。
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他拿起手電筒,又掏出符來,貼到各個窗戶玻璃上,三扇玻璃都貼上後,房間裏突然刮起一陣風。
大概有一分鍾那麽長,當風停下後,月光已經可以透過玻璃灑進來,那隻鬼也消失得一幹二淨,整個二樓都澄亮了。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我好累啊。”我不顧形象坐地上,累得已經不想說話了。
林森拍拍手,把三盞鹽燈打包帶走,順便把地上的畫抹掉:“走了,今天可以收工了,請我吃個夜宵吧?看在我幫你解決了一次危機的份上?”
我想夜宵暫時還吃不到,因為男鬼終於出現了,我用幽怨的眼神看向他,無聲控訴:你太弱了吧,居然會被禁錮擋住進不來?我都差點交代在這裏了!
男鬼無視我的幽怨,掃了一圈房間才開口,隻是一出聲就催促:“去一樓的那麵牆,裏頭有名堂。”
“恩?那麵牆?”我有點疑惑,那麵牆有什麽問題嗎?
林森在我麵前停下腳步,疑惑的問:“什麽牆?”
我還沒回答他,他就眯起眼睛湊近我,不懷好意的說:“鬼鬼,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麽?”
這個時候,當然隻有一個回答:“沒有,我隻是想起樓下那麵牆會不會也像這個一樣,是隔開的?”
多虧了男鬼提醒,我才注意到我忽視了什麽。
那個好身材的服務生,居然穿牆而過?這可是幾年前的影像,所以那堵牆的後麵,非常有可能是個小空間。
唉,不會是像這裏一樣,囚禁了那麽多的靈魂,用來支撐禁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