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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夏楊玉環 四九恃寵 五十妃薨

  四十九 恃寵

  未幾日就將孟夏了,荼蘼花依舊繁茂著,迷人欲醉。院內靜悄悄的,偶爾廊簷下近山節子處秦吉了紫烏兒正學言語。


  “桐葉子,且將錦席、隱囊攜去,設於荼蘼花下,將茶器亦設於近荼蘼花處,烹一回茶。我閑坐會子。”壽王妃閱書畢,與桐侍兒言道。


  “唯。王妃(指楊玉環)。”桐侍兒應下,安排去了。


  一時桐侍兒與侍兒們皆安排停當,壽王妃行往荼蘼花下錦席上倚著深緋地繡合歡花隱囊,看桐侍兒烹茶。


  風微微吹拂著,荼蘼花散落壽王妃錦席之上,蝴蝶時而飛來。


  橘侍兒侍立旁側,看桐侍兒以茶盞將茶盛了,置壽王妃錦席前案上。壽王妃且不飲茶,隻倚著深緋地繡合歡花隱囊,若思著。過了一小息兒,壽王妃道:“就這般樣,未免無趣。橘吉子,你且去,讓將那秦吉了紫烏兒攜來。”


  “唯。王妃。”


  一時橘侍兒領著提了秦吉了紫烏兒鳥籠宮人來。將秦吉了紫烏兒置於壽王妃錦席前。壽王妃逗弄著。


  晚春天有些熱了。壽王妃一行飲著茶,一行教秦吉了紫烏兒學人言語。濃紫地綾繡黃梔子花鳥文衣些微熱,淺青紫地繡小團花文帔子是早褪下,置錦席旁。為飲茶故,口脂褪了些些。又吩咐橘侍兒取來“姹紫嫣紅芳菲色”口脂與金背鏡兒,壽王妃選淡紫淺緋紅間的“芳菲色”對著金背鏡兒用了。說太熱了,歸內罷。


  於是歸內。桐侍兒將散置荼蘼花處之茶器置放妥當,亦歸於內。橘侍兒又道山節子合的香成了,請壽王妃擇日試香。壽王妃道,看擇個落雨過陰涼些的日子罷。橘侍兒就應下了。


  天日愈發向暖,眼見將立夏了,壽王宅依例辦著夏節之禮。


  “橘吉子,再幾日立夏了。自要辦節會的。可都齊全了?”


  “依往年舊例,皆備辦齊全了。王妃。”橘侍兒言道。


  一個蝴蝶突地穿過簾,自外飛入,於空中打著旋,猶疑著,不知當往哪裏去。


  “怎生蝴蝶兒進來了。”桐侍兒道。


  “罷了,由這蝴蝶兒自來自去罷。”壽王妃道。


  “唯。王妃。”說時蝴蝶兒於內複打了個旋,往壽王妃身側去了,忽地停於壽王妃發鬟間,又過會子,飛起,過簾處,往院荼蘼花叢去了。


  “王妃(即壽王妃楊玉環),粉薔薇花開了。濃香薰烈呢。”橘侍兒道。


  “罷了,可是看看。”壽王妃道。說時理了身上濃紫地綾花鳥文帔子。往院粉薔薇花叢去了。


  粉薔薇花開得正應時,約莫花香薰烈故,引來蜂蝶。“此薔薇花香與別若是不同。似非吾唐之品。”壽王妃道。


  “王妃,此係西域所來異種。香薰濃烈。說是香聞數裏呢。”橘侍兒旁側言道。


  “薔薇,吾唐之先早有。魏晉多歌詠之者。若吾唐歐陽詢所撰《藝文類聚 卷第八十一 藥香草部上 薔薇》詩齊謝朓詠薔薇詩曰:低枝詎勝葉,輕香幸自通。發萼初攢紫,餘采尚霏紅。新花對白日,故蘂逐行風。


