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靈堂直播
我沉默的看著孫錢黑著臉提著打包盒走來,急中生智的麵露詫異:“怎麽了?我剛剛又睡著了,沒出聲音啊,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原諒我又一次撒謊。
孫錢打量了我兩眼,輕易的放過我,把粥放在桌上,幫我半坐起來,才把粥打開,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都沒發現我已經饑腸轆轆,好像兩天沒吃飯了似的,眼冒綠光等孫錢喂我,吃得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一會兒就把粥全部吃光光。
癱在床上享受饜足的美妙感覺,我忍不住讚歎了一聲:“好好吃,對了,現在幾點了?我怎麽覺得睡了很久?”
孫錢收拾快餐盒,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給我:“你睡兩天了,能不久嗎?不過你可別再睡了,已經五點了,晚上肯定要睡不著。”
孫錢的話就好像晴天裏的一道霹靂,我差點就暈過去了,五點?再三個小時就要去直播了?
她現在打電話給經理求她改時間能不能成功?
等孫錢走遠了,我趕緊抓過放在桌上的手機,打給經理。
二十秒後,經理接了,我激動的跟經理哭:“經理,我晚上真的沒辦法直播,昨天被鬼纏上了,差點沒命,現在渾身疼,根本就動不了,求求你幫我跟上頭說說能不能改成明天。”
這個時候,我終於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剛剛是跟男鬼說明天晚上直播的沒錯吧?
明天晚上誰看啊!
沒有懸念的,經理狠狠的拒絕了我,還慘無人道的讓我爬也要直播完,否則要我支付違約金。
一提到違約金我就沒脾氣了,哭喪著臉掛下電話,掀開被子下床活動下。
真的不是一般的疼,應該比骨頭被打散了重新接還要疼吧?
唉,晚上隻能盡快找到鬼,然後結束直播回家休養,不然說不定直播一半就暈過去了。
把全身的骨頭都活動一遍,我滿頭大汗的拿上衣服去洗手間換,雖然是單間,可萬一孫錢突然闖進來怎麽辦?
換好衣服,洗了一把臉,精神才好一點,臨走前我想去看看媽媽和弟弟。
悲劇的扶著牆,步履蹣跚的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媽媽的病房,才咬牙努力裝出沒事兒的樣子,推開門就看到媽媽以淚洗麵。
“媽,你怎麽又哭了?對不起,讓你受驚嚇了。”我滿心愧疚和不舍,努力挺直腰背走到床邊坐下,抱住泣不成聲的媽媽。
視線移到旁邊的床上,弟弟還在熟睡,小臉通紅,可是表情很平靜,應該是沒事吧?
“麗麗,你以後千萬別那麽傻,知道嗎?”媽媽沙啞的悶悶的聲音聽得我好難受。我連連點頭,再三跟他保證:“我記住了,牢牢記住了,那媽媽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你和我弟弟的支柱,我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
媽媽點點頭,才滿滿停止哭。
我用手幫她把眼淚擦幹淨,又倒了一杯水給她喝下,扶她躺回床上:“媽,你睡一覺好不好?我陪著你,不怕的。”
能猜得出媽媽這兩天都沒合眼,愧疚更是排山倒海的湧來。
媽媽的手緊緊抓住我的,也是累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可是她睡得很不安穩,眉頭一直皺著。
我不敢走開,怕她又馬上醒來,一直等到她終於睡安穩了,才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掙開她的手,改拿塊毛巾讓她抓著。
再三確定她沒醒,我才走的,已經快七點了,經理過一會兒就來了。
臨走前,我握了下弟弟的小手,在心裏默念他快點醒來。
開門出去,就看到孫錢坐在門口的椅子上,聽到聲響他回頭看我,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又要去了?”
我點頭,有點心虛的挪開眼睛:“恩,時間已經早就定下來了,我必須去,媽媽和弟弟就拜托你了。”
“恩,注意安全。”孫錢沒多說什麽。
我趁機趕緊走,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怎麽覺得他一直在看我,可是回頭,他已經不在門口了。
七點的時候,經理準時在醫院門口停車,搖下車窗等我。
我慢吞吞的坐上去,係安全帶的時候聽到經理說:“這不是能動嗎?夏麗麗,我可警告你別給我耍心思。”
突然發現經理跟孫錢好像哦!
氣悶的啪嗒一聲弄好安全帶,我才轉頭對經理幽幽的說:“你能想象有人揪著你的頭蓋骨,硬生生把你整副骨頭跟血肉剝離嗎?”
剛啟動的車子瞬間熄火了,經理黑著臉湊近我,一字一頓的警告我:“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嗎?再胡言亂語我要帶你上神經病院檢查了。”
看看,標準正常人的反應。
我不敢再吭聲,沉默了不到五分鍾,終於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經理,這次去哪裏直播?”
我一定是前頭晚上被嚇得太厲害了,不然怎麽會一直不記得問這個問題?
上帝保佑,這次別再是那種恐怖的地方了,我的身體吃不消!
經理的臉有一瞬間的愧疚,一股不詳的預感從心頭直衝腦袋,我隻能想到兩個字,完了。
“在貴山半山腰的廢棄靈堂。”經理終於出聲。
我眼前一黑,差點就暈過去了。
那個地方,據說是大凶之地,白天進去都會發生意外,不是磕破頭,就是摔斷腿,還有人被嚇得神神叨叨的。
雖然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誇大的,可是無風不起浪。
我久久說不出話,內心已經是崩潰的了。
經理安慰我:“你不是怕遇不上鬼嗎?那我就換個陰氣重的,絕對萬無一失,你也不用擔心徐州看不到鬼,請你吃牢飯。”
所以,說到底是我自己作的?
我已經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主要是也大概摸清了男鬼的行動,我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他肯定會出現的,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隻要他能救我的命,別的我都不管。
“你也別太擔心,你看你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就應該相信自己一定會沒事的,過程艱辛是好事,你上次直播的錢過兩天就會結算下來,不會讓你失望的。”
“知道了。”我沒精打采的應了聲,反正根本無法抵抗,那不如順從,公司確實也一直沒虧過我。
之後我們倆都沒再交流,等車停在半山腰,距離靈堂還有二百米的地方,經理就讓我下車,然後逃也似的走了。
同樣的場景第三次發生,我已經無力吐槽,低頭看了眼跟我相依為命的自拍杆和手機,深呼吸幾次,繼續走去目的地。
七點四十分的山裏,空氣好像停止流動一般,安靜得仿佛掉進無聲的世界裏,連走路都不由得放輕了步子,不想也不敢去破壞這一份靜謐。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下山,換上皎潔溫柔的月亮守護大地,山巒和樹尖披上銀色素袍,溫柔卻不近人情,好像每一寸土地都在抗拒我的到來似的。
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頭皮一陣陣發麻,神經高度集中,好像一根繃得緊緊的,快要斷掉的橡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