  梁簡文帝詠薔薇詩曰:鷰來枝益軟,風飄花轉光。氛氳不肯去,還來階上香。


  又賦得詠薔薇詩曰:石榴珊瑚蘂,木槿懸星葩。豈如茲草麗,逢春始發花。迴風舒紫萼,照日吐新芽。


  梁劉緩看美人摘薔薇花詩曰:新花臨曲池,佳麗複相隨。鮮紅同暎水,輕香共逐吹。繞架尋多處,窺叢見好枝。今新猶恨少,將故複嫌萎。釵邊爛熳插,無處不相宜。


  梁鮑泉詠薔薇詩曰:經植宜春館,靃靡上蘭宮。片舒猶帶紫,半卷未全紅。葉疏難蔽日,花密易傷風。佳麗新妝罷,含笑折芳叢。


  梁柳惲詠薔薇詩曰:當戶種薔薇,枝葉太葳蕤。不搖香已亂,無風花自飛。春閨不能靜,開匣理明妃。曲池浮采采,斜岸列依依。或聞好音度,時見銜泥歸。且對清酤湛,其餘任是非。


  皆記之。


  《玉台新詠 卷六 王僧孺 詠歌(按一作寵)姬》


  及君高堂還。值妾妍妝罷。曲房褰錦帳。迴廊步珠屣。玉釵時可掛。羅襦詎難解。再顧傾城易。一笑千金買。


  亦言及之。”


  “王妃,此王僧孺之詠寵姬,何處言薔薇也?”


  “王僧孺詠寵姬之“一笑千金買”乃薔薇舊典。崔駰七依回眸百萬。一笑千金。舊典謂曰武帝與麗娟看花。而薔薇始開。態若含笑。帝曰。此花絕勝佳人笑也。麗娟戲曰。笑可買乎?帝曰。可。麗娟遂命侍者取黃金百斤,作買笑錢。奉帝爲一日之歡。(《玉台新詠箋注 卷六》)

  此王僧孺《詠寵姬》“一笑千金買”舊典乃武帝對武帝寵姬麗娟言薔薇絕勝佳人之笑,武帝寵姬麗娟乃以黃金百斤戲買武帝之笑,自固武帝於其(麗娟)之寵。乃武帝寵姬麗娟恃君王特寵,自嬌之意也。”


  “王妃,武帝寵姬麗娟以黃金百斤戲買武帝之笑,則末是以武帝之笑譬喻佳人之笑了?豈非言武帝乃佳人也?”


  “便是以武帝譬喻佳人。亦為此,不惟武帝,便武帝身側侍應之人,無不笑者。”


  五十 妃薨

  開元二十五年,十二月。壽王母惠妃薨。諡曰貞順皇後。壽王依禮守製。


  貞順皇後哀冊文

  維開元二十五年歲次丁醜十二月庚子朔七日丙午,惠妃武氏薨於興慶宮之前院,移殯春宮麗正殿之西階。粵翌日,乃命有司持節冊諡曰貞順皇後,以旌德飾終也。洎明年春二月己亥朔二十二日庚申,將遷座於敬陵,禮也。啟攢塗於春禁,候重門於初旭,轉靈衛於金根,緬哀懷於上國。亦既有命,銘於貞王。其詞曰:


  《風》之始者,(闕二字)備內。職選才淑,政兼翊戴。化錫丕祉,繁華鍾美。我天後之從孫,周桓王之季子。於渭之涘,重開戚裏。鵷鸞飛翔,珮玉鏘鏘。自婕妤而三命,乃率先於雁行。出言有章,彤管有光。孝慈之心,諒自天啟。鞠育孫幼,恩流愷悌。七子既均,六宮有禮。貴主三分於外館,賢王兩辟於朱邸。彼陰教兮惟微,承日月之光輝。輔聖人之至德,故動用而無違。驪穀湯泉,天行暮律。屬車之內,陪遊之日。孰謂蕩邪,茲焉遇疾。(闕)焚香山,以邀元吉。卻屆重城,彌留永畢。思勿藥之有喜,痛還年之無術。嗚呼哀哉!覽舊館兮洞開,踐芳塵兮徘徊。指甘泉之畫像,謂德容之在哉!自昔層城之宮,椒風之殿,獲遇明主,是矜邦媛。有平生之渥恩,無淪沒之餘眷。況貞順之寵錫,伊往古而莫見。卜兆考常,三龜既良。園陵蒼蒼,在國之陽。傍芙蓉而左轉,怨桃李之春芳。風卷旌旆,繁笳委咽。中使護道,懿親辭訣。山藏玉衣,地留金穴。惟清灞之永矣,流國風而不竭。嗚呼哀哉!(《全唐文 唐卷三百五 貞順皇後哀冊文》)

  又年。冊忠王為皇太子。


  冊忠王為皇太子文

  維開元二十六年,歲次戊寅,七月戊寅朔,二日己卯,皇帝若曰:於戲!受天命者,皇王之業大。為國本者,儲副之位崇。所以上承宗祧,下固黎獻。谘爾開府儀同三司單於大都護河東河北道行軍元帥朔方軍節度大使兼關內度支營田鹽池押諸蕃部落等使上柱國忠王璵,幼而夙成,長有宏量,佩服仁義,周旋禮樂。忠孝極於君親,友愛聞於兄弟。正以率下,謙以持盈,識洞於微,知周於物。通刑政之大體,負文武之殊能。果於積德,樂於為善。凡此數德,嚐試皆能,豈矜知子之明,諒曰至公之義。況複仰稽天道,俯察人心,立長則順,天所助也,議才則賢,人之望焉。是用命爾為皇太子。往,欽哉!爾其敬膺典冊,無忘誡慎。思創業之多難,知守器之為重,作貞萬國,允協重明,以揚烈祖之耿光,永貽多嗣之成式,可不慎歟。(《唐大詔令集 巻二十八》)

  開元二十五年壽王母貞順皇後(即武惠妃)薨逝。壽王依禮守製。現於今,忠王為冊太子事亦底定,天下於吾楊玉環皆少事也。


  又久。


  度壽王妃為女道士敕


  敕、至人用心,方悟真宰,淑女勤道,自昔罕聞。壽王瑁妃楊氏,素以端懿,作嬪藩國,雖居榮貴,每在精修。屬太後忌辰,永懷追福,以茲求度,雅誌難違。用敦宏道之風,特遂由衷之請,宜度為女道士。(《唐大詔令集 巻四十》)

  壽王妃(即楊玉環)——


  天下豈有若是之理也?孝之道,有子女、孫子女請為追福者。焉有子女、孫子女不為,著孫媳為者?況吾素近佛門,何得度為女道士?君上有此敕書,必早為之計也。此事斷難抽身。孝之名,自古事大。吾無以自言者。惟壽王遇此何不言也?何不言屬太後忌辰,永懷追福,壽王瑁求與壽王瑁妃楊氏共度,以為素心。若此,君上計不得行。壽王瑁之名、共吾——壽王瑁妃楊氏名皆得全者。


  況為太後追福,道觀君上宮中。吾一旦依此敕書,長居君上宮之道觀。吾何得為自處?宮中一幹諸人又待吾之何?天下又將何以吾視之?惟壽王,壽王何不言也?

  長安,宮中道觀。壽王妃(即壽王妃楊玉環)——


  吾於此君上宮之道觀中,將何以為聊賴也。壽王自於壽王宅,吾以壽王妃名度為女道士居君上宮之道觀。宮之禮製,親王妃度為女道士,依舊親王妃品級禮待之。雖如此,壽王不請以相見,吾不得以見壽王。吾又無由以出宮之道觀。斯事將何以為繼之?天下,何無一人為吾與君上言,斯事不可以為之?天下何無一人為言也?吾於此君上宮之道觀中,進退將皆無以自名者。如此,吾何以自處之也?

  開元二十九年,十一月,寧王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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